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却机灵的明白了老人的想法，联想到之前断断续续、不明含义的字眼……
“所以当时是晚上，你正熟睡？”
老人没说话，颤抖着手扯下枕巾盖住了自己的眼。
然后又捂住了嘴。
过了一会才放下手，双眼直直的看着林奕，脸上还有泪痕，颤抖着说道：“……疼嘞。”
林奕看懂了，叹了口气。
“某天晚上，老人在熟睡之时被蒙住眼睛，堵住了嘴，接着……被凶手伤害。”
“所以他这里，也没太多行凶者的线索，他根本就没看见。”
罗旭闻言，神色复杂的看了林奕一眼。
同为新人，林奕和自己一比，简直如云泥之别。
甚至在这起案件中，从头到尾，都是林奕在主导。
如果不是林奕的敏锐与细致，仅凭他自己根本难以发现那皮肤碎屑，更不会升起警惕。
这样一来，厕所的线索也大概率会被漏掉。
很可能，最后的结果，就是和派出所那边一样，院内院外一无所获。
然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向队里寻求帮助。
所以。
林奕无论是从搜寻线索、想办法问话、还是从思维的敏捷方面，都很厉害。
除了在车上时的那点紧张又激动的小情绪，后面表现的，哪像是个新人？
罗旭叹了口气。
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人比人简直能气死人。
就算是天才，难道都没有个成长期吗？
这才第一天、第一案，就如此优秀。
自己明明也是名校毕业，却被碾压到了尘埃里……
罗旭发散的思维被林奕和院长的对话打断，他定了定神，收回感伤的情绪。
就听见林奕问道：
“院长，像老人这样，突然某天喊疼的，或是情绪不正常的，院里还有吗？”
林奕觉得，也许被凶手伤害的，不止这一位老人。
毕竟，这里的很多老人，根本难以表达清楚自己遭遇的事情。
或许之前也有发生过，但被院长和护工们忽略了。
院长闻言开始仔细回想。
但一旁的护工比起院长，和老人接触的更多，了解的也更多。
只是数秒时间，护工就率先想到了表现异样的一些老人。
“13、16、18号单间的老人，都有过异常表现。”
“或是突然大喊大叫，或是情绪非常暴躁。”
“当时我们初步检查过体表，没发现异样。”
毕竟，这几位都不是行动受限的卧床老人，护工平时也不会去检查隐私部位。
而且裤子和床上也未曾见血。
全身体检又是每半年才做一次，现在还早着呢。
所以谁能想到，老人的那个部位出了问题？
“走吧，去看看。”林奕说道。
然后又阻止了想跟上来的护工。
“我们过去就行，你在这里照顾老人，等下还要带他上救护车。”
“好吧。”护工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小光，走…………走……带上……”
这时，老人又说话了，急忙挣扎着起身，眼角红着，泛起泪花，紧紧的盯着林奕。
林奕见状，也有些难过。
当人活着，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亲友不在身边，被伤害也难以反抗、难以表达，该是多么的绝望！
可林奕也只能拍了拍老人后背，安慰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杨光很快就会来看您的，您放宽心。”
从老人的依赖中，他觉得杨光应该不是那种不孝顺的人。
可能生活所迫，实在没法照料老人吧。
毕竟他们这一代人，生活的压力真的不小。
所以这件事通知到位，杨光肯定会回来一趟的。
再加上，老人作为受害者，警局这边也需要向亲属传达结果。
有这个名头在，杨光自然得回。
对普通民众来说，警局的威信力毋庸置疑。
接下来，林奕和罗旭，在院长的带领下，先后去了13、16、18号单间。
无一例外，都是有着精神疾病的老人，情况也和前面那位一样，被蒙住眼睛堵住嘴巴，然后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时间跨度上，几乎一周一起。
这回知道事情的关键所在，为了确认伤情，他们查看了老人的伤口情况。
然后就发现伤口已被缝合，并被严密的层层包裹起来，难怪不见血迹。
另外，行凶者虽然用的是普通的白色细线，但应该消过毒。
毕竟时间最久的那位，都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伤口的感染情况也还不算太严重，不过也耽误不得。
“五个老人，四个被活生生的噶了双侧，还有一个失踪，具体情况不明。”
“最坏的可能，就是此案为变态型凶手，现在已经不满足于伤害，而是性命了。”
一个月的时间，当凶手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没被发现，必然会令其更加大胆。
林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春荣失踪，已经三天了，想来必然已被……
而这周围，藏尸的方式其实也很多，无论是湍急的唐渠，还是这偌大的荒地……
要在这里展开地毯式搜寻，无疑如同在大海捞针。
必须要抓紧获得更加详细的线索才行！
……
在护工的帮助下，他们确认了其他老人的情况，都没有受到伤害。
所以受害者确认为这五位老人。
接下来，林奕和罗旭决定分头行动。
林奕先将之前搜寻到的证物，送去检验。
而罗旭则跟随救护车前往医院，从医生那里了解老人的情况，并将取下的白线作为证物收回。
……
林奕很快就开着车回到市局。
他走到隔壁楼栋。
这里是专门的尸检、化验中心。
只要能确认他带回来的证物，是李春荣的“身体部位”，就能说明对方极大可能遇害。
否则，又失了“蛋”，又是行动困难的老年人。
如何能长时间外出行动，并且这么久都没被发现任何踪迹？
而且，相比起其他有口难言的四位老人，李春荣是最为健全的一位，言行几乎与常人无差。
所以也更可能会被凶手“灭口”。
与此同时，邵明在接到罗旭和林奕的汇报后，也抽空过来了一趟。
一见面，邵明脸上就满是无奈。
“本想着只是一个练练手，熟悉一下办案过程的小案子，结果竟然扯出来了这么多的事。”
“而且，这简直是我这几年，见过的最离谱的案子！”
凶手竟然对难以反抗的老人下手，还是那处地方！
他真的搞不懂凶手的想法。
是身体不好只能通过欺凌弱小获得满足感？
还是说，单纯的心理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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