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淡黄色的梅花争相绽放，冷香扑鼻，学堂里，庄学究拿着折扇
“眼看会试临近，各位，也该实战，试试身手了，我今日就以这本孔子家语为蓝本，随便翻开一页指一句，便可以此为题，进行策论！”
手指着书上的一句话
“呵呵呵，倒是应景！诸位听好了，今日的策论题目是，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果然是应景，如今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便是兖王和邕王立储之争啊！”
“先生，此题目，怕是不妥吧！”长柏有所顾虑
“不妨不妨，如今京城里便是个茶馆也常议论这个，关起门来偷偷说一说，不防事！倒是诸位，不要相互泄露出去才是！”
“既然先生说无妨，那咱们就论一论？”
回头看一眼齐衡
“当今的陛下并无子嗣，大臣们纷纷逼着陛下过继宗亲立为太子，邕王年长，却资质平庸，毫无政绩，但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妻妾成群，日夜耕耘！累得眼冒金星了，留下一大院子儿女！”
“咳咳！”
“说话注意些，这里还有女眷呢！”齐衡看了一眼明兰
“奥，害，邕王年长，子嗣又多，立他便是，还有什么可挣？”顾廷烨知道齐衡的顾虑
“兖王，只比邕王小半岁，虽只有一子，但父子二人具是精明能干，甚的人望，如此贤望为主，也是为国家社稷着想！”
“小半岁也是小啊！总不能越过长幼齿序名不正则言不顺！若天底下的人都看才华的话，这事也罢！偏偏大家要分出个高低贵贱来，这事儿就是这么闹出来的！”
“二哥哥你说的倒轻巧，这是皇位，又不是小门小户，抢田地铺子，若不论清了名分，岂不乱了套？”长枫不解道
“嗯，长柏，你说呢？”学究摇着扇子
“先生，学生认为，应立嫡长，秦始皇废长子扶苏，立胡亥，导致秦朝二世而亡。纵观古今，多少朝代更替，都是因为废长立幼而起的祸端。”
“也不尽然。汉武帝就不是嫡长子，但是他继位以后，却能富国强兵，扫平匈奴，建立了不少功勋。可见立不立长子，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可景帝立刘彻太子之前，也是先扶正他的生母王美人为皇后，理法上顺理成章，由此看来刘彻登上皇位，也是立嫡。”齐衡赞同顾廷烨的说法
“小公爷别忘了，西晋惠帝，满朝皆知他愚笨，可为着嫡长依旧立了他，这才有了后来的贾楠专政和八王之乱。若当初立了别的小皇子，也不至于落得退守江南呀。”墨兰插嘴说道
“如晋惠帝一般的傻子能有几个呀，难不成在四姐姐眼里，那所有的嫡出全都是傻子？”
“嫡长子不是傻子，也不代表次子就不聪慧能干。唐太宗不是嫡长，照样开创贞观盛世！”
“次子荒唐误国的也不少。隋炀帝就是一个例子，毁掉了大好的江山。众所皆知！”
“听了半天，为何大公爷和六姑娘，不发一语啊？”
齐景起身
“学生心里还没拿定主意！”
“元承是家中的嫡子，平宁郡主对他百般呵护宠爱，他对立嫡立贤的事可能还不太清楚，不过你弟弟元若倒是比你清楚啊！”顾廷烨笑道
“六姑娘，立长立贤，你意下如何呀？”学究问道
“学生一介女子，也没想过这些事情！”
长枫有些不满
“那就不论国事，就说假如，一个小门小户，有一个碌碌无为的长子，还有一个聪明能干的庶子应该谁当家？”
“这是家中主君要考虑的事情，我不便议论！”
“三哥哥！你怎么知道长子一定平庸？说不定那庶子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呢！”
墨兰玩着手中的笔
“次子外强中干，也不妨碍长子碌碌无能！”
“问六妹妹话，你们两吵什么呀？六妹妹，你说！”
“大家不要为难六妹妹了，她年纪小，又不必科考，这个题目跟她关系不大！何必强人所难呢？”齐衡担忧
“诶？我看不如听听六姑娘的见解？六妹妹不爱说话，说不定她内秀心里边早就有主意了！看的我们在这儿挣得面红耳赤，心里头怎么笑话咱们呢？”顾廷烨看着齐衡
“顾二叔想说，你说就是，何必非要扯上我？”
“二叔，怎么扯上六妹妹了？”
“你越维护他，那两个大的越是要抬杠！你放心，她可以的！”
“好了，大家都说了，六姑娘，你也说说吧！”
“叫你呢！让你说！”如兰看着明兰
“我想问一下大公爷小公爷和顾二叔，二位都是家里的嫡出，况且三位都有一位十分有出息的庶出兄弟，你们又会如何自处？”
“嫡庶又有什么干系，若是庶子才华横溢，为人又品行端正，那是好事。”
“若是这位才高又正派的庶弟，要与你争爵位呢？”
“若是将嫡庶换成长幼的话，我家最大的是我哥哥，其次是我。若是我那三弟弟胜于我，自然是应该他来继承大宗！”
顾廷烨不懈
齐景不满
“二叔此言差矣，你家幼弟也是嫡子，算不得数的。家族承嗣大事，岂能玩笑。你一人淡泊名利事小，使一庶子袭爵，那会让祖宗和族人蒙羞的！”
“蒙羞？庶子若是贤德有才，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光宗耀祖。嫡子若是无德无能，败光了家业，祖宗脸上难道就有光了？”
“庶子有才辅佐嫡子即可，不要乱了名分，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大公爷，你把人心想得太好了，有才者必然自傲，怎么可能居于人下。照你这么说，必然祸起萧墙兄弟反目，怕是到时候，连爵位也丢了。”
“如今很有些人，都是以功名论成败，才会让那些庶子蠢蠢欲动心怀妄想。若天下之人，都能谨守名分礼数，分尊卑敬嫡长，又怎么会有那些兄弟扶墙、祸延家族之事呢？”
“哥，可不能这么想，假如我们以后投胎做了庶子，那就苦不言尽了！”
“诶？玩笑议论，大家都和气些才是！六姑娘，你让三位公子说了许多，立长立贤依旧没有定论呀？”
“没定论就是定论。贤与不贤易于伪装，难以分辨。可嫡庶长幼便是一目了然，不必争执。庶子若是真贤德，便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毁灭家族。反过来说，嫡子掌权，若是能够约束庶子，使其不敢犯上造次，也能永保昌盛。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不如做个纯臣。何必无谓争执？”
苏灵自然知道怎么应付，明兰说过的话就是最好的话
“你瞧她就一句话，就把咱三装在一个套子里，争吵个不停，她袖手旁观！”
小声对齐衡说道
“她一直这么机灵！”齐衡浅浅一笑
“哈哈哈哈，六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实在难得。今日如此精彩，便宜你们不留作业了。”
“什么见地，不就是和稀泥吗？”如兰不满
长柏将明兰在课堂上说的话一一说给了盛宏听
“不如做个纯臣，何必无谓争执？这真是明兰说的？”
“是”
“这孩子见地不凡啊，她什么时候还懂这个了？”
“六妹妹素来是心有成算，却不喧于口的！”
“哈哈哈，看来果然是养在你祖母身边养得好啊！”
盛紘非常欣慰，却不知道明兰说的之句话日后能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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