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金陵城是一个非常奇葩的国都,可以说历朝历代都没有老朱这么修都城的,作为一个军伍出身的马上皇帝,朱元璋好像是将自己的大军放得稍微远一些都感觉自己不够安全似的,于是金陵城便出现了东部为国都皇城,西部则满是军营、粮仓的盛景。
而他最为器重的神机营更是直接摆到了皇城的正南方,过了玄贞观和中和桥便是震国将军沐英所统帅的神机营的驻地,而金陵的大校场正是设在了神机营的东侧,与神机营只有一墙之隔。
这日朱元璋于早朝上处理完国事之后,便将奉天殿中站班的一众文武全部带到了京师的大校场之中,想要让他驾前的文武群臣都见识一下常茂新研制出来的鸳鸯阵的威力。
至于老朱为何不怕常茂因为胡吹大气而导致最后丢脸,开玩笑,在这座金陵城中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的耳目,真当他的那些锦衣亲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在常茂将那些新式武器送至军器局制造的时候老朱就基本上弄清楚了这座鸳鸯阵是如何编制并运作的了,而且在此之后,聚宝山千户所的监军王松更是将卫所中每日的训练情况写成折子上报到朱元璋的面前。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聚宝山千户所每顿多吃了几块肉朱元璋都是心知肚明,对于他们的训练状况更是了然于胸。
作为一个打了一辈子仗的皇帝,他仅从这字里行间便推断出了这样的阵势在对上倭奴之后会发挥出怎样的威力,可以这么说,就以大明如今的军官素养和士兵的强悍程度来说,如果将这种鸳鸯阵推广至东南卫所的话,打那些没经过系统训练的倭寇将如屠鸡杀狗般的轻松。
而常茂的那种练兵方法,和他管理士兵的手段更是让朱重八同志老怀大慰,深感常遇春后继有人,不过就是几头大肥猪,教了那些伙头军做了顿猪肉炖白菜就让他立刻得到了官兵们的一致认可,这种手段即便是魏国公徐达、卫国公邓愈也就不过如此吧。
好奇之下他还特意让王松弄了碗猪肉炖白菜回来,一吃之下果然味道鲜美,虽然那些伙头军还达不到常茂的水平,但在常茂的高压管制之下,基本上也有了他六七分的水准,一碗炖肉吃的朱元璋都想要让那个混小子当场给他做上一顿了。
在得知常茂这个混账行子居然有此大才的情况之后,他当着朱标的面没少夸奖他的这个小舅子,这让朱标很是高兴了一阵子,更是为了自己的媳妇高兴,只不过这些不足与外人道罢了。
今天他如此大张旗鼓的召集满朝的文武大臣来参观这次演武,就是想要让朝中的群臣看看,我大明在朕的英明领导之下出了个怎样的少年英才,朕钦点的郑国公可不单单是靠着他父亲的余荫才袭了公爵,更是有将帅之姿,将来定会成为我大明军队之中擎天定鼎之柱石。
其实常茂大言自创出一种战阵足以对付那些犹如狗皮膏药的倭寇之事,这段时间早就在帝都的军政两界当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九成九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以为那常茂小儿根本就是哗众取宠,要是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能独创一套战阵之法出来的话,那他们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军中宿将干脆都集体抹脖子算了。
而这其中更是以颍川侯傅友德尤其为甚。
在去大校场的路上,他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对蓝玉说道:“永昌候,说起来郑国公可真是天纵之才,以这般小的年纪便能自创出一种全新的战阵之法,而且还发出豪言能凭此阵可完胜长庆卫,即便是当年的常十万也没有如此滔天的气概吧,果然是少年血勇,如此意气风发我都感觉自己已经老迈不堪了,如果小一辈的都和郑国公一样,那蒙元余孽何愁不平。”
蓝玉自然能够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讽之意,无非就是说自己那大外甥仗着陛下的宠爱不知天高地厚呗,可你怎么也不想陛下是何等人物,如果他要是不看好茂儿的话,至于会摆出今天这么大的阵势吗?
如此言语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和老子叫板?真不知道等会儿出了结果之后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这要是在他没见过鸳鸯阵之前,蓝玉绝对会提枪上马和傅友德分个高低上下,即便他在明军中有着号称堪比自己姐夫的武勇又如何?都他娘的一大把年纪了,老子就不信干不翻你这个老棺材瓤子。
不过如今的蓝玉却是一点儿都不恼,反而是做出一脸愁苦的神态道:“郑国公也是年少无知,这才不知天高地厚的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今日如果他真要是真战败了的话,还请颍川侯看在我那已故姐夫的面子给他留些脸面,毕竟他不过才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而已,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总不能一次的失败便将他打击的一蹶不振才是。”
见到一向是鼻孔朝天的蓝玉居然也有认怂的时候,这让傅友德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畅快了。
以前你们郎舅两个人不是很牛吗?在军中你们不是除了徐达之外谁也瞧不上吗?今天为何这么快就草鸡了,这也不是你蓝大愣子的风格啊。
那常遇春死后追封开平王,朱元璋更是下令绘制其身穿龙袍之全身画像供之与太庙之中,而蓝玉这个当小舅子的也封了个永昌候,陛下对你们家的荣宠可谓比那魏国公徐达都还是要盛上三分。
世人都说文人相轻,但也别忘了还有武无第二之说,因此傅友德对于朱元璋的封赏如果说心中毫无微词那是绝不可能的,只不过武将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会像那些文人一样毫无下限罢了,毕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会拉自己一把,因此他们都非常默契的保持着一种很是稳定的斗而不破的关系。
不过今日得到了如此大好的机会他怎肯轻易放过,于是傅友德便笑着说道;“永昌候何出此言,既然郑国公如此信心满满,想必他独创的阵法定然有其独到之处,今日老夫可是打算好好的开开眼界呢。”
“我看这样如何,单只看两军演武实在是太过乏味了些,今日恰逢如此盛事,不如咱们两个加点儿彩头如何?这样也更有趣一些。”
听他这么说,蓝玉差点儿没直接笑出声来,见过给别人挖坑的,还没见过给自己挖坑的呢,你个老小子今天出门前是不是没看黄历啊,找不自在也不是这么个找法的吧。
蓝玉强忍这想笑的冲动,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两相作用之下让他露出了一种犹如便溺的表情,他故作不满的哼道:“我家茂儿虽说袭了郑国公的爵位,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你颍川侯的晚辈,拿一个小孩子打赌未免有些不妥吧。”
在傅友德看来,蓝玉这根本就是怂了,他一脸从容的笑道:“只是我们两个打赌,又不涉及到郑国公,这又有何不妥,蓝大将军莫不是怕输吧。”
见到这个老家伙如此蹬鼻子上脸,蓝玉自然也就不再客气,既然你非要将自己给扔进坑里埋了,那老子也不至于懒到不再往里面填几锹土,反正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老子要是不把你给埋的立立正正的都是不给你颍川侯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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