“如若我二人夺下了汜水关，你又当如何？”曹操笑着问道。
曹操话语落罢，在座有些人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倒不是惊讶，而是觉得曹操可笑不自量。
他们知道华雄是董卓麾下一名猛将，可也仅此而已了。
曹操杀了华雄是不错。
可公孙瓒说话后，他们也颇为赞同公孙瓒所言。
曹操是在孙坚损失了近一万人马的情况下，才乘虚而入侥幸斩获了华雄。
本来还替曹操觉得惋惜的人，没想到曹操竟然又说起了大话，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曹操果然是死性不改，一如既往的冲动。
甚至连孙坚神色也同样诧异，他当此大败，哪里还有兵力能与曹操一同攻下汜水关？
“好了孟德，不要逞一时之气。”袁绍拍了拍曹操肩膀宽慰道。
袁绍不喜公孙瓒，甚至可以这样说，在座的诸侯没有一个喜欢公孙瓒的。
一来公孙瓒是小妾生的，二来公孙瓒是个赘婿，三来公孙瓒还是边地武夫。
种种会让人看不起的buff在公孙瓒身上叠了个遍。
平日里也没有人与其交谈，直到今日孙坚到来。
“你斩了华雄，便已经是大功一件了，日后我定然会向天子表彰你与文台之功。
“至于韩义公、祖大荣二人之功，我也会如之前所言，一并上表。
“不过汜水关，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夺下的，还须从长计议才是。”
袁绍言罢叹了口气。
曹操如果真能打了公孙瓒的脸，夺下了汜水关，那他自然乐享其成。
毕竟无论如何，曹操的功劳，孙坚的功劳，最终也会分到他身上。
可现在事实是，这怎么可能嘛。
曹操有几分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打打小蟊贼还行，但对上真正的精锐，那是绝无胜算。
孙坚本有几分实力，让他为忌惮，可现在也败下阵来。
“就让他们去吧。”公孙瓒笑着折了回来，“孙坚你不是说我狺狺狂吠吗？
“你们二人若是能夺了汜水关，我当场学狗叫两声。
“若是不能，你们二人便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学两声狗叫，怎么样？”
“公孙瓒！”
袁绍暴喝了起来。
“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颜面！
“你代表的是幽州牧刘伯安，代表的是一万多幽燕良家子！
“这种小儿之间的赌约，你怎么说得出口！
“徒为天下人笑耳！”
袁绍是真被公孙瓒气到了，边地武人就是边地武人，文化荒漠了属于是。
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赌约，传出去他们整个关东联军都要被人低看一眼。
陈玄凑到曹操耳边说了两句，曹操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思索片刻后，道：
“伯圭兄，如此赌约确实有些儿戏了。
“如果我真拿下了汜水关，我也不要你学狗叫，也不要你磕头，只要你给我一个人，如何？”
诸侯顿时为之一愣。
不是为曹操说什么要一个人而愣，而是震惊于，曹操是真敢赌啊！
孙坚看着成竹在胸的曹操，此时也已经瞪大了眼睛，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
公孙瓒也被曹操的回答震住了，他本来只是想羞辱一下曹操与孙坚的，没想到曹操是真敢接这个赌约。
现在压力给到了他这边。
“有何不可？”公孙瓒嗤笑一声，“你要是夺了汜水关，不要说一个人，就是我那小妾，不，我那老婆都可以给你。”
“此言当真？”曹操顿时银笑了起来。
看见曹操如此神色，公孙瓒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没了底。
可马上理性回归后，他冷哼了一声，道：“自然。”
言罢，公孙瓒拂袖而去。
“艾，伯圭且慢。”曹操再次拦住了公孙瓒。
“又怎么？！”
曹操对公孙瓒笑了笑，而后当即转身朝袁绍拱手一礼，郑重道：
“先锋曹操曹孟德，与破虏将军长沙太守孙文台，已夺得汜水关。
“请盟主率十八路诸侯速速前往汜水，万勿让董卓乘虚而入。”
“什么？”
“什么？”
几声质疑之声后，全场寂静。
诸侯一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夺下了汜水关？！”
“你在说什么胡话？！”
几个人脱口而出。
不过很快。
有的人脸色已经从震惊转为怀疑。
也有的人脸色从怀疑转为半信半疑，毕竟这种话，不是能随便开玩笑儿戏的，曹操也不是那种儿戏之人。
而独孙坚，对曹操的话已经有了九分相信。
“当真？”
“孟德当真夺下汜水关？！”
“孟德是怎么夺下了汜水关？！”
袁绍上来就是素质三问。
他脸上的震惊之色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他的心脏已经开始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来。
人人都知道曹操是自己附庸，曹操夺下了汜水关，便是自己夺下了汜水关！
曹操看着袁绍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属下确实夺下了汜水关。”
“好！
“好！
“好啊！”
袁绍拊掌大笑，开怀不已，连续三声叫好，而后直接离席，走到了曹操身边，“孟德是如何夺关的？！”
其他诸侯仍然是惊疑不定。
曹操今日带给他们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
可斩了华雄便罢了，曹操居然拿下了汜水关？！
谁信？！
一些诸侯按住心中的震惊与妒忌，本能地开始怀疑了起来。
公孙瓒则站在大帐内离门几步远的地方，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背后冷汗直流。
他明白曹操没什么理由在这口出大言，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可他不明白，如果是真的，曹操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如果是真的，曹操不会真把自己老婆要走吧？
自己可是听说过，这曹操最好人妻。
公孙瓒想到这冷汗止不住流了下来。
“口说无凭，你如何证明你拿下了汜水关？”公孙瓒死鸭子嘴硬，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汜水关已在我手中，关门已经大开，关城上插的是我与文台兄的旗帜。
“诸位派快马查探，三匹马轮换的话，两个时辰便可探查清楚并回到此处。”
孙坚听到此时，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既愧疚，又感动。
他看向曹操，一时没忍住，热泪滚了下来。
他现在总算知道，到底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自己就是个小人，曹操是个真君子！
曹操今日一来，便先是替韩当、祖茂请封。
再又是说汜水关是他曹操与自己一同拿下的。
现在，连汜水关上插着的旗，都是自己的孙字旗！
想来，义公与大荣，你们应该也已经到过汜水关城头了。
可以安心闭眼，死而无憾了。
“孟德仁义。”
孙坚握住了曹操的手，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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