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没有人提出异议,有些武将很赞同王贲的提议。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照王贲的提议干吧。但是这队人马不派给赵佗,让他们去蜀东,归司马扬节制。”
“秦王,蜀地蛮族是小事情。王翦老将军半年之内突破赵军两道封锁线,如今已经又过了四个月,但是邯郸迟迟没有攻下,现在我国财政吃紧,我建议罢兵与赵国议和,让赵国割地赔款即可。”
治粟内史李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李斯。“廷尉所言差矣。三十万大军在外用命,战场瞬息万变,如今好不容易打到邯郸城下怎能无故撤退。如果这次放过了赵国,他日再进攻赵国势必付出更大的代价。我经管国家钱粮,关中汉中一带物价确实涨幅,国家财政也确实露出疲态,但是我们国家底子雄厚,撑得住。供给前线三十万大军两三年是没有问题的。秦王千万不要相信李斯廷尉的谬论。”
“李由,你说得轻松。如果两三年邯郸还没有攻下呢?到时候倒霉的不就是我们秦国了?一旦进攻邯郸失利,大军撤退困难不说,会搭上秦国两三年的财政,这个责任你负得起么?”
“廷尉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我不懂军事,但是王翦将军久经沙场他现在不撤退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他的决定。论消耗我们撑得过赵国,何况赵国现在只剩下弹丸之地。”奉常司马文说道。
“我倒是赞同廷尉的看法。”北地郡郡守文征严说道。“我们秦国国力虽强,但本次作战财政消耗巨大,战事如果继续下去我国财政怕是会出现混乱。如果王翦将军最后没有拿下邯郸,终究还是要议和的。我们不如让赵国割地赔款,把军队撤离赵国,等国家财力允许时再寻找机会不迟。现在赵国的力量已经被大大削弱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卫尉章邯反对。“诸位讲得各有道理,但是这一次只怕是廷尉短视了。王翦将军身经百战,什么时候该撤退什么时候该进攻他自有把握。眼下虽然财力吃紧,但是包围邯郸时和刚刚进攻赵国时所消耗的财力物力并没有变化,前线的状况没有变得严峻。如果我们现在放弃围城撤退,以后齐国魏国楚国要是支援赵国我们的仗就不好打了,不如现在咬牙撑住,拿下邯郸就可以庆功了。”
文臣武将你说我说各成一派,秦国文武一下子分成两个阵营,撤退派和围城派。双方的原因说得都很有道理。嬴政想了很久,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们说得我都听到了,大家讲得各有道理,这样吧,我再给王翦一年时间,一年内能拿下邯郸最好,如果一年拿不下邯郸就撤出赵国,和赵国议和。”
王贲没有插话,但是他很生气。王贲也承认继续打仗是有风险的,但是战争有时候就是需要冒险的,什么战争都要承受压力。在王贲看来李斯又玩起了权术的把戏,虽然他说财政有压力不无道理,但是全国都处在战争状态下本就应该紧着前线。王贲认为李斯还是怕自己的父亲立了大功后动摇他在朝中的位置,毕竟王家父子经常反对李斯。
嬴政的意思传达到了秦赵前线。王翦得知后立刻明白有人施压,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王翦粗略计算了一下觉得应该也够用。
王翦开始散发传单。秦军把大量的信件射进邯郸城,想要动摇赵国军民防守的决心。秦国的斥候和探子活动得越来越频繁,王翦开始策划下一轮的攻势,通过侦查回报,王翦对于邯郸城内的虚实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邯郸城城防严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人防守。邯郸城城北多是集市和居民区。军火库和兵营大多靠近城东南的位置,邯郸有自己的储水库和粮库不需要依仗外力。邯郸城内能够跑马的路有三条,这三条路直通四个城门,没有阻碍。能够通过军队的路有六条路,两条路通向城北,两条路通向城南,一条路通向城东,一条路通向城西。王翦认定城北防御要弱于东西南三个方向,因此王翦开始着手准备作战计划。
这次作战计划八个字就可以概括,佯攻东南,实图西北。
又过了一个月。
王贲训练的千人队伍进入了奉节,司马扬亲自迎接。通过短暂地叙谈,司马扬了解到这千人队伍的领队名叫杨焕。小队分成四个分队,杨焕,高杰,段西连,常明四个人各带一队。杨焕告知司马扬他们的来意,司马扬在校场观看了小队的训练,这支小队确实很强。司马扬明白了王贲的苦心,蜀东和巴地一带最近很和平,所以司马扬准备亲自带小队进入蜀南作战。司马扬领会嬴政用意,没有让赵佗指挥这支千人的小队。蜀南的少数民族以渔猎为生,能作战的人并不多。但是他们熟悉地形,而且主要以袭扰的方式对付秦军,秦军大部队很难有办法对付他们。这支小队无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马扬致信赵佗,说明了自己要进入蜀南的要求,并请赵佗配合作战。司马扬称这是嬴政的意思。赵佗是不想自己地盘上有钉子的,但是这是嬴政的意思,赵佗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
四天后,司马扬率小队进入蜀南。赵佗在雅安永定侯府等候。
“永定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托贤弟的福,我一切都好。”
“这次带小队前来是奉秦王之命,我带小队进入蜀南以游击战的方式回应蛮族。希望永定侯能够配合我作战。”
“放心,既然是秦王的命令我自然不敢怠慢。右庶长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明天下午出发,先到永定侯的前沿堡垒转转,还希望永定侯配合。”
“好说好说,赵某一定全力配合。”
司马扬在雅安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简单嘱咐了小队的几个长官就开拔南下了。
“侯爷,就这么千把人的队伍能对付那帮蛮族?”
“别小看了他们,这支队伍身上有魏武卒的风采,不打大仗,他们是准备潜入蜀南打游击的。不过司马扬最多也就是把我的地盘扩大一下,要真的想打走这帮蛮族还是要大军进剿的。”
司马扬带人来到了蜀南前线,视察了赵佗修建的二十一个据点和几条直道。在蜀南前线深入三四十里,几乎找不到蛮族的踪迹。司马扬带着小队深入三十里做抵近侦察。司马扬在来之前是打算带着小队打疼蛮族人的,但是通过侦查他发现蛮族群居,有田地,像是部落的形式,而且他们有文字有组织有首领。和司马扬想象的蛮族不一样。对付这种有组织的部落联盟,想靠这千把人打疼他们是不可能的。最后,司马扬得到了和赵佗一样的结论,对付他们当下要么是积极防御要么就是驱逐。
司马扬果断选择带着小队驱逐这些蛮族。
司马扬吩咐小队在河水里下泻药,放火焚烧树林,偷袭蛮族的村寨。通过不断的运动战,蛮族被司马扬的小队打得团团转。面对一样的战术一样的方法,蛮族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赵佗的补给十天一到,很准时。就这样持续了三个月时间,蛮族被司马扬和他的小队搞得筋疲力尽,无奈拔寨后退了二百多里,进了山。
司马扬看到蛮族进了山,没有再追击,而是在当地搞起了名堂。司马扬通知堡垒里的赵佗军和小队一起在蛮族村寨的基础上砍伐树木修建了一些村庄。
一个月后司马扬返回蜀南雅安,见到了赵佗。
“永定侯,消灭蛮族实属困难,在下也是力不从心,我把蛮族人驱逐了二百多里把他们赶进了山,在他们村寨上重新修建了村庄希望你派人驻守。秦王的命令总算有了答复,我就先回蜀东了。”
“多谢贤弟,这一下蜀南的领地就又扩大了。贤弟一路慢走。”
“真是不错,我的地盘又扩大了。”赵佗很得意。
秦赵前线。
王翦又围了邯郸城接近半年,邯郸城中的饮水供给出现了问题。王翦在得知情况后当机立断向邯郸附近的河流下了毒。眼看还有半年时间期限就到了,这个时候王翦觉得可以适当地攻城了。一开始,王翦没有暴露自己佯攻东南,实图西北的计划。而是布置了两万人和一些抛石机在城南进攻赵军的军火库和兵营。赵军忙着抵抗和救火,无暇顾及别的。通过交战,王翦觉得邯郸赵军的战斗力不如前两道防线赵军的战斗力,因此王翦展开了全面进攻。两万精锐步兵和弓弩手埋伏在城西北,由于城南秦军的进攻,邯郸城内一些地区失火,赵军和百姓纷纷赶去救火,王翦在这时下令进攻西北。西北守军本就不多,加之距离主力远,战斗力不足,秦军在邯郸城西北打开了口子,成功拿下城北门。没多久,赵军发现秦军攻进了城,便做垂死挣扎,但是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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