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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序升华 第三章 惊慌失措

小说:无序升华  作者:永樂公子  回目录  举报

三,惊惶失措

面对同类,我总会因恐惧而战战兢兢,又对身为人类的自己没有一点点自信。就这样我把心里的懊恼深深埋胸前母亲缝制的布袋里。把忧郁敏感一股脑都藏起来。一个劲儿的伪装出害羞乐天的性格。

我成了内心不善言辞的怪胎?或许吧,我不知道每次和同类在一起时。我总会沿用以往“赖以生存”的战略。我成了初中元旦节舞台上滑稽逗趣的小丑,一步步的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肯笑就行,我相信只要我这样继续下去,即便我所处在人类所谓生活的圈子外面,他们也不会太介意我。总而言之,我不能碍着他们的眼。我是球场上破了洞篮球网,是教室门后剩几根布条的拖把。我是无,我是空。

我的脑中全是这样,自以为正确的想法。

我靠着演小品扮小丑。让全校人哄笑,就连那群比小学时期更加让人费解的更加让人可怕老师。我也拼了命的扮丑角来讨好。

我曾经在一个夏天,在校服里套了件女士的红毛衣,逗得全班人大笑。

就连难得一笑的生物老师看了我。都忍俊不禁。

“瞧你穿的,钟颂,一点不合时宜。还有红毛衣,倒是挺时髦,宿舍楼上捡下来的吗?”

他用怜爱着让人受不了的语气说。

“才没那回事呢。再怎么说我又不是那种不知对错的怪人...我只是有些有点冷罢了。”

再说了我......“才不是呢,那是他姐姐的毛衣!!”

他们像电视看到的逛动物园的大人一样。纷乱,无序的嘈杂着

“不是不是。我只是把姐姐的绒线袖套套在双臂上。让他们从上衣袖口露出一截,好让你们以为我穿的毛衣而...”

...也不知道他们听清了没有。

我的父亲虽说大半时间都躺在家里,但偶尔带着母亲去附近集镇务工。不过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全然不像能够值得依靠或是会去尽力做一件事的人。

可当他每次归乡之时,虽不富裕但会很豪气的给我和姐姐乃至其他邻居们买回众多的礼物。这俨然已经是父亲的乐趣了。某次喝酒回来,出发前夜让我和姐姐站在桌前。笑着问回来时要什么礼物,接着就煞有介事的找个本子写上。父亲对我如此亲切是件难得的事情。

“钟颂呐...”

问到我头上时,我却一时语塞。

被问到的那个瞬间,便却什么都不想要了。

无所谓,反正根本就没有能让我快活的东西。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与此同时。他能想到并且给予我的东西,无论多么不和喜好,我都无法拒绝。讨厌的东西,我谈不上讨厌。对喜欢的东西,我又显得像鬼鬼祟祟的小偷一样,碰了一鼻子灰。

就这样,我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中挣扎。

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连选择讨厌或者喜欢的权利都没有。

日后回想起来这种脾性,也许就是导致我所谓“人生中尽是无力与压抑。”的原因之一吧?

我不说话磨磨蹭蹭的。让父亲的脸越发涨红。沉默片刻,母亲眼神闪躲瞥了瞥,嘶哑答到。“呃...还是...想要书吗?”

“戛洒的商店街上有卖那种五彩超人的塑料面具。你们小孩子带着正合适。你不想要吗?”父亲沉声说道。

...被问到你不想要吗?我就无计可施了。一点都挤不出滑稽可笑的回答来。

唉...我这个小丑演员啊,完全不及格。

“还是买书吧”姐姐一脸正经的说。

书吗?父亲一脸兴趣索然,也没写在本子上。啪的合上了记事本。

这是何等的失策呀,我惹怒了我的父亲。

从母亲又惊又恐的表情上我知道。父亲的报复一定可怕极了。

能不能趁现在挽回些什么呢?

当天晚上。我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思索着这件事情。接着悄悄起床越过熟睡的母亲。走到卧房小心翼翼的把父亲随手放在案桌的记事本悄悄打开,翻动纸页。找到了记录礼品的页面。用记事本里还很崭新的铅笔,写上“面具”两个字。才敢去睡觉

对于初中的我根本就不想要那超人面具。反倒是书,我还是要更喜欢一点呢。

但是我察觉到父亲其实是想给我买一个面具。

仅仅是为了避免母亲的惊恐,讨父亲的欢心。我就在深夜潜入了父亲的卧房。展开了大胆的冒险。

就这样,我的非常手段也换取了意料之内的极大成功。

过了一阵子。父亲从外归来,高声与邻居谈论这件事情。

我在厨房里听的清清楚楚。

“我去到商店街的文具店里打开记事本,一看,你瞧就写在这儿。歪歪斜斜面具两个字”

“这可不是我的字,我歪着脑袋纳闷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钟颂的小把戏呀。那小子我问的时候支支吾吾,不吭声。之后对这小面具又想要的不得了。”

“到底是个古怪的小子,假装什么都不在意。却写的明明白白,那么想要直接明说不就行了。”

“我在文具店里就笑的不行。”......

————

还有一次,我在老家的祖宅我让叔叔婶婶,都聚在庭院。表演一个单手爬上楼梯

我滑稽的伊哇乱叫,最后被裤子挂住险些掉了下来。表哥还拿出了手机。把我倒挂的英姿拍下。只见我的松紧带和裤裆的接缝处还漏着我的屁股蛋。更惹的全家大笑不止。乡下的土狗,也在很合时宜的叫。对我来说,这或许称得上是一次意外的成功。

我每个月都会和同学借超过十册的杂文期刊,或者也会趁赶集日悄悄跑出学校来,心安理得的接受路边发放的印有让人血脉喷张照片的广告刊物,但让我着迷确实那些刊物里外面的世界。

因此,什么“胡说八道小哥”啦,“莫名其妙小鬼”啦。我都得心应手,另外,科普,鬼怪,讲坛,趣事一类。我也相当精通

我时常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来说诙谐的段子,逗趣杂文。

总能惹的母亲开心大笑。也是父母所在时母亲少见的,发自内心的笑。

然而学校就一言难尽了。

我在学校里居然是很受欢迎?

受尊敬和关注让我尤为惊恐惧怕。

自以为近乎完美的欺骗身边之人,而一旦被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看穿,就会让我如坠冰窖,粉身碎骨.....

或许会让双方都受到对彼此的...奇耻大辱?

这就是我对受尊敬和关注这个状态的定义。

即便靠欺骗来获得所有人的尊敬,那也必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知晓。

渐渐的人们就会从他的口中知道真相,当人们发现受骗时爆发出的愤怒与报复。究竟会有多么可怕?

或许会像父亲那般?

光是想象一下就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虽生在健全的家庭,但一直仅靠性格和外貌来获得别人尊重。

我从小体弱多病。所以有时候数天,乃至后来因为营养不良晕倒磕掉了门牙半月不敢出门。即便如此,当我戴着口罩,带着母亲的叮嘱与期盼。去到学校。期末考试时,却比班上的大多数人成绩都要优异,更加的才华横溢。

门牙缺少时。我都会课间时刻意的扮出鬼脸,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写起作文来也掺杂些滑稽段子。即使被老师提醒,也依旧我行我素。

因为我知道老师其实也偷偷期待着看我这滑稽段子和搞笑鬼脸偷偷取乐。

某一天我刻意的用悲凉腔调念出了一段大糗事.......竟会让不明觉厉的女同学又哭又笑。

竟是让我无法理解。

孩童时期母亲带我去医院。我误把医院的痰盂当成尿壶。把尿撒在了里面。也是引得众人哭笑不得。

但当时我并非不知道那是痰盂,我是为了表现孩子的天真无邪才那样做的。

当我看到这一幕却是心满意足,我成功的让众人把我当成了一个,成天恶作剧,却古灵精怪的淘气鬼。

当然,也成功逃避了来自他人的尊敬。

成绩单上我的全部科目都是优也备受同学们青睐,唯独老师评语的一项。时而调侃,时而文字笑骂。也时常被家人所“诟病”

但是我知道。我的本性与平时恶作剧的样子其实是背道而驰,截然不同的.....

当时的我,因为长相俊俏,早已被年龄更大学姐所追堵,他们与我拉扯,强吻。排队打饭时为把我留下。扯坏我早已起毛球短袖的衣领和以同学生日宴会为前提的饮酒作乐与,侵犯。

也时常受到校门口那几个染着怪异发色夸张形象的,我所“敬畏”的男性的“找钱游戏邀请”与殴打。

饱尝过人间的悲哀。

如今想来。虽是年龄相差无几,但却无表面单纯内心恐慌的少年做出那样的事。当是人类所有罪孽中最为丑陋和低等残酷的。

但我淡漠了这一切。为此我甚至庆幸的认为自己又看清了人类的又一大特质。我无力的笑。

若是我有说真话的习惯,我或许会拒绝,会向父母控诉他们的暴行....

但我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父母。我对那种想法一点都没有指望过。向父亲控诉也好,向母亲控诉也好。

向警察也好,向老师也罢。

结果不还是那些善于折中的人,在巧舌如簧的堆砌着借口,和掩盖吗?

我很明白,偏颇是一定存在的。

向人类控诉终究是无用的。

我还是继续不反抗,忍耐着,继续扮演好小丑

不然呢?....

“什么意思?你在表达对人们的不信任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啊?”

或许会有人这样问我。但是我认为对人的不信任。并不一定会将人带入一个不一样的极端.

实际上啊,包括所有人在内,人类一直都处在相互不信任和质疑的境地之内。

难不成把所有保留抛到脑后,然后若无其事的活着吗?

再提一件我多年后遇到的事吧。

所在多年的公司,终是更上了一城楼。邀请一干人等前往狂欢。

而我也被同事们抬到了酒店。现场座无虚席,尤其是平日里与之交情好的伙伴全来赏脸,讲完话毕,热烈鼓掌。

众人三五成群狂欢饮酒。

结束后都结伴踏上归途的夜路并开始七嘴八舌的把领导和公司批的一文不值。

其中还夹杂着与之特别亲近之人的声音。

所谓的元老们用近似怒骂的口气大放厥词。公司的作为太过无情,上级的演技,演讲太过拙劣,也是根本不知所云。

然而,第二天那群所谓的伙伴,纷纷来访。走近室内,皆是笑逐颜开的表情。“昨晚的演讲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就连其他的同事也跟手复合。有人问。公司的待遇如何时,众人人也大言不惭的表示感激涕零,

那是如此真挚,令人信服。全然没有前一天晚上,夜幕笼罩下的,另一个模样....

这也是我继儿时以来多年前自母亲和姐姐脸上让我感受到有史第二次让我越发恐惧的事

每当想到当时的场景我就会浑身颤栗,汗毛竖起....

然而这也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事哩,他们而虞我诈,却又神奇的丝毫不受伤害。

甚至好像连尔虞我诈这件事都自然的并未察觉。

如此巧妙卓绝,豁达开朗的互不信任。却充斥着人类的生活中。

而我对这样的事却并没有特别的兴趣。

再说了,我自己本就在扮演小丑,也从早到晚的在不停欺骗。我对母亲言传身教式高尚品德与煞有介事的正义,并不怎么关心。

我只是觉得那群明明在尔虞我诈,却活的豁达开朗或者说有信心活下去的人。才最令人费解。

我始终是没办法领悟其中的奥妙。

如果我能明白,大概也就不必这样害怕,和拼命讨好人类了吧?

更不用与自己,和人类的生活彻底对立。夜夜品尝着地狱般的痛苦了吧。

换言之。我之所以连比我年长不了几岁的人类对我犯下的可恶罪行都无法控诉,并非因为我不信任人类。

也并非因为我多愁善感。或其他教义。

而是人类,用一种自己都未曾知觉的方法。让名叫“钟颂”的我。强迫我牢牢的关上了信任的外壳。

因为就连父母。也时不时都向我展露出了令我无比费解的一面。

我这种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孤独气息。被很多女人凭着本能嗅探了出来。

我想这也是日后我被他们趁虚而入的诱因之一。

也就是说。我对女人而言,是一个能保守恋情秘密,承接肉体欢愉,却又不敢深入的男人。

或许,我也是个不错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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