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抖什么，胸口碎大石不是你们这一行的看家本事吗，我才选了这么点大的转头，你做不到？”
宋九的眼神里满是嘲讽，这老爷爷估计连最粗浅的本事都没学会，就来行骗，属实有些丢脸。
“少年郎，不不不，这位大人，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老爷爷有些后悔从戒指里钻出来了，恐怕自己的毕生所学，连对方的一点皮毛都比不上。
“境界？”
宋九以为老爷爷说的是了解骗术，在骗术里扎根多年的见识，就随口答了一句。
“喏，和外面的天一样高。”
老爷爷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本来就虚弱的身形，变得更加萎靡。
宋九和老爷爷仿佛相处在两个时空之中，对话也是风马牛不相及。
在南丰城里，也是有些修行者存在的，不过这种人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在百姓眼里，能够飞檐走壁，就已经是强者的象征了。
老爷爷的脑海里不断闪烁走马灯一样的画面，细细思虑着和宋九相见到现在的一言一行。
原本老爷爷以为宋九是迈过了凡人三境的绝世天才，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摸到了圣人六境的门槛。
所谓凡人三境，曰为：起势境，皮相境，神通境。
凡人究其一生也只可能在起势境里打转，连皮相境的一丝一毫都触摸不到，更不要说是能够施展神通的神通境了。
至于圣人六境，曰为：担山境，填海境，桎梏境。
老爷爷在没有重伤之前也才，一只脚踏入了桎梏境的门槛里。不免想到之前自己还想要收徒，有些惭愧。
“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可否。”老爷爷作了一揖。
“突然这么有礼貌干嘛，问什么就问，磨磨唧唧。”
宋九不耐烦地说道。
“如何超越桎梏。”
这是老爷爷上下求索了几百年的问题，多少能人天骄，后半生都被这两个字压得抬不起来头。
口中说着超越一切，封魔拜神，其实都在画地为牢。
“你瞧见这块砖头了吗？”宋九捡起砖头道。
“瞧见了。”老爷爷回道。
“你觉得它被压在桌子底下，是被桎梏住了吗。”宋九道。
老爷爷沉吟了会，道：“是被桎梏住了。”
“那它现在在我手上呢，又如何？”
宋九不断把砖头抛起来，又落下。
“这，这，这，在桌子底下是桎梏，在手上也是桎梏。不对，都不是，它是自由的，没有枷锁的。”
只见一道白光，从老爷爷头顶发出，直到房顶，又穿过房顶，洞穿了云层。
老爷爷佝偻瘦弱不堪的身影，逐渐变得夯实有力，不同于人间一点一滴的光彩，落在老爷爷身上。
老泪纵横！
现在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老爷爷的心情，大隐隐于市，这句话果然没错。眼前的少年郎外表，也许就是大人物为了重活一世，在人间打磨各处境界。
短短的几句话，超越了几百年的苦功夫。就像层窗户纸，不戳穿，永远不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
其实宋九真没想这么多，就是随口胡邹了几句，宋九不断抛起砖头，也是准备给眼前这个老骗子，结结实实的来上这么一下。
但看这个老骗子，表演的戏法花样还不错，就又把砖头放了回去。
戒指是老爷爷从少年时期就用的法器，到了圣人六境之内，也可以叫做圣器。多亏了这枚戒指，不然也到不了眼前大能的面前。
老爷爷的境界直接拔高了一大层次，可以说是站在桎梏境的高处。
呼~
老爷爷长抒一口气，愈发觉得对于眼前大人物的境界猜测还是太保守了一点，应该是到了人王九境的范畴内。
“说来也惭愧，先前见面说的什么功法秘籍，现在看来都恐怕不如这间屋子里随意的一本。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
老爷爷道。
听着老爷爷用起了敬语，宋九有些意外，难道这老骗子被我高超的防骗手段给震惊到了。
嗯，一定是如此的。得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改邪归正才行。
“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功法秘籍，要送给我。这样吧，你我一人挑选一本。你送给我你的功法，你随意选择我屋内的一本。”宋九道。
正巧是宋九屋内的书都快被自己翻阅烂了，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不，不不。我全部的收藏，只要一本就行。”老爷爷道。
“那随意，你先去看看吧。”
老爷爷在屋内走得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发了什么阵法，导致自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死法。
“这，这是？”
老爷爷看到了摆在墙角的一本绿植，从外表上看，应该是凡人生火做饭最为常见的绿菜，名为韭菜。
不对，不对。看样子确实是韭菜，但是一盆普普通通的韭菜怎么可能摆在这里，而且还占据了西北角，这种绝佳的阵眼位置。
老爷爷在韭菜面前听了下来，离着约有个几尺，不敢伸手去碰，只是稍微用神念去打量，摸索一番。
突然，犹如九天雷劫之中最为强悍的一股，天道意志雷光，猛然从韭菜上激发而出。
老爷爷收回神念时已然太晚，整个人被雷光打中，从外表上来看，没有大碍。
其实在内里的精神世界，雷光已经把所有的能够触碰到的一切都给破坏。
而后，雷光用一种根本察觉不到的速度离开精神世界，只留下在原地呆若木鸡的老爷爷。
“你怎么了？饿坏了？不至于看到一盆韭菜，就馋得走不动路了吧，你要是想吃，摘两片尝尝。价格也公道，一片收你，一两银钱就行。”宋九道。
老爷爷听完之后，连连摆手，他哪里敢要这种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生草，哪怕是闻一闻都可以延年益寿不少。
“大能一定是在考验我，我不能要，贪婪是修行路上最大的困苦，大能一定是为了根除我的私心才这样说的。”
老爷爷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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