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儿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细长嘴巴。
左右跳脱之下,对自己能够开口讲话这件事相当惊讶。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哆来咪发唆拉西多……”
“我终于能够说话了,我可以说话了!!!”
此时的白狐儿,就像是一只兴奋过头的哈士奇,在木屋之中,蹦跳乱窜。
“哈哈哈哈!”
郎钰大笑,这种能够再次开口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奇妙异常。
就像是一个曾经体验过甘霖的人,行将渴死的时候,再次饮到甘甜露水一般。
个中滋味,也许真的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
南湘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这个蹦来跳去的小兽,嘴角露出淡然笑意。
嘎!
郎钰在欢脱过程中,无意间对上了南湘的目光。
原本还很欢快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看着南湘就如同打量傻子一般的眼神,郎钰也是愣在了原地。
“额……”
白狐儿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颇为丢人,干咳两声。
随后学着青鹿一般,恭敬躬身行礼。
“见过先生。”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虽然南湘是女子之身,但学究天人,亦是可以称作先生。
南湘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刚才这白狐儿的动作,当真还以为捡回来个什么古怪东西回来。
“此番讲道,你由道入梦,终有所得。
于睡梦中,炼化喉间横骨。
虽显天赋异禀,但也须知戒骄戒躁,好生修行。”
郎钰重重点头,听出了自己重新可以说话,是因为炼化了横骨。
但具体是怎么炼化的,他也不知道。
于他看来,只不过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便能再发人声了。
“先生,我这一觉睡了多久啊?”
“大梦三日!”
南湘重新将目光归于书卷,轻声回道。
“三天吗?真的好快啊。”
也不知是在感叹这三天过的好快,还是感叹梦中几十年光阴过的好快。
“那青鹿呢?他睡了多久?”
南湘听闻这如稚童的发问,轻轻一弹白狐额头。
“你当谁人都如你一般,得人指路,还能呼呼大睡不成?”
将书卷放置一旁,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此青鹿德行,心性皆是上乘,气运也算不凡。
若能度过此次劫难,便也能大道坦途。”
说完,有扶额前一缕秀发,叹息一声。
“不过,想要渡劫,却是难,难,难!”
“先生说的是雷劫吗?”
郎钰好奇问道,毕竟在前世的小说之中,所有的渡劫都是天雷临身。
南湘有些好奇这只小兽,怎得还知道雷劫?
不过也没有追问,只是摇头道。
“天地雷劫还则罢了,有宝药相助,青鹿应当不成问题。
自古妖修想要于人间渡劫,最难的却是人劫。
此中凶险,艰难万分,若无护持之人,却是难以为继。”
对于渡劫郎钰没有什么了解,但是所谓的人劫,他却是有些体会。
才来这里时候,被那些猎人追捕,这应当也是人劫的一种。
“如今你炼化横骨,也算是走上修行之路,如此可有何打算?”
南湘看着白狐儿问道。
郎钰耳朵摇了摇,歪着头看着这个温婉的女子。
他一个小小白狐,哪里有什么打算,最好的路不就是跟着眼前此人身边嘛。
“我能跟在先生身边吗?”
南湘却摇摇头,“我要走了。”
郎钰看着她,没有太明白此言何意。
“我来此地,也算是过来有些事。
如今事了,自然就要离开。”
南湘目光悠远,看向群山深处。
郎钰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天听到的一声如凤鸣般的啼叫。
“先生是仙人吗?”
南湘道,“哪里来的仙人?不过都是一寻道之人罢了。”
“还不是仙人啊?!”
南湘的这些行为,在郎钰看来,这不就是妥妥的天地仙人嘛。
温婉女子没有再多言,只是淡然的摇摇头。
房间里面重新,陷入沉默。
盏茶之后,郎钰便重新问道。
“先生什么时候离开?”
“便在这几日吧。”
郎钰听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与着青衣温婉的女子,相处此段时间,心中已有颇多眷念。
这种情感,并不是男女之情。
而是类似与跟一个温和智者相处,在离别时总归会不舍。
白狐儿张了张嘴,想要跟着一起离去的话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
能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她已经是十分的福气了,不是吗?
想想青鹿,孤寂的修炼那么多年,直到现在遇到了这个温婉的女子,才能流畅的说出话来。
如果换做是他,估计远离尘世三两年便会受不了了吧。
仲夏夜的山林总是喧闹,林中的鸟啼虫鸣,催人入眠。
白狐儿躺在云床之上,睡意已浓。
这一睡,不同往日,全然无梦。
南湘靠坐在窗边,天上明月映衬绝美侧颜。
看着漫天繁星,心头一念,不知所起,不知所踪。
回头看了一眼,蜷缩一团正酣睡的白狐儿。
忽地笑意出现,恰如天地绝美花朵绽开,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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