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王朝祥安三十万三千年的一个春季,也就是棠羽去世之后,敖泽开始不停地做这个梦。真切的梦境如同现实,让人难以分辨。
星芸斜卧在梧桐花深处。粉粉紫紫的花像天边的云霞,远远望去轻柔缥缈看不到人影,只有若浓若淡的酒香一阵一阵扑鼻而来。
在梦里,整个人陶醉在明媚、芳香的空气里。美景,美酒,还有美丽的人,哪一样不让人陶醉呢?
“呵!你这只懒猫呀,又躲在这里喝酒。”敖泽身子一闪坐在星芸身边的树枝上。两人共饮一坛千年醉。
只喝酒,不说话。应该是此情此景化掉了聒噪。
时间缓缓地流淌,很慢很慢向前走着。晚霞满天,星河欲转。
白云织成玉色的外套,绿水围成一汪深碧系在腰间,柔软细密的长发随风荡漾着,还有蓝中透红的眼睛,清瘦但不羸弱,妩媚中有阳刚。这是星芸,看一眼便让人沦陷的星芸。酒过三巡她撂下一句颓丧却坚定的话:
“在这蔚蓝的水界和无垠的大陆广袤的天空,我会罩着你的。”
“你除了饮酒便是睡觉。敢问还做过哪些正经事?”
“春日,要么爱,要么饮酒,要么睡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你啊你啊!”敖泽摇摇头,冷笑了一声,“不能指望你什么。只是,爱我有那么难吗?”
“你猜。”
天,夜了又明。
睫毛像帘子一样在脸上投下小影儿,像秋叶一样宁静,星芸轻轻地沉沉地睡在树上。
“你果然每天都在睡觉。”敖泽在树下仰望。
伴着光影、树影、鸟鸣以及风灵草的香,熟睡的星芸明艳魅惑。
悄悄躺在星芸身旁,敖泽第一次感到自己离这个人如此之近。他悄无声息地吻了星芸的眼睛。星芸一下子惊醒过来,猛睁双眼,这时又被一个吻封住了眉心。
敖泽一把拉起星芸,坐在她的身后。
被双手环抱的星芸不做挣扎,她感到旷世持久的心跳和起伏的胸膛。
“放手。”星芸的声音和名字一样遥远。
“不放!”敖泽手指更加用力。
“您还是不要这样。堂堂水界之王应该做些受人敬仰的事情。”
“是不要这样吗?”敖泽狡黠一笑用左手钳住星芸的手腕,右手指着她的心口呼吸滚烫地说:“你这里,和我一样……”
星芸侧脸冷静地看着敖泽,不容置疑地说:“放不放手?!”
敖泽低头拿鼻尖蹭她的侧脸,软软的毛绒绒的感觉酥酥麻麻。
忽然,敖泽吻住星芸,长长地吻住她的双唇,然后咬住她的下唇慢慢划出齿痕:“我要你记住我……永远……”星芸的耳朵痒痒的,歪过头:“忘记很容易,而记住太难!何况这只是一个梦罢了。梦醒时分,什么都不存在。”
星芸倏忽挣脱这缠绵,背手而立。
“你!……”敖泽恨恨地说道,“你这个坏家伙!”
星芸张开双臂轻踮脚尖飞上另一棵大树。几声鸟鸣没入深林人不知。
梧桐花簌簌地落了下来,一股甜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梦醒来记忆犹新,敖泽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个潇洒妩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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