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看着贾珍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的脸,若是往常,贾蓉早已跪地求饶,任由打骂。
可今日的贾蓉虽然脸色依旧惨白,原本总是漂浮不定的眼神,此时透出一股坚毅,一字一顿的对贾珍说道。
“儿子是在给奴大欺主的下人立规矩,省得他们以后在外面给宁国公府丢脸。”
“放肆,我在这里,岂容你多管闲事,还不跪下!”
贾蓉突如其来的反抗,瞬间就让贾珍暴跳如雷,只是贾蓉却依旧不为所动,瘦弱的身躯透露出一股坚毅。
周围的奴仆开始小声议论,显然是对贾蓉的反常颇为惊讶,内心疑惑着他今日为何如此胆大。
贾蓉可不管底下的人如何看待自己,继续下狠脚教训倒在地上的小厮。
贾珍怒气冲天,高声喝道。
“来人,家法伺候,给我狠狠地打上十大板。你们两个上前,给我押住这个孽畜。”
被贾珍指着的两个小厮身材魁梧,长得高大壮实。
“狗奴才,我是宁国公的嫡长孙,岂是你们可侵犯的。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国公之后。”
贾蓉一边挣扎一边呵斥道。
闻言,两个小厮不由心生怯意,手上劲道一松,贾蓉就挣扎起身,反身就是两脚将二人踢翻在地,抬手就打。
“也不看看爷是谁,你们还敢欺负到我头上。”
贾蓉心知今日估计不能善了,可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想挥起拳头先出一口恶气再说。
贾珍早早让总管赖二去祠堂取了家法专用的戒棍。
戒棍结实厚重,还特地缠上了荆棘。
贾珍拿起戒棍,逼近贾蓉,驳斥道。
“孽子,枉费我平日苦心教导,你今日忤逆父母之命,肆意妄为,草菅人命,我便请出祖宗家法,让你涨点记性。”
看着贾珍如此混淆黑白,贾蓉也没什么法子。
毕竟这宁国府是贾珍当家做主,他在府里向来一手遮天。
还未等贾蓉想到法子,贾珍的木棍就打在了他背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贾蓉几乎咬破嘴唇。
大老爷们,居然搞背后偷袭。
你且等着,小爷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贾蓉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咒骂着。
贾珍看着贾蓉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跪地求饶,而是硬抗着,连一点声都不出,他心下发狠,毫无顾忌的下死手。
不消一会儿,贾蓉身上的锦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得亏贾珍向来放纵,年纪大了手上不得劲,不然贾蓉只怕早就被他活活打死了。
“你最好下死手,让宁国府绝了脉,否则我就带着满身伤口去国子监,让天下士子都看看,贾家的族长是如何为家奴主持公道的。”
贾蓉被打得伤痕累累,一个踉跄,靠着双手支撑身体,沉声说道。
贾蓉的话到底还是戳中了贾珍内心的底线,毕竟他的子嗣如今也只有这个不成器的贾蓉。
可贾珍还是内心气急了,想着这逆子到了如此地步还敢威胁自己,他倒要看看这逆子怎么走出宁国公府。
这时候,秦可卿匆匆忙忙的赶到现场。
看着美人婀娜多姿的身材,贾珍随即命令身旁的一个小厮上前羞辱贾蓉。
小厮驾轻就熟的上前,对着贾蓉的脸上啐了口浓痰。
贾蓉侧首躲避,那口腥臭难闻的浓痰落在了他的身边。
小厮照着贾珍的吩咐问道。
“儿子犯错,老子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敢胡言乱语。”
一众奴仆噤若寒蝉,都知道贾珍是借着小厮的口警告他们,不许他们将真相传出府去。
贾珍要逼着贾蓉接受不公的命运,让他即便心有怨恨也无处申冤。
贾蓉如何忍得了小厮的羞辱,站起身来上前将人压在身下,用尽力气猛击小厮的太阳穴周围。
贾珍赶紧上前又一棍子挥了下去。
贾蓉巍然不动,依旧捶打着,小厮血流满面,无力的呻吟求饶着。
秦可卿看见贾珍杖打贾蓉,心绪大乱。
平常不都会赶紧跪地求饶吗?
今日贾蓉怎么突然反常,一点也不懂得趋利避害了。
“公公,手下留情,不要打坏了蓉哥儿。蓉哥儿,还不快快道歉。”
贾蓉回首漠然望了一眼秦可卿,指着小厮说道。
“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宁国公府的家生子也敢羞辱我。他如此羞辱我,我若不好好教训,日后宁国府何来规矩。”
小厮血流满面,嘴中哀嚎不断。
“爷,我再也不敢了…饶命…我快被…被打死了。”
贾蓉疼得呲牙咧嘴,但到底还是心里痛快了。
贾珍看得怒火中烧,觉得贾蓉此举是在打他的脸,无视他的威望。
他举起手中的戒棍,秦可卿急得下意识伸手挡住。
棍子上的荆棘刺破了她的纤纤玉手,这也算是与贾蓉共患难了。
秦可卿疼得皱起眉头,惹得贾珍心痛不已。
情急之下,贾珍掏出怀里的手帕,一边为秦可卿包扎伤口,一边着急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莽撞,这若是打实了,可会要去你的半条命。你何必为了那孽畜枉费了自己的身体。”
此时在场的大部分家仆都惊讶于贾蓉的奋起反抗,开始在心里琢磨,日后自己该如何对待贾蓉,少部分人则是内心佩服秦可卿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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