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俊教训完几个闲汉后,又行了约莫十天,终于到了泸州附近。而一路上酒肆里的酒味也变得浓香浑厚。
也是这时打听才知道,这泸州老窖只是个统称,酒坊里有老窖的那就是泸州老窖。因为此地酒用的是原窖工艺,即酿酒取出与放回都在同一个窖池,保证风味统一;原窖法强调保持原窖母糟风格和窖池的等级质量,窖的质量决定大曲酒的质量,也就是俗称的“千年老窖万年糟“。
所以朱俊决定找几个大的酒窖,思量好后便进了泸州城,在一家饭馆给小二塞了点铜钱,打听情况。
“小老爷想知道些什么?”小二拿了钱,又见生意不忙,自然就在一边候着聊天。
“我第一次来泸州城,敢问有何特色?”
“这泸州城有三绝,其一便是美酒,我们城里的酒,酒液无色晶莹,酒香芬芳浓郁,酒体柔和纯正,清冽甘爽,酒味协调醇浓。饮后余香,荡胸回肠,香沁脾胃,味甜肌肤,令人心旷神怡,妙不可言。客官一路走来,想是有些见闻了。”小二介绍的时候那是一脸豪气,与有荣焉。
“确实,自入了这泸州境界,每往这城里走一步,酒肆的酒水便香一分。”朱俊点头称是,“可不知哪家酒水最好?”
“最好自是没有,只不过各有千秋。酒林巷最东琼脂窖,百年老窖,色美味香,只是价格很高;他边上澧泉窖也是非常有名,我们店便是从那拿的酒,您刚才也尝过了。”
“是。好酒。”朱俊心里有了计较,这两家名头起得都不小,一个是琥珀琼脂,一个是凤凰饮水,随即又给了小二几个铜板。
拿了钱,小二嘴咧的更大了,知道自己说的这人听进去了,一会可要跟着去澧泉窖看看,自己推荐过去少说要分个烧饼钱。不过眼前人打扮虽然不行,但舍得给钱,必是个爱酒之人。
“小老爷,如果您喜欢烈酒,也可以去泸州金窖看看。”
“嗯。”朱俊不动声色,但心理却开心起来,这一次凑齐了,便不再关心酒水,转身问起,“这泸州城三绝你只讲了一绝。”
“哦哦,看我忘了。这第二绝就是本地司狱司外号金锣的金判金狱司。”
这金狱司本是本地豪族金氏嫡长孙,相传他娘生他足足两天两夜都没成功,急煞了金老太爷,产婆也是找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一屋子产婆都站不下了,大家讨论来讨论去都觉得只能准备后事了。
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锣响,金家之人正急得冒汗,听到这个立马冲出去准备跟他算账,可门外竟是一个道人,道人手持金锣,不用动手,锣自己便响了。
随后院里传出来一阵喧哗,只听着有人喊生了生了,有人喊少爷少爷。金老太爷哪能不知是遇上高人了,便要请道人入屋供奉,道人摇摇头,把金锣递给了金老太爷,然后说道:“福生无量天尊,恭喜。路过此地,恰逢喜事,未备礼物,破锣一面,技法一本。”随后便走了,这金老头对着高人背影直接磕了个头:“谢过仙人。”
然后领着东西进去抱孙了,本打算起名金锣,后来有人建议火腿肠太面了,怕性子软,幸见绝技上书《判喜锣》,于是起名金判,望他一是能学会此绝技,二是能当机立断,有自己的判断。这人也是奇特,自小喜动不静,自幼又得了个内功高人教导,本领极其了得。
前几年家里花钱补了个司狱司的狱司,自此以后是尽职尽责,帮百姓平复了不少冤假错案。而捉凶缉盗在他手里更是简单,对敌时,金锣一掏,只见锣自响几下,面前人必倒地待擒。
朱俊不由得大奇,还有这种东西:“那第三绝呢?”
“第三绝,便是那糊涂知府甄无能。”
“咳咳。二毛,去后厨帮着切菜去,搁着干啥呢?”
“知道了,掌柜的。”小二应了一声,对朱俊说了个告退便走了。
“嘿嘿,小孩子不懂规矩,对不住。”掌柜的过来跟朱俊聊了聊,全是些没营养的屁话,什么这个菜咋样啊,这个酒如何啊,今天天气不错啊。
朱俊吃完便问了路直奔酒林巷。
只可惜了,小二去后厨看了半天,没找到什么需要帮忙的出来时,却也不见了朱俊,不由得心里怨恨掌柜让自己亏了这引荐的小费。
刚一撇掌柜又被一眼瞪回来,呵斥到;“就你多嘴,老爷们也是你能评头论足的?”
却说朱俊这边前往酒林巷,还未至巷口,便闻到浓郁的酒香味。可沿着这巷子走到了最底,才找到那家琼脂老窖。门外挂着副对联,左写巷深不怕,右书真材实料。
虽然开着门,但门口围了一堆人,没人进去。门口恰站着一排家仆装扮的在此闲聊,朱俊大致一听便知这几人也是来沽酒的,不由大奇:“即使是沽酒,为何不进去?”
“进去如何?这琼脂窖一天只有十坛酒,早五坛,晚五坛,一坛莫过十斤,我等几人在此讨论这晚五坛如何分配呢。”
“一天只卖十坛?那我如果要个三五百坛岂不是要等俩月?”
此言一出,这几个家仆模样的全笑了起来。
“小秀才,读了两年书不认识自己了?这今年西北遭了灾,粮食涨价,酒价更是高,而这琼脂窖本就昂贵,我家老爷不过每天沽个二两过过嘴瘾,你这口气也太大了。”
“哎,范兄,这娃娃兴是没来过大地方,指不定身上不过几个铜板来着过鼻子瘾呢。”
“不假,年纪轻轻,酒瘾不小。”
“哎,此言什么差不对,这读书人喝酒叫雅事呢!”
几个仆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起来,不禁越发放肆,饶是朱俊在千依百顺那习得了不少养气功夫,也忍不得想来个血溅五步,可一扬拳头这几个人反而造得更大声了。
“怎滴?你还想打我不是?”朱俊气不过,也懒得与这些泼皮较量便也不做声,站在那有样学样的等着。
这不做声那几人更讥讽个不停。
“哎呀,这些乡下人呀,来到这儿就是这样。”
正此时酒坊的伙计出得门来,“酒已至,谁先?”
几人正要上前,那被叫范兄的起劲了:“哎,诸位,我们先等一下让让这位富豪秀才行呗,看他能买个几百坛呀”。
几人相视一笑附和着姓范的,往前一摆手说,“小秀才你来先呗。”
朱俊自然当仁不让进了店里去。伙计顺手拿出了竹筒便说道客官需要几两酒?
朱俊一进屋内便是十足的酒香扑鼻,不由大喜,问得伙计发声,反问道:“你们店里今天还剩多少酒?”
伙计笑了起来说:“不巧,今天早上今天早上金狱司托人来订了一坛十斤的,说要下午来取,只有四坛五斤的了。
“那只剩下四坛我全要了。”
伙计立马瞪大了眼说:“我们这酒可不便宜啊,你像寻常酒家,不过几十文一锺酒,我们这可是要一两银子一两酒呀。”
“放心。”朱俊说道,随后便解下背后的包袱从中抽了张银票出来,足足一百两面额笑着问:“这可够了?”
伙计忙说:“够了够了,只是这是这这生意我可当不得家,我得先去禀报掌柜的。”
然后伙计先跑到门口,把门口的牌子一翻跟外面等着的几个家伙说到:“你们且退吧,酒已经没了。”
“怎就没了?”
“不过五坛酒,金狱司一坛。刚才进去的书生老爷四坛,没了,你们几个且回去吧。”
“他哪来的钱?你怕不是被他诓了哟。”
“是啊,是啊。”这一下门外几人急了。
“他有没有钱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还得去楼上找掌柜的禀报呢。反正酒没了。”
这几人在外面不禁傻了眼,没酒怎么回去交代,不由得怨起来那个姓范的。“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个样,非要惹急人家小老爷。这样好了吧,没有酒我们回去都要挨骂。”
“哼,我家老爷今天请了。好几位贵客就等着回去喝着酒呢,那你让我这怎么办?”
几人鄙夷的嫌弃着姓范的男子,一言一语后都各自离去,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姓范的气不过,却也不敢还嘴,只好跺了脚走了。
却说朱俊这边见到了他们的掌柜刘掌柜。随着交谈,刘掌柜知道朱俊所需量极大,可是他表示这些酒成品不易,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高的酒价仍旧守着这么小的门面了。
朱俊一边说,那我把最近的酒全包了,刘掌柜在这边我待上一月能攒齐多少酒,刘掌柜算了算说差不多能有二百坛,毕竟平时生意有不少本地贵客,还是要做一做的。
朱俊点头称善,这个随后当着刘掌柜的面打开了包裹拿出了两张银百两银票说:“此为定金。”
刘掌柜却被包中的道袍吸引了眼睛问道:“您还是为方外之人。”
“实不相瞒,我前来买酒也是长辈所托,送往西北劳军。只是一路上碰到人不是找我祈福算卦,就是要我驱魔画符,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得出此下策,换上了这文士衣服。”
刘掌柜仔细看了看道袍:“即是道长买酒,又行劳军善事,那我也就努努力给您凑个三百坛。”随后又让伙计带朱俊找了个不远的酒店落脚,食宿全包,待其准备好酒水便来通知朱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姓范的本名范流,是本地范府一个打杂的人,为人为人自卑且记仇。这次没买到酒,回去后被范老爷一顿臭骂是舍不得出来找到小酒肆,喝了点闷酒。
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几个远方亲戚,居然也出现在了泸州城边,一起坐在边上又喝了起来,聊着聊着他那几个亲戚说是追着一个小文士来的,那文士穿着普通却出手阔绰,只可惜武艺比较高,他们几个打不过。范流大惊,旋即对了对,这几人讲的那文士的相貌特征恰是今天琼脂窖前遇到的。
思量过后,一拍桌子,带着这几人径直奔着城南去了。
第二天一早,朱俊时完澡府便出了门去到了第二家。不知道是不是刘掌柜打了招呼,在澧泉老窖里收到了极高的礼待。轻轻松松便谈好了生意也是跟隔壁一起交货,不过这里一月后足足可交付四百大坛,二百中坛,可是这个价格却只要隔壁的一半,朱俊也是付了二百两定金。
临行时,朱俊文想买些烈的烧酒,有无推荐。
这家掌柜便说自己家便有不少剩下的料头,问他要不要。
朱俊摇摇头,没说话。这家掌柜便明白了:“大量的话我确实没有,这泸州城里也是不多,不妨去这酒林巷中间的泸州金窖看看。”
朱俊不由大奇问道:“我路过之时,也不见有几多客人,为何你们都推荐那里?”这位掌柜回答到:“您有所不知,我们这普通百姓喝酒大多为了驱寒除湿,而他那酒太过烈性,喝下肚,寻常人等,可是受不了。而他那买酒的规矩也着实烦人,您权且去当试试运气,若买不得,鄙人这另有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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