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子，你说我是坏人吗？”
走在街道上，徐霄突然扭头问了一句。
“呃，主上当然是好人。”
方雨亭被徐霄这一问，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她的窘迫样。
徐霄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
“行了，我自己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
感受到徐霄的亲昵动作。
方雨亭心中微微羞涩。
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她不在乎徐霄是什么人。
她只在乎徐霄。
完全忠诚于徐霄。
而徐霄自己，从来都不把别人的评价放在眼中。
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
随口调侃罢了。
他之所以能给邹筝半日时间。
是因为他对于人性的把握。
邹筝并不是那种性格刚烈的女子。
反而是那种柔和如水的性子。
别人进一步她就退一步那种。
强迫对于这样性格的人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种人做事有个特点，就是总爱找一个理由。
而徐霄只要在强迫的时候给她一个理由。
她自己都会说服自己。
不断突破自己的底线。
俗称自我攻略。
……
王府。
王璋来回渡步。
没来由的心悸感突然涌现。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缕缕冷汗。
一名妇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看到他这幅模样。
拿起手帕轻轻给他擦汗道：
“老爷你别着急，游儿贪玩了些，一会就回来了。”
听到她的安慰。
王璋才坐了下来，押了口茶。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管家快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面色悲切。
跪倒在堂中。
见状，王璋心中咯噔一下。
颤颤巍巍起身道：
“王福，游儿呢？他回来了吗？”
管家颤抖着声音道：
“少……少爷他回来了……但没完全回来。”
“什么意思？”
王璋声音也开始颤抖。
管家对着门口一招手。
一名护院手中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盒子。
王璋心头狠狠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深深吸了两口气道：
“打开。”
随着盒子的掀开。
王璋扫了一眼便狠狠闭上眼睛。
表情极为痛苦。
几乎要站立不住。
身后的妇人也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双目向上一翻，仰面倒地。
“夫人……夫人……”
“送夫人回去休息。”
王璋强忍着悲痛说道。
“老爷节哀……”
管家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王璋再次睁开眼，已是老泪纵横。
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是何等悲痛之事。
怒吼道：
“说屁话没有用！让别人也节哀！”
“去查，我给你半天时间，我要看到凶手的脑袋！”
“遵命……遵命……”
管家连滚带爬出了正厅。
只剩下了盒子和王璋。
王璋轻轻捧起盒子。
“我的儿啊……”
……
而与此同时。
街头巷尾都流传起了一道消息。
洛阳城中出了一位自称青天大老爷的大侠。
为民除害杀死了四大害之一的王游。
坊间之人，无不拍手称快。
那王游可谓是罪孽累累。
犯下的罪过可谓是罄竹难书！
茶馆之中。
听闻这个消息的客人们纷纷赞不绝口。
“青天大老爷，果真是还洛阳一片朗朗青天哇！”
“是啊是啊！这王游，当真该死！”
“……”
这时。
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拖着瘸了一只的腿，蹒跚着路过茶馆。
听到里面人的议论。
颠颠撞撞冲进了茶馆。
一把扯住了一名靠近门口处的客人颤声道：
“你们说什么？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突然被一个脏兮兮的乞儿拉住。
那名客人也被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乞儿！”
“你要作甚？！”
只是那老乞丐手上力气出奇的大。
居然一时摆脱不得。
同桌的几名好友纷纷起身，卷起袖子要来帮忙。
打算将这捣乱的乞儿扔出去。
“几位好汉请住手。”
这时邻桌一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道：
“这人我认识，乃是城北的吴学究。”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质疑。
“他这副打扮？是学究？”
在他们的印象中，如学究这般的读书人。
从来都是衣冠整洁，举止文雅。
哪会和眼前这乞儿一般。
“此事说来话长，诸位请容我一一道来。”
发生在这位吴学究身上的事情，也和那王游有关。
这吴学究此前乃是书院中的一名教习。
也算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怎奈家中有女初长成，便被那王游给盯上了。
被强抢进了王府。
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吴学究几次前往府衙，皆状告无门。
不过他也还算是有些许渠道在身。
直接绕过了府衙，将一封奏疏直接递到了尚书院。
想要直达圣听。
但奈何又被人从暗中拦了下来。
完全可见这王家势力之庞大。
心灰意冷的吴学究只好返回家中。
但是当他打开家门，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
显然这是王家的报复。
自那以后，吴学究就疯了。
听着中年文士的叙述。
茶馆中的众人无不紧紧捏起了拳头。
眼中全是愤怒。
“这王游，真是罪大恶极，当真该杀！”
旋即看向那名乞丐。
眼中一开始的轻视、鄙夷、愤怒都已经消失不见。
全是同情和怜悯。
被抓住衣袖的那名年轻人也收起了恶语相向。
伸手将吴学究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此时的吴学究依旧在机械的重复着那句问大家在说什么的话。
“学究，那王游，死了。”
“被青天大老爷杀了！”
闻言，吴学究松开了年轻人的袖子。
“王游……死了？”
“嗯！”
“嗬嗬嗬……王游，死了……”
吴学究面上老泪纵横。
许是太久没笑过了。
那笑声给人一种锅铲刮锅底的感觉。
下一秒，吴学究口中不停重复着“青天大老爷，嗬嗬，王游死了”，手舞足蹈的出了茶馆。
看着他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
众人皆是叹息不已。
王游是死了，但吴学究失去的东西却再也回不来了。
家庭、前途、人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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