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
“就是目前最想做的事。”
市人民医院附近的公园凉亭里，何晓和槐花坐一起聊着天，两人心情不一。
虽然槐花刚才遭受了挺严重的打击，但这会儿也算缓过气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面对何晓的问题，她也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
“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吗？应该是考大学吧？”
何晓并不意外。
“可是考上大学之后呢？”
“之后？”
槐花愣了愣，“那有什么之后啊。”
她暂时还没考虑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不过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和其他人一样，毕业后出来参加工作，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什么的。
在电视剧里，槐花最后找了个入赘的，两口子一起吸傻柱的血。
所以何晓也是有些讥讽。
“我认为女孩子生得好不如嫁得好，你真想考大学，还不如趁早找个有钱的，嫁出去不好吗？”
“你说.......什么？”
槐花愣愣的看着何晓，不明白这个12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她仔细思考，却好像没办法反驳。
家里就摆着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老妈秦淮茹这大半辈子是怎么过来的，槐花不是眼瞎，不会看不到。
一辈子省吃俭用，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成了一个离开傻柱就活不去的寄生虫，想想也是怪可悲的。
如果槐花没有见识到世界的参差，还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现在却犹豫了。
“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吗？”
她神色恍惚，十个手指无意识地缠绕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何晓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这就像变形计一样，把一些农村的孩子丢到城市里，美名其曰让他们多见识外面世界的美好，激励他们发奋图强。
可到最后，又有多少孩子会认识到这个道理？
大部分的人是会被虚假的繁华蒙蔽了双眼，回去之后再也难以适应，从而一生都被毁了。
她现在就这种心情，很矛盾，也很想不通，不知不觉钻进牛角尖，想不明白就出不来了。
何晓一脸人畜无害的继续引导着。
“是啊，我常听我外婆讲，谁谁谁十几岁就嫁入豪门，成了有钱人家的阔太太，你说她们是不是要比你们这些死读书的好？”
她读一辈子书能赚到一百万吗？
人家生个娃就一百万呢！
“可是这样......这样是不好的吧？”
槐花的三观摇摇欲坠，说不上来的感受，让她的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
恍惚之间，耳边又再度传来了何晓的话语。
“不一样啊，等你上了大学，身边的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你连咖啡是什么都不知道，能和他们有共同话题吗？”
“到时候人家个个光鲜亮丽，你呢？一个月十块钱还是五块？在学校里能吃饱吗？”
他说的越多，槐花内心就越动摇，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此刻紧紧抿着嘴唇，眼中也是有着泪水在打转。
要是小当的话，这些话对她来说作用还真不大。
可槐花不一样，她性格和她老妈秦淮茹差不多，又是想考大学，说白了还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种人自尊心都很强，但毕竟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何晓就是要一步步的摧毁她的自尊，让她彻底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你有吗？”
“你想上大学，先不说你能不能考得上，就算真的考上了，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坚持的下去？”
“等你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人家嫁的好的都已经存款过万，每天日子过得潇洒又自在，你呢？”
“你每天辛辛苦苦奔波，一个月赚来的钱估计还不够开支家里。”
“这些你想过没有？”
“等你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你男人把你一踹，又去找更年轻漂亮的了，你得到了什么？”
“牛马一样的生活，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灰暗人生，想买的东西买不起，想吃的东西吃不到，扯块破布做衣服还得担心家里娃没东西吃。”
“苦你受了，罪你遭了，就算以后真生活美满，到那时候都四五十岁了，还能享受吗？”
耳边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槐花身子紧绷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不要再说了........”
何晓说的这些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这就是秦淮茹的日常生活。
槐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凭什么认为可以比上一代过得更好？
就靠着吸血傻柱吗？
何晓冷哼一声。
“你有梦想吗？你的梦想在世界看来狗屁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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