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躺了两天了,也没有醒的迹象,顾安知都觉得是不是把人给治死了,看了看伤口,也没有发炎流脓,也已经慢慢开始愈合了。早晨出门摸了摸额头,也没有发烧啊,这怎么就不醒呢。
顾安知已经两天没睡床了,现在坐在风口腰酸背痛的,暗暗咬牙,再不醒,就把他拖到地上,自己睡床!!!
今日没什么生意,也担心家里的人,就早早的收了摊,买了点菜回家了。
屋里还有炭火热着,一进门,顾安知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身上有袄子,羽绒服,还有毛衣,倒是不冷,但是手和脚确实冰凉的,都僵了。
“你是谁?”
喑哑的嗓音吓了顾安知一跳。这一看,哎哟,裸男醒了,只用被子盖了重要部位,坐在床榻上,想来醒了有一会儿了。
“哟,美人儿,醒啦。伤口还疼吗?”
“你是谁?”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顾安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想要上前查看他的伤口,又意识到自己手冰冰凉的,怕是要冰到他,又收回了手。
“这里是何处?我的衣服呢?”
“这儿是福丰村,你倒在我的灶台前,见你还有一口气,就拖回来了。”
顾安知倒了一杯冷水,实在喝不来热茶,还是凉凉的水解渴。见他盯着杯子,喉结动了动,还是松了胳膊,给他递了一杯。
“本。。。。我的衣物呢?”
“扔了。”
“。。。。。。”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可否劳烦姑娘再替我寻一身衣物来。”
顾安知现在才好好的看他的模样,是真的好看。之前一直躺着,知道他好看,但是醒来了,更好看。
养眼的东西她一向喜欢。
“你刚说什么?”顾安知这才反应过来。
“可否劳烦姑娘替我寻一身衣裳。”
“哦。。。好的。等会儿。”
顾安知原以为他还没醒,便也没准备。现在天色还早,便起了身。
忽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九”
顾安知得了名字,也不追究真假,开了门就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手里有两身短袄,裤子,还有一件棉衣。
“村里人都不富裕,你若是出门,都穿上,倒也不冷。”
顾安知递了过去,便转身出了门,好让他换衣服,顺便把饭做了。
今天买了一些小鱼,可以给团子做些鱼干,前几天做的腊肉也快吃完了。
随便炒了一点青菜,又切了点腊肉,炖点汤。
谢九也穿戴好了出门,衣服有些大。但好歹还合身,不用光着了。
顾安知见他穿农夫的衣服,别有一番风味。摸了摸下巴。果然是衣架子。
“可有我帮忙的?”
谢九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顾安知倒觉得有点惊讶了,他一看就知道是有故事的,一定也有事没做完,这一身要命的伤,好歹要报个仇吧。这一副要住下的样子是个什么情况。
“帮我剥点蒜吧。”
顾安知指了指门旁边的白色蒜头。
谢九点了点头。
想着两个人吃饭,顾安知又炒了一碟笋,冬笋是徐家大哥送来的,说是上山的时候有很多,送一些过来。
顾安知别的都能将就。就这吃上面,将就不得?外面除了炖煮就是煎炸。实在吃不惯。
谢九看的新鲜,倒不是没见过做饭,只是这样做菜的倒是头一回。
外头太冷了,做好了菜赶紧端回屋里。火堆上的饭也快煮好了,顾安知舀了两碗汤,一碗给了谢九,一碗自己捧着吸溜着喝。
谢九闻了闻,眉毛一挑,喝了一口,满口鲜咸,腊肉的咸香被冬瓜冲淡了不少,再加上冬瓜的清香,软嫩。更是可口。
顾安知才喝了一半儿呢,谢九已经开始自己盛第二碗汤了。
顾安知笑了笑,陶罐里已经不濮水了,顾安知掀开一看,饭也差不多好了。头也没回的就往后伸手,随即就有一只碗递了上来。
顾安知忙了一天,饿了,谢九两天没吃,再加上新鲜,一大罐饭愣是吃完了。这可是顾安知今天加明天的饭呢。
二人一顿饭没说话,顾安知吃饱了,又灌了一大杯水,彻底舒服了。
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这个时候最舒服了。若是以前也和现在一样,不用思考别的,吃饱穿暖就够了,也不用做些小偷小摸了。
“姑娘家中只你一人?”
顾安知眯着眼睛休息呢,谢九先开了口。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顾安知,左右邻居都叫我小只。”
“安知,小只,看上去……确实挺小只。”
顾安知眉眼一挑,自己虽说不高,但好歹也有一米六,以前为了锻炼身手,体重最胖也就一百二,现在来了这儿,体重是直线下降,不过曲线还是很好的。
“你也不大。”
谢九没想她会这样回,倒一时碰了个钉子,终究是没料到。
“还能用就好。”
“那不一定。病了许久,许是坏了?”
“安知试过?”
顾安知愣了一愣,倒没人这么喊过她,家里人也只喊安安。
“不需试,阅人无数,一眼便知。”
“眼见不一定为实。”
“。。。。。。”
顾安知白了他一眼,这话题他怎么能聊这么久,自己可是个姑娘。
顾安知没问他从哪儿来,要不要走,是什么人。他想留下就留下,二人结束了话题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只有顾安知翻书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九州志”
“看得懂?”
“大部分能看懂,有些字认不得。”
谢九倒是欣赏她的坦诚。也不再问了,回床上躺着了。
顾安知瞟了一眼。
悠悠的开了口“那是我的床。”
“我是伤患。”
“伤患不需要睡床。”
“伤患需要好好休息,睡床能休息好。”
“地上一样能休息好。”
“。。。。。。”
谢九不再说话。
顾安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嘟着嘴翻着书。
今日又冷了些,火堆烧的很旺,背后还是有凉飕飕的风漏进来。
顾安知的屋子一天到晚都很亮,她不喜欢关灯睡。谢九倒是不喜欢,虽说蜡烛都熄了。火堆可是亮堂的很。
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屋子另外一头的顾安知已经睡着了,她确实累了,三个月了,每天基本上都有六七里的路,真不是她出门打车,开车的人能熬的。
谢九出了门,离得稍远了些。摸出一个藏在顾安知柴火堆里的烟花筒。
“咻。。。。。。蹦。”烟花在黑夜中不明显,但是影影约约的,能看出一朵花的模样。
约莫一刻钟,村口的树林有轻微的晃动,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马出现,领头的见到谢九,赶忙过来跪下。
“王爷。属下来迟了。”
谢九眼睛都没抬。
“自去训安堂领罚。”
“是。”
“近日宫中情形如何。”
“陛下派了金殿卫出来寻殿下,皇后和太子也在派人寻殿下,宫中已经有人在传说。。。”
“说我死了。”谢九这不是问句。
“是。”
“家里情况呢。”
“将军平安到达渝县了,夫人那里还瞒着,陛下只说有差事,过几日便会,大公子那里进出太子府愈发的频繁了。”
“继续盯着,找到我的事情先别声张,今日烟火只说是有人找到了线索。把人引到楚县。”
“是。”
谢九回去的时候,顾安知已经睡在床上了,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这门啊,关好之后得再拉一下,不然风一吹就吹开了,谢九当然不知道。走了没多久,门就开了,顾安知就被冻醒了,见床上人不在了,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欢欢喜喜抱着被子自己去床上躺着了。
谢九看了眼地上的地铺,又看了眼厚实的床榻,果断的脱了鞋袜在顾安知身边躺好。
顾安知是被热醒的,朦朦胧胧的就觉得自己背后好烫,细密的汗已经出了一层,眯了眯眼,看见火堆已经熄了,窗户外面也已经微亮了,还早,还能睡一会儿,随即翻了个身。
顾安知倒吸了一口气,这厮不是走了吗,眼前眉眼挺拔的男人正安静的和他面对面,离的很近,顾安知还能感受到谢九的呼吸。顾安知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被子,虽说是同床不同被,但是顾安知的睡像,指定半夜冷了,往暖和的地方钻。
许是太热了,又被吓了一跳,顾安知睡不着了,就索性睁开眼睛细细瞧着面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的英挺剑眉,躺了几天了,下巴处已经有灰青色的胡渣了。
“安知看的可满意?”
谢九在顾安知翻身的时候就醒了,一直没睁眼,不过顾安知的眼神太过赤裸裸,让他都有点破功,这才开了口。
“尚可。”
顾安知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升了个懒腰,准备起床了。以往都睡到天大亮,有时候索性睡到中午,这么早起来,倒是很少。
算了算日子,今日是顾安知自己定下的礼拜天,休息一日。看了看外头地窖里存着菜和肉,盘算着今天三餐吃什么。
早上就吃点热腾腾的吧。暖暖胃。
“哟,小知,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昨天睡得早。三哥这就要上山啦。”
“前两日补下的笼子也该有动静了,趁着现在天冷,赶早上山看一眼。回来还要下地呢。”
“那可好,对了,这是我前两日新做的肉铺和鱼干,刚好,你今天上山可以就着吃。”
刘三哥是村里的猎户,时不时的给顾安知送些野味。顾安知的肉脯做得好,所以做好了都会送回去一大半,自己留一小半。
刘三哥笑嘻嘻的收下了“嘿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昨日还想着呢,今日打了野味定给你送来。”
“好,都送来,我做好了给你拿过去。”
村里人都很热情,顾安知的房子,菜地,屋里摆设,头几天的饭食,都是村里一家一家凑出来的。顾安知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做菜做的好些,做的肉脯,鱼干,还有酱菜尤其的好,村里每回有新鲜的吃食都送来,顾安知也感恩,做好了都会回送。一来二去也就形成了习惯。
顾安知不喜欢喝粥,见现在还早,自己也不饿,索性拿了之前买来的面粉,打算包点包子吃。
谢九躺了一会儿,也睡不着了,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也起身了,重新点了火堆,把昨日的碗筷收拾了一下,这才出门,刚出门就看见顾安知拿着两把菜刀在不停的剁剁剁。
“这是在做什么?”
顾安知见他也起来了,手里还拿着昨日的碗筷,想着这美人儿倒是识趣。
“做早饭呀。”
谢九洗好了碗筷,搓着手进了屋,顾安知也已经伴好了肉馅儿,皮料也已经醒好了。
看着顾安知熟络的擀皮子,谢九有些好奇的看着,包子吃过不少,但还真没见过怎么包的。
“试试?”
顾安知见他看的新奇,便递过来一张面皮子,谢九学着顾安知的手法,一个褶一个褶的捏起来,但是最后收口总是收不好,不是太松,就是太扁,不像顾安知的,小巧玲珑,胖乎乎的很可爱。
等所有包子都包好,天色也早就大亮了。刚想拿去蒸,才想起自己没有蒸笼,不过她记得徐大嫂家是有蒸笼的,得去借一下。
顾安知抱着两大屉蒸笼,路都看不清了。突然一只大手帮她拿起了蒸笼,视野逐渐清晰,谢九见她看不见路跌跌撞撞的,有些想笑。眼看就要撞上篱笆了,这才伸手接了过来。顾安知倒没有不好意思,轻松的甩了甩胳膊。见他已经生好了火,省了不少事。
“这要蒸多久?”
“额,就是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吧。”
“哦哦,今日不用出门吗?”
“今日休假,在家休息。”
“你出门都做什么?”
“城里支了个摊子,替人写写书信,作作画。”
“你会画画?”
顾安知听见这赤裸裸的疑问,自己是多乡野,会画画很奇怪吗,这村里也有不少人会画画呢。
“我看上去不会画画??”
“你看上去会画画?”
顾安知一剁菜刀,“别吃了你。”
谢九吓的摸了摸自己胸口,为了口吃的,忙认错自己说错话。
包子热腾腾的出锅了,包的不多,也就两屉。谢九和顾安知忙活了一早上,早饿了,又淘了点泡菜就着吃。谢九一人就吃了大半屉,包子虽然不大,但是一屉有二十二个呢,顾安知吃了八个就吃不下了,谢九那胃像是无底洞,能一直塞,顾安知实在看不下去了,装了十个包子,连同蒸笼一起送还了回去,徐大嫂对顾安知的手艺是知道的,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明明都是同样的材料,但她的就是鲜嫩一些。收了包子又去后院拔了不少新鲜的萝卜和土豆,让顾安知带回去,顾安知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回了。
今日休息,刚好把后院的地给开垦了,做个大棚,种点菜,这一直都懒得动弹,难得今天起得早,时间充裕。
“这又是要做什么?”
顾安知本开开心心的刨土,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问题宝宝,什么都能问一句,问一嘴。
“种地呀。”
“出去买不行吗?”
“出去买要钱啊。”
“哦。。。。。。”
顾安知觉得一会儿播种的时候他还会问的,索性把他拉过来做苦力。反正都是要问的,还不如自己教他呢,还省点力气。
后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开垦完,这一上午也就过了。
“我饿了。”
谢九毫不客气的放下锄头,盯着顾安知。
顾安知还在选种子呢,今日日头好,已经出了一层汗了。趁着劲头,把事情都做了才好。这人属闹钟的?生物钟这么灵。
“里头还有包子热着,你去吃吧。”
谢九也不客气,果真洗了手就去吃了。
顾安知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沾上了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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