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骄阳似火,烈日灼烧着崩裂的土壤试图摧枯拉朽,燥热的风也一改温和面孔,换上了刻薄的面具,助纣为虐。
男人一身时尚的穿着彰显出他的地位,但一顶黑色遮阳帽与深咖色墨镜却好像想要逃离烈日似的遮掩住他俊朗的面容,衣服之上那颗颗价值不菲的装饰品透露着主人的身份和他那毫不掩饰的张扬。
男人闲庭漫步似的走在街上,墨镜下看向街边轻蔑的眼神与那若隐若现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胜利的上位者,嚣张而又孤傲。
按理来说,这样桀骜不驯的服装就是要让别人欣赏,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出购物铭牌上令人望而生畏的长串数字,但男人则不然,个性与地位在他的身上一览无余,唯有那张脸却选择死死埋在遮掩之下,不肯露出哪怕一丝棱角。
很矛盾。
这样的服装自然而然会吸引路人的大把目光,尤其是街边那些怀春的懵懂少女,神秘感对于那些涉世未深的花朵来讲是致命的,男人很满意接受那些艳羡的,仰慕的,好奇的,甚至是嫉妒的目光,那令他兴奋到手指轻颤,就连衣服下的脊背都挺硬几分。
他忽然好像摘下自己那遮掩面庞的碍事伪装,让墨镜下一张桀骜的脸伴随着丝丝轻蔑,就这样带给这寂静的街道一场巨大轰动,男人扶了扶镜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无异于自投罗网,那些苦苦追寻他踪影的记者会把他像块蛋糕一样分而食之。再说,他可不愿意用那张令无数少女为之倾倒的面容去取悦路边一双双偷窥的视线。
江笙,作家。
江笙笑了笑,准确来说,是知名作家。
27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岁月从不在他脸上留下任何愁苦的痕迹,一篇篇角度刁钻的评论让他声名鹊起,也让他成为一众作家急于反击的敌人,但男人只是风轻云淡的笑笑,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出版了自己第一本小说——高傲的野花。
那些愤怒不已,苦于寻找江笙错误的作家们如同草原上一匹匹饥渴的野狼群,小说刚一上架,就向着书店蜂拥而至,但人们没看到过草原上归来的狼群,他们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中,留下一地整齐逃离的脚印,十分默契。
作家们开始反水,一部分人选择在论坛之中给与超高点评,毫不掩饰自己讨好的嘴脸,另一一部分则默不作声,只是一遍遍的精读那本高傲的野花,似乎希望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问题,但他们自己也知道,只是徒劳的,他们只是在这样做来弥补自己心中那卑劣的落败感和嫉妒心。
出版社率先开始大肆宣传这个狂放的新人作者,紧随其后的京都日报提出高度赞扬,媒体记者也纷纷寻找这位大神的踪迹,一时间江笙这个名字被宣扬的人尽皆知。单论在碎片化信息横行的现代能有如此狂傲的新人作家与之抗衡,就足以制造爆点来吸引眼球,人们怀着好奇纷纷购买这本奇书,但对此的评价虽好评居多却还是褒贬不一,众口难调,这不奇怪,更多的其实是那些闲来无事凑热闹的,俗称乐子人。
江笙只是不屑,他在书籍的末尾借用野花那可怜的高傲尽情嘲笑那些想要抨击他的作家们,所有人都看出他的狂放不羁,但他们没办法,男人笔下生花,字字珠玑,故事情节完美的不像人间之物,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末尾的嘲笑是这本书唯一的缺点,但没作家会去自找没趣,一时间江笙的个人社交账号粉丝增长近百万。
江笙随后的做法更加劲爆,他竟直接在社交媒体上公布了自己的照片和身世,随后就传来京都日报关于“颜值与实力并存”的报道,这样做无异于把自己暴露在外人的枪口之下,紧接着江笙就被各大记者爆料出诸多黑料。
江笙从不在乎那些,如果自己小学写作文来对抗老师算是黑料的话他不介意媒体再大力一点,他一直以来在意的过往只有一件事,他的妻子苏不染。
男人刚来到这所城市时就认识作为大学知名人物的苏不染,都市的繁华并没有影响她一丝一毫,少女面容姣好,身世显赫,举手投足间毫不掩饰自己的高贵,也从不掩饰眼神之中对于男人那疯狂的爱意。
他们的相遇最早要追溯到一场演出,向来殷实的家境让苏不染在见到江笙之前从未有过渴求的东西,直到他站在聚光灯之下。
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和与生俱来的傲慢,还有那似笑非笑的俊逸面孔,苏不染怔住了。众多曾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所谓名门望族下的天之骄子无论怎么讨好都未曾让自己有过半点心动,她是骄傲的,她是与生俱来的公主,但那一天公主承认自己沦陷在江笙的城池之中,越陷越深。
随后就是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经典桥段,翻来覆去被人们写过无数遍。
他们甚至还成了大学之中经久不衰的情侣传说,是幸福的代名词。
两人毕业后就举行了婚礼,俊男靓女,甚是般配,只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苏不染不在乎这些,她背着自己父母偷偷和江笙领了证,接着故意在气得胡子倒竖的父亲面前毫无顾忌的亲吻自己的丈夫,然后带着丝丝绯红自豪的仰着小脸,又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两人夫妻之名已经属实的事实。
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尽管苏不然的父亲苏伟就那么被气进了医院,但为了掩盖名门丑闻,何况苏伟一生叱咤商业却只有这么两个宝贝闺女,再怎么样两人的婚礼还是进行的很迅速,过于迅速。
甚至就在第二天。
苏伟郁闷的紧,自家大闺女那些自己选中的人中龙凤看不上,非要莫名其妙领回来个穷小子,还当着自己的面信誓旦旦的非他不嫁。刚在医院醒过来,他还在郁闷怎么拆散这一对怎么看都不合适的鸳鸯,就接到了手下人递上的女儿请帖,准确来说是江笙发出的请帖,他这边还在昏迷,另外一边两人已经在进行声势浩大的婚礼了。
这个夜晚,无数的男人为这场婚礼心痛不已,还有一个躺在急救室里真正心痛不已的沧桑男人。
字面意思~
思绪回到现实,结婚多年,江笙早就看不到妻子那一汪春水下的温柔,取而代之的则是精明能干的商人那利欲熏心的瞳孔,还有对自己早已变质的冷漠眼神,六分淡漠,三分蔑视,还有那一分似有似无的厌恶,这就是他的妻子。
像极了她的父亲。
但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起步的的确确是利用了岳父商业帝国下的人脉资源,但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慢让他不肯低头,他也做到了,拥有了自己想要的地位和金钱,但那些关于他那吃软饭的闲言碎语则被江笙视为逆鳞,不允许任何人提及。所幸他藏得很好,只要不被人发现,他就是白手起家的。
无意之间的低头,一朵他叫不上名字的野花愣生生出现在马路边的岩石缝隙中,花瓣轻柔淡雅,在风中缓缓摇曳。
他从不感叹什么生命的顽强与所谓的逆境之中,与其矫情于一朵注定夭折的野花他更在乎面前不远处视线所及的钢铁森林,那不久后就会被充满诱惑与放纵的霓虹夜景所替代,会让这眼前忽然出现的突兀显得可笑
想起自己刚刚发表的小说,江笙一时兴起随手在自己的社交软件发布了句话
“可怜的野花努力的样子很可笑。”
江笙甚至不会留意那朵花,他是这样想的。
不过,或许他会留意一些其他的“野花。”
比起那些中午时偷看自己的怀春少女们,江笙更喜欢此刻昏暗包间之中的莺莺燕燕,男人都是好色的,他也不例外,妻子早就不再满足他的那些需求,两人一直处于所谓的貌合神离状态之中,索幸苏不染一直专心与经营自己的公司也懒得分心管丈夫的所作所为,所以江笙一直都出入于某些私密场所,乐此不疲。
场所在上流社会之中很受欢迎,依仗着那些物欲横流的世道下人们愈发膨胀的欲望,场所也开始发展一些不为人知的额外项目,相应的,隐私安保问题也被处理很好,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第二天出现在新闻头条上左拥右抱的是自己。
但是这仅限在场所之内,高墙之外一概不管。
江笙戴着面具,散漫的看着眼前的那些红尘女子,塞闭的室内温度逐渐攀上高峰,吐露着无尽的索取和隐隐约约心底之下的躁动,暧昧的气息在他身子周围形成一片云雨之雾,姑娘们尽全力想要用自己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大片丰腴和几乎衣不蔽体的劲爆曲线来捕捉面前男人看似毫不在意的目光。
推杯换盏之间看似不经意的摩擦最是撩人心意,她们每个人都在心中幻想着自己能够被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选中,接着过上荣华富贵的一生。
江笙冷笑,他早就腻了,面前这些胭脂俗粉只适合拿来作践,拿来取悦自己,现在甚至连尝一口他都感到自胃底传来的阵阵恶心,他需要新鲜的猎物,或许……那个人不错……
少女有些羞怯,不敢抬头看着面前左拥右抱的男子,低头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手中不断的摆弄着酒桌上的骰盅,生疏的手法让她看起来并不会这陌生的玩具,身上清雅的打扮看起来清纯至极。
江笙笑了笑,他最喜欢这一款。
带着恶魔般的微笑向着女子勾了勾手指,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之中又挥挥手让那些恶心的劣质香水味离自己远去。
今晚,是少女和他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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