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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鱼 第十六章 响尾蛇小姐和斑马小哥

小说:魔鱼  作者:牧率翀  回目录  举报

我睡了没多久,一阵轻柔悦耳的歌声将我吵醒,我向歌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响尾蛇边摇动着她独特的尾巴边轻轻歌唱,我静静地听着,直到她的歌声戛然而止我才不自觉地感叹:“唱得真好啊!”

“谁?”响尾蛇小姐好像被吓到了,惊呼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这睡觉呢,听到你的歌声,感觉你唱的好美啊。”我道歉到。

“没事没事,倒是我要为吵醒你的美梦道歉呢,哈哈。”她笑着说,笑得很漂亮。

就这样,我和响尾蛇小姐聊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响尾蛇小姐刚刚失恋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心里,一定很痛吧。”

响尾蛇小姐抬起头,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无神地望向远方:“是啊,很痛,就好像把慢慢敲进心脏的钉子猛地拔出来似的,但有什么关系呢,上帝在让我遇到真爱面前,肯定会让我经历几段失败的感情,不然我怎么知道真爱的好呢?”

我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排遣痛苦的呢?”

“失恋只会越想越痛,所以我喜欢唱歌,或者是做一点别的自己喜欢的事。虽然会感觉无法集中注意力,总是往失恋那方面想,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不得不承认,我感觉这样的响尾蛇小姐好酷。

“你呢?单身还是有女朋友了?”响尾蛇小姐反问我。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实话实说:“我曾经有过爱人,只不过现在她,去世了。”

“啊?对不起呀。”响尾蛇小姐道歉道。

“没事,都过去了,没关系的。”

“你愿意聊聊吗?说出来没准会好受些。”响尾蛇小姐说。

于是我给她讲起了我的故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和其他十几头白犀牛一起生活在东方的白犀领地,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女朋友。

她总是喜欢粘着我不放,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出去散步。她是个话匣子,活泼可爱。

有一天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了,仅剩的光芒将世上的一切都染成血红色。

我们散步回来,正往犀群那儿走着。可突然间,两道煞白的灯光从我们身后的森林中射出。一辆绿色的越野车,载着三名正在大笑的偷猎者嘶吼着朝我们追来。

“两头!赚大了!”

“你看看那角,多长啊!”

车上的两个偷猎者交谈道。

我们惊慌地跑着,用尽力气,只为逃离那闪着白光,轰隆隆嘶吼着的越野车。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后,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我望着她,不知所措。但一瞬间,只一瞬间,我与她的目光撞在一起。我读懂了她想表达的一切,那个在她嘴里无法喊出的那个字几乎响得震碎了我的耳膜——跑!

于是我抛下她,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前面那片黑暗的森林。

到后来,那个场景无数次在我脑中回放。那闪烁的灯光,轰鸣的发动机的响声,那些偷猎者的狂笑,都成为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而那个当年支撑我逃跑的眼神,更是成了我所有自责的泉源。

虽然我知道,我回头也无法改变什么,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会搭上,但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当年什么也不做。

之后的生活,我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的痛苦中,我开始头痛,开始失眠,开始吃不下东西。绝望的我,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从河岸纵身跳下,不知被湍急的河水冲了多远。

可没想到,本该淹死在河水里的我,却被护林员救起,并被送到了保护区。在那里,我的抑郁被护林员用药慢慢治愈,我也就一直生活在那里了。“但因为护林员要把我的犀牛角锯掉,所以我逃了出来,打算重新回到曾经生活的犀角领地去。”

听完了我的故事,响尾蛇小姐眼里露出一种别样的温柔,她用尾巴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说:“别怕,别怕,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我和响尾蛇小姐一直聊到天亮,我才和他告别,重新踏上了旅程。

我向东前进,终于走出了那片岩石密布的地区,来到了一片长着枯黄矮草的草原。

我正向前走着,突然发现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只猎豹正在追捕一只羚羊。我当时也没多想,三步两步冲了上去,挡在羚羊小姐的前面,对猎豹说:“住手!想吃她先过我这关!”

谁知那只羚羊指着那只一脸懵的猎豹说:“你误会了,他是我男朋友。”

你绝对想不到这时的我是什么表情。

随着羚羊小姐讲述她和猎豹先生的爱情故事,我张得大大的嘴也慢慢合上了。

原来,当初猎豹先生在捕杀羚羊小姐时意外右前脚受伤。羚羊小姐明白,对于一只猎豹来讲,脚受伤就意味着无法捕猎,而无法捕猎就代表着死亡。羚羊小姐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慢慢饿死,哪怕是面对想杀死自己的狩猎者。于是,羚羊小姐瞒着家人朋友把猎豹先生藏在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森林中,并每天采草药给猎豹先生疗伤。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互生爱意,最后成功在一起了。而刚刚,只是羚羊小姐在陪猎豹先生做康复训练。

我听完,都呆了半晌,心中都有无数的疑问。

我问羚羊小姐:“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啊?你就不怕他把你吃掉吗?”

羚羊小姐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就这样饿死。其实我并不担心他会吃掉我,就他那条伤腿,根本追不上我。”

我又问道:“当时猎豹先生吃什么呀?总不能吃草吧。”

羚羊小姐说:“你猜对了,他已经变成食草动物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猎豹先生。

猎豹先生点点头,说:“我其实一开始也很难吃得下草,但饿得不行时,什么都吃得下,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我再问羚羊小姐:“他可是猎豹啊,就算当时吃不了你,你就不想想他以前吃过多少只羚羊,有一句话不是叫本性难移吗?”

羚羊小姐说道:“他的过去已经无法改变,我知道他现在爱我,这就够了。再说,你会吃我吗?”羚羊小姐含情脉脉地问猎豹先生。

“我怎么舍得呢,宝贝。”猎豹先生一脸柔情地说。

看到他俩如此恩爱,我和可娜就赶紧走开了,还给他们一个二人世界。

我继续向前走,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那样地孤独。以前在保护区,还有护林员们可以聊聊天,现在呢,自己一个人,虽然一路上遇到不少动物,但我还是感觉,一种孤独的悲凉在我心中溢满。但是啊,人生本来不就是孤独的吗?无论有多少人迎接我们的降生,无论有多少人在葬礼上为我们的离去落泪,能和我们一起离开这世界的人,是一个也没有啊!我们只能自己上路,我们只能自己离去,明白了这个道理后,我更加孤独了。

但这就是生命啊!老天是公平的,让每个人都是如此。

我正思索着,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道巨大的裂隙面前,那道裂隙从无穷远的南方延伸到无穷远的北方,正好挡住了我东去的道路。我站在悬崖边朝着深渊看了看,只觉得自己注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好像在注视我。

没办法,看那深渊一眼望不到底,我也只能绕了。

于是,我沿着裂隙一路向南,只希望早点走到裂隙的尽头。

走着走着,我看到前方有只不知道什么生物正站在悬崖边,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只斑马,他正在向谷底探头,好像有要跳下去的意思。果然,那只斑马开始一步步倒退!

我来不及说什么了,感觉三步并成两步冲到了斑马面前,挡住了他,他才没有跳下悬崖。

“斑马小哥,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跳崖呀?”我问。

“哎,告诉你又如何?你又帮不了我?”他叹了一口气,说。

“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呀?你要知道,前几天我可是帮一头大象解决了一件大事。”我有些得意地说。

“我,正为我的婚事发愁呢。”斑马小哥说。

“啊?怎么了,遇不到喜欢的人,还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还是你们相爱却无法在一起?”

斑马小哥说:“都不是,是因为,因为……”

他好像在说一件很难说出口的事。

“因为我喜欢男生!”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一声惊呼,是啊,这年头性取向问题也变得更加莫测了。

斑马小哥诉起苦来:“我从小在斑马群里长大,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自己并不想和其他那些玩伴一样恋爱结婚,甚至自己对异性还有抵触情绪。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对男生产生了特别的感觉。”

我说:“那这事你父母知道吗?”

斑马小哥说:“我怎么敢告诉他们呀。要知道,我父母都是很古板的,而且最近他们又总是逼着我结婚,还给我相亲,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才想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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