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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 第五章 还恩

小说:往生  作者:亦有光芒  回目录  举报

次日,望江楼,给大堂的伙计交代了几句,便上了二楼朝东的包间,不一会儿,秦为暮等三人已就坐,邀请的人还没有来。房间内的窗户大开,一阵阵微风吹进,风并不大,只是刚好吹在了窗边的姜不渡身上,撩起了姜不渡绑在耳后的头发,露出了洁白的后颈,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姜不渡藏在头发里的皮肤已经出现了金色的斑点,愈明愈暗。不过,没有人看见,姜不渡自己也没察觉。

秦为暮的眼睛依旧有黑色布条蒙着,但并不影响视物。

“阿朔,一会你找到顾正离府,放上一把火,记住,确保要从正门烧起来,别烧着人,”

“是”

秦为暮清冷的面容说着不容置疑的话,“人活着,总要找点乐子,不然多无趣。哥,你说对吧”,死死地盯着姜不渡眼睛,便叫姜不渡有些心虚,“你做事从来都有你的道理,只是这里是人间,还是小心为上”。姜不渡从不过问,他在乎的,只要人在身边。

秦为暮听到,笑了起来,“你忘了,我也是人,不会有事的,要是真来说教,我还就撂挑子不干了,反正遭殃的不是我,”每次想到这个,秦为暮就觉得有点好笑,凭什么呢,这些话从不避讳在人面前提起,模棱两可的话说多了,总会有理清晰的那一天,但有多真,有多假,自己也不知道。想着既然来了人间,走的时候总要挑一些来东西来陪着,才不会显得孤单。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您请的贵客到了”

阿朔开了门,进来的是周清宴和宋修炎,周清宴一眼便看到了秦为暮,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也感觉到秦为暮在看着自己。

秦为暮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不管是内衬还是外衫,没有一点其他颜色的点缀,细细一瞧,只在那宽大的袖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不知名的花样,衬的秦为暮真个人非常的修长。而秦为暮看到周清宴真个手里还拿了一份食盒,没有递给谁。

经过一番寒暄后,几人就坐。周清宴便打开放在了秦为暮的面前,是一盘桃花酥,是周清宴最爱吃的点心,带来给幼时的玩伴尝尝,他盼着秦为暮能记起一些,昨日他走的匆忙,并没有了解到更多信息,也没有认出他,今日,也是起了试探的的意思。

吩咐着伙计把菜上齐后,便退下了,但是糯米鸡还需等一会。

秦为暮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感谢两位昨日为在下解围,请”,在座的纷纷拿起眼前的酒杯,作为回应,刹那间,酒水下肚。

“也不是什么大事,顾家的那位三公子,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是什么德性,顾夫人拦着不让管,我和周,额和谢长友见识过,他呀,早晚吃大亏”,宋修炎接道,说完后,推了推周清宴,在众人的目光下给周清宴一个眼神,人家没理。心里想,真是个闷葫芦,难搞。也不在意,转头又对秦为暮说到,“昨日我在楼上看见了一些,三位是第一次来秦安城吗,不知怎么称呼”

秦为暮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小二上菜,随后说到:

“嗯,来找人,”秦为暮回答的既清晰又明了,没说名字。

“阿朔”

“姜不渡”,两人的介绍也是不拘一格。

“好名字”,宋修炎愣住了,这话说的,旁边的周清宴都忍不住要发笑了,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宋修炎也不会接了,其余四人也是各干各的事,身旁的周清宴拿起眼前的酒壶,给宋修炎满上,示意他闭嘴。

周清宴开口了,“不知,几位要找的人找到了吗,现下在何处落脚,我正好有处院子”,话没说完,秦为暮打断道:“不用了,是来投奔亲戚的,已送过拜帖”,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看不出喜怒。

“我叫秦为暮,既然要报恩,恩公还是知道是谁报的恩为好。”秦为暮看向周清宴。话音刚落,宋修炎刚夹起的菜稳稳的落在了盘子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向周清宴。始终只顾喝茶的姜不渡和阿朔看向周清宴,都没有人看出来他们面前的菜都一口没吃,或是看出来了,也没顾上,只顾此时的易一番景象。

周清宴脸色顿时就耷拉了下来,如果有毛茸茸的耳朵,就会看到耳朵没有一点的支撑,软绵绵的。随后漏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抓起酒杯猛喝了一口,也是,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开始语无伦次了,“昨日,我、我、我有点紧张,一时间忘了,我的错,我的错,我向你赔罪,”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成竹在胸的干练感,接着便拿起桌上的酒壶要往嘴里宋,还没到嘴边,就被秦为暮拦下了,“你,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从周清宴手里拿过酒壶,二两个人的手就在接过酒壶的一瞬间碰到了,双方都惊了,迅速的撇开,秦为暮盯着周清宴,察觉到自己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刻就绕开了,将酒壶放在了桌上。

只是就苦了周清宴,刚平静的心瞬间就炸开来,心脏在猛烈的跳动,盼了这么多年的的人,好好地站在眼前,对方还不认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然后脑不对心起来,眼看着秦为暮要回座位,顺手便抓在了秦为暮的左手手腕上,又转头对宋修炎说到:“你不是要吃糯米鸡吗,估摸着时间快到了,你带着两位去楼下看看”,一个劲的朝宋修炎眨眼睛,

“哦,看我这脑子,这么半天了,主菜还没上,伙计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两位,随我去看看”。

秦为暮想知道这位谢长友想干什么,提高了音量对姜不渡答道:“哥,这里也没什么事,去转转也好,阿朔,护好他,早点回家”。

“可是”

“去吧”,姜不渡可能意识到今天可能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从身后的桌子上取了伞放在了周清宴眼前,转身对宋修炎说到:“走吧”

三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快速的一起出了房门。

一时间,房间安静的过于可怕,周清宴转过头对着秦为暮,抓着的手一直也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放在了秦为暮的右肩上,使秦为暮整个人对着自己,此刻,两人仿佛没有了边界感。

说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太高兴了,唐突了你,你不要讨厌我”,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层黑布都看向对方,周清宴并么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又很真诚的问道:“下月初十我的生辰,我想请小公子来我府上做客,我理应赔礼道歉,小公子应还是不应”,

“嗯”?眼神始终盯着秦为暮,不知怎的,周清宴就是知道对方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即使自己看不见对方的眼眸。

“好,”等秦为暮反应过来,从周清宴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也没管对方的真挚的眼神,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我会去的,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当天会迟一些,还望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能来就好,周清宴心里也是一阵高兴,并没注意秦为暮接下来的举动,只见他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昨天的那件衣服,

“昨天,多谢你的衣服,近日物归原主”说着将衣服递给了周清宴,周清宴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放在了腿上。直到这一刻,秦为暮终于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所有物,尽管只是仅有对方气息的衣服,不管结果如何,往后的漫长岁月,是不是自己也能窥见那么一丝独属于我的运气。

“谢公子,愣着干嘛,吃些菜,说起来,这顿饭是我请你来,看你没也怎么吃,放久了影响口感”,周清宴回过神来,拿起筷子一股脑的往嘴里猛塞,秦为暮笑了,“你慢点吃,很多的,不然身体受不住”

“好,你也吃点,就当是陪陪我”。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说话,只听见点点的咀嚼声和吹进来的风声。两人稍稍都松了口气。都不清楚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能一点点的试探,都试图看清对方,这么一来一往的,两人的头就在这一瞬间同时抬了起来,视线交在了一处,都点头示意,相顾无言。

结束后,秦为暮谢绝了周清宴送他回家的请求,撑着伞独自出了望江楼,姜不渡两人一直在楼下等。姜不渡接过伞,太阳已经落山了,三人一同望向远处的余晖,消失在长街中。

宋修炎在一旁的桌子旁一直盯着大厅的门,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转身上了楼。桌子上并没有糯米鸡的踪影。

来到房间,看见周清宴在窗户那一直看向秦为暮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稍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还好吧”,说完坐在了椅子上,

“没事”,许是风吹的有些久了,周清宴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沉沉的。喃喃道:“我好像真的找到了”。心里想,要用什么能留住他,这些年,自己找遍了古月国的每一处角落,可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样,不得踪迹。现在找到了,凭一块玉佩,到叫他有些犹豫起来,是啊,分开时他才四岁,正是不记事的年纪。

如今,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有随身带着的黑伞,处处都透漏着古怪。

“刚在楼下,我看到”说到这儿,宋修炎意识到了什么,便没再往下说。在下楼的时候,他看见姜不渡后颈上的金斑了,但就在一瞬间消失了,当时没细想,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神秘,看来,真的需要查查了。

“刚说什么”

“没什么,等我弄清楚了,在说与你听”,宋修炎摇摇头,

“对了,昨日底下人说,秦为暮三人住在宁亲王府隔壁的一间宅子里。如今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做起来方便些”。

宋修炎突然提高了音量,“那个我老爹叫我今天早些回家,我走了,你也早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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