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皮,便是把你识得的气运用起来,用它去冲撞你的皮肤,然后气就会留在你的皮肤里,帮你打熬皮肤。”
静室里,朱俊认真的听着大首座的讲解。
“简单来说就是把气存进你的皮肤里。”
“那练骨是不是就是把力存进骨头里?”
“孺子可教。”大首座点点头,“那你开始吧。”
过了半刻钟,朱俊仍是盘膝而坐,眉色也逐渐凝重,这一下可吓到了大首座:“怎么了?可是有何岔子?难不成你外皮也被人废了?”
“没有,就是我找不到力。”
“啪!”大首座手里突然又出现了一根棍子抽在了朱俊身上,“用盘虎式。”
朱俊恍然,便把盘膝的双腿打开,身体调整到盘虎式,随即便感觉到脊椎上点点力感,随后用精神引导这这个力去冲撞自己的皮肤,想象中的痛感,并没出现,反而是一阵酸爽感。似乎是要修复皮肤里多年劳累沉积下来的酸楚。
而后每天朱俊上午一式,下午一式,晚脯后一式,十二天一个循环,这样仅仅过去了两个月,朱俊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一块一块的古铜色,二境成。
此时朱俊再找力感已经无需武架子,直接便可调动全身,也就是这一天他开始白天黑夜的练皮巩固。
寻常人等识力月余,而练皮需要两年三年的功夫才能大致给全身练完,有些缺漏只能等后续境界继续去修补,而朱俊只用了两个月便全身古铜,看起来很有健美感。
在大首座准备带他练肌时,被戴枷人拦了下来。世人皆认为二境古铜无漏是为完美,大首座也是这般认为,而戴枷人从祖传的医仙遗书中知道,练皮的终点不是全身铜皮,而是配合药浴反复淬炼,杂质全出,打成玉肤,是为无暇。
“真的存在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大首座盯着戴枷人问道。
戴枷人直接不看大首座的眼,只是有些心虚的说道:“试试呗,那三十六式不也是我现编的,啊,不不不,之前看的祖籍,对祖籍上的。”
“你确定?”
“嗨,我还能骗你不成?”
再然后朱俊的日常便是白天练皮,晚上药浴。可足足半年他的皮肤也没出现玉肤的感觉,而后来甚至出现了掉色现象,有些肌皮甚至退回了原来的颜色。大家赶忙对朱俊的皮肤进行了检查,经过一番讨论大家认为,这便是玉肤。玉肤不指颜色,而是返璞归真,回归本色。
万事开头难,三个月后朱俊便完成了全身的褪色,那个粉嫩的小朋友又回来了。
练肌的步骤跟练皮差不多,只是有甚多肌群需要去记忆,这一块是干什么的,那一块又是干什么的。大首座还跟他随时出题,让他动小指,一旦有多余的肌群运动了,就是一棍。按照大首座的话讲高手对决比的就是一瞬间对肌肉的控制,如果你不能浑身肌肉随心所欲地发力,那么你就死定了,一句高手对决让朱俊兴奋不已。
到了朱俊修炼的第二年,他终于二境圆满了,而此时他刚九岁半。而这时看门人也跳进来教了朱俊一手,下面第三境的练肌,练习天竺瑜伽。那是那边高姓人才能修炼学习的,主要便是在针对肌群。
一个个让人撕裂的动作让朱俊仿佛回到了识力的时候,而且苏兰基下手贼狠,多难的动作都要一步到位,每次练完朱俊都瘫软在地,而这次不同的是,他不需要别人来帮他行气恢复了。
当然了,苏兰基也不是那么主动的,只是凑巧在朱俊玉肤成的夜里看到了愁容满面的戴枷人,然后又凑巧被戴枷人知道他会瑜伽了,更凑巧苏兰基喜欢朱俊这孩子,愿意倾囊相授,如果不是脸上红青难分就更好了。
靖安十年春,朱俊迎来了自己十一岁生日,而无忧观也迎来了第二个客人,只是这个人过来说了没两句话便走了。
随后朱俊便发现众人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大首座吩咐众人开始了大扫除,可怜道观里的小动物们,全部都被扫地出门。
一日傍晚,朱俊看到了让他惊奇的事情,看门人没有早早关门,而是把地面整理的干净平整,大理石走道上是点尘不沾。
而大门口则已然有三人等待,千依百顺一身道袍分立两侧,大首座静守大门。
不多时便是前两天来的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观门前,三人堪堪站定。
“恭迎二位小主人。”千依百顺拱手说道。
两个孩子看样貌不过七八岁,发前尚有一丝黄泛,倒是不怕生且有些城府,脸上虽有好奇,却能压住性子,只是冷冷点点头,没有做声。
“此二位富态人便是千依百顺,两位小主人便在此跟着学些规矩便是。若有他事,”带孩子来的人声音有些嘶哑,指着大首座说道,“可问询于他,此人便是本处观主。”
“我兄弟醒得。”
言罢,又对观门前站着的三人说:“二位小主人便留此处,主人谕:谨学,严管,岁末来查。”
“诺。”三人闻言躬身而拜,待至起身,眼前人已离去,只留下两位孩子。
“两位小主人,请。”
来人便随着大首座先去庙里敬了香,然后吩咐了些事情便带着二人绕着道观开始参观起来。
“我叫允文,他是允武,是我的弟弟。”
“我叫朱俊。”
睡觉前,大首座带了两个孩子来到了朱俊的卧室,这间大卧室就填满了。自从跟伍婆婆分房后,终于是有人可以陪朱俊一起睡觉了。
“你们来干什么啊?”
“来学东西,爷爷让来的,说别的家仆教的不好。我也不知道。”
三人闲聊到了半夜,就此算互相认识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俊三人便被千依百顺唤到了餐堂。
饭前,千依百顺先站了起来,一拱手。
“承蒙主人不弃,让我兄弟二人教习你们规矩。”
“韩非子言:万物莫不有规矩。所以我兄弟俩就教你们这天地间的规矩。”
“朱俊你也别闲着,跟着一块学。”大首座看着一边看戏的朱俊,沉声道。
“第一步,我们从早脯开始。”
然后千依百顺分别走到允文允武后面,开始教导起他们,拿筷子时,要先将两根筷尖对齐;然后使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手指头轻轻将筷子拿住;拇指要放在食指的指甲旁边,无名指的指甲垫在筷子下面,拇指和食指的中间夹住筷子将其固定住。教的很耐心,二人学的也很快,稍有不妥也调整极快。
然后才开始吃饭,今天是每人一条河鱼,外加蔬菜少许。可这吃鱼就没那么简单了,如何夹肉、取肉、去刺都要用筷子去完成,而二人明显没有学过功夫,手上力气在这个年龄自是不足,夹起来是分外的别扭和累。
而朱俊此时开始秀了起来,拿起筷子有样学样地是一番操作,基本上是完美复制,看着这个近似同龄人掌握如此之快,允文允武有些着急了,可却是总差了些,加起来的鱼肉到了嘴边却又看到千依百顺摇摇头,只能再把鱼肉放到一边的盘子里去,重新夹鱼身上的肉。
而朱俊见此吃的是分外的香,不禁把嘴里的肉糜使劲咀嚼,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声音,惹得允文允武更加分心和难受。
见状,千依百顺便让二人自由练习,走到朱俊边一人搭着一边肩胛骨,笑着说道:“来,继续。”
朱俊只觉双臂如同灌了铅一样,可到允文允武的目光,又不肯服输,拿起筷子开夹,只是手中这木筷子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好用,甚至两两之间打了起来,而剩下的鱼肉也因为他的手抖被搅散了。
允文允武看着咧开了嘴。
然后百依百顺又回去了,朱俊咧开了嘴。
一顿饭吃了足足半个时辰,允文允武也不过吃了点鱼尾上的肉。
随后三个手指头还在颤抖打架的倒霉孩子被带到了后院,百依百顺开始教允文允武走路,是的,教走路。
平时该怎么走,两脚之间多少度,每步是什么频率,往往每一步都要单腿撑好久,就这还是说第一次简单来。
当天是朱俊把他们两人扛回床上的,这个东西对于学了瑜伽术的朱俊而言太过简单,毕竟他可以随时随地定住自己全身,坚持半柱香了。
天黑了,二人都睡着了,朱俊却没睡,只是呆呆地盯着房门,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月亮下,戴枷人来了,他看到朱俊痴痴地看着他,不禁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天亮时,二人震惊不已,他们感觉自己一点都不疲惫,手和腿又回来了。
只是边上躺着的朱俊像是魂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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