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是一个杀手,可是见过他的人却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杀手,因为没有一个杀手会这么热情、这么有趣。
孟三没有名字,他姓孟,只因为当初送他到风雨堂的人姓孟,而他正巧是当日送来的第三个人。他是一个浪子。
在正式讲他的故事之前,我想先讲几个小故事。
(一)上官晴与孟三
寒梅庄。
目下正值寒冬,百花凋谢的时候,却正是寒梅盛开的时候。今天的天气格外冷,若有人憋不住尿意,在外面方便了,只怕都会冻出一根冰棍,在这样的一个大冬天,没有人会想出门的。现在寒梅庄的院子里却有一个人,一个白色的人,上官晴。
他正在练剑,他一身白衣白裤,便连他的剑,也是银白的。他的动作极快,在这银装素裹的冬日里,竟隐隐有些看不清他在哪,更看不清他的剑。
突然,上官晴纵身来到一株寒梅面前,竟用手中的剑刺向地面,还未等剑入地,便听到“叮”的一声,这绝不是剑和土地碰撞所能发出的声音,这是剑与铁器碰撞的声音!空无一物的地上一下子多出了一个大坑,竟从中飞出一个人来,“真是奇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你是谁?”上官晴非但没有回答他,反而又问了一句,“能挡住我这一剑,你也是一个高手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样的人。”
这时从坑中飞出来的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雪,笑道:“我叫孟三,有人和我打赌,我绝对杀不了你,我不信,便来你这寒梅庄了。”说罢,这个一身雪泥的年轻人又笑了,“你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在地下等了两天,这几天又是下雪天,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难不成你的鼻子比狗还灵?”
上官晴在听到眼前这个叫孟三的人是来杀自己时,却一点也没有反应,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之前也没有发现你,但当我经过这株梅花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有人在这地下。”“梅花?”孟三闻言便走到那株梅花边上,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只有这株寒梅的梅花开的差一些,而我这庄子每日都有人打理,你一直躲在地下,让梅花温度变高了,反而暴露了自己。”“唉,看来以后要离这些花花草草远一些,我是万万看不出这几株梅花有什么区别的。”
“拔剑吧。”上官晴忽然说道,上一秒他还是晴的,现在便已转阴了。
“不了,看到你练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多半是赌输了,一个人碰什么都好,却是万万不能碰赌的。”孟三叹了口气,随后又笑道,“我虽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但是主人家能不能给两口酒喝,这大冬天的实在不养人。”
上官晴笑了,他很少笑,所以这一笑看起来有些讥笑的意思。
寒梅庄,主殿。
屋内的陈设很少、家具也很少,只有几张字画,一张桌子,两条凳子。而现在桌子上却放着一壶酒,便是不喝酒的人,闻到这酒香也绝对会知道,这是一壶好酒,而凳子上正坐着两个人,两个白色的人。正是白衣的上官晴和“雪衣”的孟三,两个上一秒还在争斗的人,现在却已坐在屋内一起喝酒!
“下次你选好地方,选个我发现不了的地方,再来杀我一次。”上官晴放下酒杯,忽然说道。
孟三愣住了,他凝视着上官晴看了一会,才发现他是认真的。
这世上竟有这么奇怪的人,你要杀他,他不会生气,但你若不杀他,他却反而要你来杀他。
“下次一定。”孟三话还未说完,便已跑了出去,等到一定的定字传来的时候,他已跑出了庄子,便连上官晴也没追上他。
上官晴很少笑,但现在他只有笑笑。
(二)白玉玫瑰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珠光宝气阁,更知道在珠光宝气阁里有数不清的宝贝。却从来没有人敢去偷、去抢,不仅因为阁主周箐的武功和势力都已深不可测,更因为珠光宝气阁内外的诸多陷阱,寻常人别说是进阁,怕是还没看到阁楼便已丢了性命。但天下间总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李长空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个神偷,一个轻功极好的神偷。
睦京城,一间小酒楼。酒楼自然是喝酒的,有喝酒的人,自然便会有喝醉的人。
“嘿嘿,听说周阁主又得了一件宝贝,叫白玉玫瑰,直接放到珠光宝气阁的最顶层去了。”一个黑麻衫的人一口喝下一大碗酒,说道,“那么多的宝贝,若是能给我一件,十辈子都不用愁了,还押什么镖。”
“最顶层?听说这珠光宝气阁有十层,说他是阁楼,反倒更像是一座塔,每上一层,机关都要强上几分,也不知道最上面都是些什么宝贝。”
“我哪里知道,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这些宝贝的价值还不都是那些有钱人定的,在我看来屁都不……”话还未说完,这大汉便倒下了,却是已经喝醉了。
一个灰衣人缓缓走在大街上,轻声笑道:“白玉玫瑰?珠光宝气阁的顶楼,我倒是还没有去过的。”
珠光宝气阁,顶层。
“想不到前面几层这么厉害,竟连江湖失传的七星透骨针都有,差点交代在这了。”一个灰衣人小心的走了上来,“也不知道顶楼有什么东西和机关。”“这里什么都没有。”
灰衣人吓了一跳,几乎要跳了起来,强忍冲动才没有从旁边的窗户跳出去。这也难怪,前面三层还有守卫,后面几层他却是从未见过有人,只因为越往上机关越多、越复杂,若是派守卫来反而容易触发机关,来守卫高层几乎就是送死,周箐自然也不想派自己的人送死,更不想把高层的机关布置告诉他们。
“这里没有什么宝贝,你去楼下随便拿些就走吧。”
灰衣人这时才发现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女人,听声音甚至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灰衣人非但没有下楼,反而走了上去。他也是个怪人,别人要他走,他却是万万不肯走的,来这里也只是因为他从未来过珠光宝气阁,更没有来过珠光宝气阁的顶层。别说顶层放的不是白玉玫瑰,便是放着周箐的底裤,他也一定会来的。他看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却没发现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不由笑道,“想不到周大阁主也想当汉武帝,玩一玩金屋藏娇的把戏。”
“那你是谁?”“李长空。”“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想,我当然想。”“我就是周箐。”
这个自称周箐的人笑了,李长空却笑不出来。
纵是他这般胆大包天的人,听到这句话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马上转身,逃走。
周箐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却还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跑了,连忙补了一句,“我骗你的。”
李长空愣住了,过了一会却又大笑,“有个朋友和我说过,千万不要信女人的话,她们骗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看来都是真的。”
“周箐”也笑了,“看来你这朋友很有经验。”“是的。”
“你想不想走?”
这次轮到“周箐”楞住了,这珠光宝气阁的机关之强,已是世间少有,想上来已是如登天一般,更何况再带一个人?
“想。”“好。”
“对了,我叫白玉。”
这一日,珠光宝气阁第一次丢了东西。
(三)陨星·异变
流星,总是一闪而逝的。
人们对这种不能理解的自然奇怪总是会抱有几分敬畏,更有些人认为这是神明的神迹,总会在流星划过的时候祈祷许愿。
而流星也不总是光明、美好的,流星落下,便成了陨星,今天便有一群陨星,却不知道有没有许愿的人,若是在他许愿时落下,不知他还会不会相信神迹,亦或是对这一更真实、触手可及的现象视为神明的考验?
陨星来的很快,仿佛从来没有来过,只留下了地上的数十个大坑、漫天的灰尘和一片被烧成黑炭的森林。
“这便是昨日发生震荡的地方?”此时一个衣着华贵的人正看着眼前这大片黑炭。这句话本不该问,但任谁看到这一片景象,还是会忍不住问的。“是的,公子。”
“把这些天外陨铁收走吧。”贵公子尽量平淡的说道,但他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任谁都知道这陨铁是锻造的极品材料,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便是打造出几把比肩欧冶子八名剑的武器也未必不可能!
“是。”
陨铁足足装了三辆马车,下人们在外又铺上一层稻草,盖上一层麻布。
马车渐渐远去,黑炭却抖了几下,竟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陨铁已经被覆金会的人取走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守住。”这个灰头土脸的人边说边换了一身衣服,随后竟将手放在脸上,一把撕下了一张脸来,却是一张面具!上一秒还似矿场里长久未清洗过的矿工,现在却成了一身青衫的“读书人”。“读书人”笑道,“至少,我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的。”
又过了许久,再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出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却没有人发现,在本已烧成黑炭的树木里,发生了一些变化,便是躲在黑炭堆里的“千面青衫”余青山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在这黑色的最深处竟然出现了一抹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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