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姑娘,温婉贤淑柔情似水。
我们家的姑娘,不服?砍我啊!
……
……
米蜜儿从小有个心愿。
七岁的时候,她和几个附庸山门的村小子打了一架,不小心折断了师父的剑,她打架打疼了不掉半滴眼泪,可后来却偷摸着在柜子里哭成了小泪人。
剑是她偷出去打架用的。
剑是师父唯一的爱剑。
米蜜儿记得很清楚。
那是她第一次害怕挨打挨骂,在把断剑放回去时,碰巧师父归来堵到门口,她一着急就往衣柜里钻了进去,结果因为用力过猛而被反锁在里头。
师父见了断剑,去了又回,去了又回,直至夜半时刻,米蜜儿看到师父抱剑而坐,嘴里头念念有词,在她的眼前白了头。
师父平时常去山下的亭台,一个人坐着,等着。
米蜜儿问过,师父在等谁?
师父说,谁也没等。
所以看着师父抱剑呢喃的样子,米蜜儿一下子就酸了鼻头,觉得师父抱着剑就像是抱着心爱的师娘,念念不忘,可惜不曾回响。
打那个时候起,她立下誓言,此生不负钟情人,来世不做忘情人。
后来她就勤奋练功,孝敬师父,直到十六岁那年师父仙逝,她在师父房中寻到了十几本秘册,册子上记载着师父的平生,还有有关白玉门的七十三代记事。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自幼无亲的米蜜儿连夜将秘册全部看完,了解到白玉门有一个名作‘穿越’的天赋,基本上每一代白玉门主都自称穿越者,附以疑似随行终身的魔咒。
整整七十三代白玉门人,全数为情入魔,遗憾辞世。
作为第七十四代传人,米蜜儿害怕了。
她决定,此生要么嫁对人,要么逍遥人间。
村里人说,花花世界迷人眼,长安花下全赛脸,所以她离开了白玉门外出游历,第一次入世便去往京城。
她去看了长安花,赛了一下脸,还真有几只金龟相中了她,然而一问才知道人大公子皆有好几房的妾,说未娶妻那还真是没有大夫人的存在,可这能作数?
遗憾时,她揍了死缠烂打的大公子,将人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就被抓进了太师府,赶巧某飞贼闯府行窃,她灵机一动欲戴罪立功,一溜一追就追到了阔北平州,九川之地。
然而追打了好几轮,始终见不得贼人真面目,倒是把刀抢回来了可是自己的剑又丢了,没办法只能一路再追踪,直至来到天川台北炼镇的时候,完犊子了。
盘缠无了。
正愁要喝西北风还是要劫富济贫到时候,说书人老刘倒骑着驴路过……
“姑娘,缺钱不?”
“……”
“姑娘,挣钱不?”
“……”
“镇上有茶馆,挣茶水钱挣不?”
“……”
“姑娘!你七我三!挣不!”
“……带路~”
钱有那么好挣?
光坐着喝茶就能挣?
嗷!原来是赛脸!
米蜜儿到茶馆中一坐,就是三天,直至此时康永元与苟七来到了跟前,她半点不慌。
笑话!大公子怎么了?能奈我何?
只要老刘不露馅,这钱挣定了!
……
“霍!好一个斩我见心!”康永元不禁亮起眼眸,够味,喜欢!
苟七则是看了眼手中刀,随之收刀入鞘,放回原处:“还请姑娘莫要误会,我二人并非官场人,只是这位姓康的家中有点小钱,闲来无事爱办些场面活。”
“嘿?什么叫场面活儿?”康永元不乐意了,不带这么拉踩兄弟衬托自个儿的:“咱这是为老太师分忧!!挣那么多钱干嘛用的?这不就是用来报效朝廷回报百姓的?”
“你看衙门没办好的事儿,咱见着了关心关心,有何不妥?”
“姑娘,你说是这个理儿吧?你不介意吧?”
米蜜儿还是不看康永元,不过几日听书,听到许多枭七爷行侠仗义的大好事迹,这让她独独对苟七柔了几分眼神:“你就是枭七?”
“哦他不姓枭。”康永元又接话了,他一本正经的介绍道:“此人姓苟名七,你可以叫他狗大侠或者七狗子,要实在不行你喊他七哥哥也可以,他喜欢。”
话是这么说,然而周遭茶客却没有人敢乐,倒是有机灵的小老弟自发行动,一把摁住了试图携款潜逃的老刘,而且很快传过来流里流气的打闹声。
对此,米蜜儿心头一紧,听到了老刘喊了两句:“啊啊啊别揪毛别揪毛那是门面!!我招我招啊哎哟!!!”
完犊子!
老头靠不住!
“诶?哪儿去啊?心虚了啊?”康永元连声叫唤,然而止不住米蜜儿取起刀来,扬长而去直出茶馆。
“这牛脾气……你说这青龙刀要不是她盗的,那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瞅着伙计递来的茶水,苟七略微一抿:“简单,她也在抓贼。兴许……顺道挣点盘缠?”
刚好,老刘被小老弟押到跟前来。
康永元一撸袖子,反过手来往前伸出一掌虎口。
老刘见状,不由得露出一副哀怨神色,奈何眼前的大公子挑眉弄眼的催促,他只能转作感恩戴德的模样,而后自主自动的将下巴放到那虎口上:“康爷您高抬贵手,老头我真没有行骗。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只有浇那一株金银树,大家伙都是门儿清不是?再说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就是说七爷的故事,咱也都不带一点添油加醋的,从不骗人!”
“嘘~~”康永元也不理会,他掐着老刘的下巴带脸颊,左瞅瞅右看看,不紧不慢的念着:“摊上那般烈女不死也伤,瞅你这面相倒是越来越红润,不像是得了美色的样子,嗯,不像。”
老刘闻言,不由得嘿嘿讪笑:“此等好事怎轮得到老头?这镇上的美人儿那不都是康爷您的嘛?前日去您府上通报的小伙,那就是老头使唤去的呀!”
说话的功夫,老头一个媚眼挤过去,灵动得很。
于是康永元眉头一挑:“你这脸皮似乎是厚实了几分,看来这两日好酒好肉没少伺候,还有你这声音听着是有点紧巴,莫非这两日闹金银树给咳坏了?”
这时,苟七直接招来一名馆中常客,简单一问:“这老头一晌饮了几盏茶?”
小老弟没敢在两位爷面前吱声,就用手比了个九。
老刘见状,顿时便哭丧着脸委屈:“两位爷,这人老了不就……”
康永元忽然把嘴一咧,“饮茶时,你与那姑娘多有眼神来往,本公子可都看在眼里。这样吧,你也算咱镇上的老人了,行骗的事儿呢我就不追究了,至于你是如何令那姑娘配合的,老实道来重重有赏。”
说白了,耍手段招揽客人,不算骗。
可要是死活不承认,那话从口出就真的是行骗了。
好在是老刘纵横江湖许多年,南北十七州他几乎都走过,如今晚年来到了北炼,其实就没想过再挪窝。
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跪着往前走两步,去到了康永元的耳边小声道:“我三她七……”
康永元脖子一缩,顿时就被老刘给气笑:“你这个没骨气的老东西,嘴长在你这儿,怎能是你三她七?”
老刘霎时低下头来,老脸微微红:“人长得俊才吸人,没人来老头说得再好也……”
不料下一刻有银票从天而降,定睛一看,五百两!!
谁说是祸不是福?
自古福祸双兮,大难不死那就是必有后福啊!!
老刘手持银票起身来,一看竟是满面红光,腰杆子比边上的青年人还要板直:“今儿馆茶俺老刘包了!!夜里唱酒,有没有瓜娃儿同去的!!”
这时,满堂雀跃,两位大爷则是留财不留影,广受好评。
离开茶馆,烈日当空而照。康永元退了马车与侍女,随即领在苟七前头,边走边嘀咕:“若真是为捉贼而来的,那么这小贼兴许也在镇上。贼抓了,刀取了,一并送回太师府的话……善!”
“诶狗子,要不你去盯着……”康永元一回头,张口便想交代苟七办事,谁知后者早已不见了踪影,环视一圈,原来是越过了中河往北巷去了。
北炼镇位于九川天川台下,民居万户,盛极土木,无设公府,唯以百武名堂自治侠风。
午后时分镇内夏光璀璨,中河中清水粼粼,有一孤舟打东镇外徐徐而来,其舟头身影着蓑衣戴斗笠,迎风垂钓惹路人笑话,谁知道水下鱼钩自寻鱼,陆上难以得见!
忽然。
苟七于巷中折返探头,眯着眼跟随孤舟良久。
那是在他大名单上的一位嫌疑人,镇内人称李三白,江湖人称前西岭第一捉刀客,龚正。
众所周知,捉刀客有半边身子为朝廷鹰犬。
然而这家伙不是,根据六扇门的情报,这厮在十五年前连续斩了东厂三位大公公,至今仍是皇榜上的一等通缉犯。
当年寒烟冷来到镇上,要查办的就是此人。
“他是谁?”
不知何时,米蜜儿从苟七身后天然歪头,好奇打量远去的孤舟。
“我三白叔。”苟七早知米蜜儿在此,可他万万想不到,这女人冷不丁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枭七,饭否?”
下一秒,咕噜噜的叫声羞涩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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