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马不定,剑惊层巅。
栗林深处,千岩万壑惊魂悸魄;青青狼烟,犹复长空射蛟;堆松遣柏里,龙媒凋丧鸟尽呼风。
“是谁在装神弄傀?”
剑吟阵阵,屡貌寻常,漂泊东西,判若穷途。五凶捉摸不定,大为恼火。
坎壈缠身,阆仙儿如获新生,万分侥幸不已。听这林中缥缈的剑吟,几人大喜。
“莫非是宗门中哪位前辈?”
商洵荑仰头,听剑循声揣度来人面目。
“我们有救了?”
阆仙儿眼眶微红,此次今晚险象环生狼狈不堪,非是赤贫实乃大动干戈。突如其来的援手,令所有人倍感希冀。
当真是宗门护道之人吗?
几人心中惴惴不安。
“哼,鼠辈,藏头露尾”
见暗中之人许久不露面,五凶之一唾骂鄙夷。
“先不管其他,杀了这几人再说”
五凶转头,再度将目光对准了不远处疲惫不堪的几人。
“休要伤害我师兄师姐”
出乎意料的是,之前胆小怯懦的包融居然鼓足了勇气,档在了几人身前,他的双腿清晰可见颤抖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凶见状,一个个大笑不止。他们笑的肆无忌惮身为猖獗,冷不丁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五凶脸色阴冷,眼神宛若毒蛇一般,盯着小胖子包融,语气十分冷漠:
“不自量力的废物,既然你想死,你便先斩了你!”
话音落,五凶为首之人一马当先,挥动手中血刀便朝包融斜斩而去。
“啊!”
商洵荑阆仙儿一声惊呼,不忍去看包融身陨,一时呆若木鸡。
“休要伤我师弟!”
陆务观强提体内法力,想要救下包融,怎料体内刹那五脏剧焚般痛入骨髓,五脏支离经脉受损,气血翻涌一口殷红喷出。身旁褚南朝同样神改色伤无力再战,只能眼睁睁瞧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分焦急却无计可施为。
“哈哈哈,小胖子,死吧!”
血芒森寒,甚至照应出那癫狂的扭曲五官。
“完了,死定了”
小胖子手脚冰凉,万念俱灰,眼睁睁望着那锋利的刀刃在眸子里不断放大。
恰在这是,一道冷呵惊雷般炸响。
“放肆!”
一道飞鸿洞隔秋水、冥冥似月白,疑落参天三千尺,气接巫峡云出寒月,瞬息与那柄血刀狠狠撞在一起。
“嘿,终于现身了....”
五凶众人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意,原来他们意不在包融,而在声东击西,钓出幕后之人。
“既然出现,那就死吧~!”
计谋得逞,为首凶徒刀势大作,欲要一鼓斩飞对面飞剑。然而刀剑交加瞬间诡异地事情忽然浮现。
气贯如虹的飞剑在触碰血刀刹那,居然顷刻散为五道惊鸿,凌厉若雷霆万钧,矫似骖龙瞬间洞穿五凶身躯,剪伐命钟,之后反掌游离重归飞剑。
昙花一现的变故,五凶眼神惊恐难以置信地低头俯瞰胸前剑痕,随之一个个浑身爆裂鼓响,碎骨挫魂倒地气绝身亡。
这...就死了?
阆仙儿等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过突然,着实始料不及。久久过后,几人这才回头将目光移向半空。
夜深长见,举头浮云。
青阳林中,一剑横秋寒不落,此剑不及倚天万里不若鲸饮吞海,然秋风走马中宵小授首,死生同贵。
“多谢前辈搭救,晚辈太玄宗陆务观代师弟师妹铭感五内。”
劫后惊惧,陆务观吃力地强撑一口气站直身躯朝半空中那把悬浮剑器躬身拜礼,神情端庄诚恳无比。
“不必拘礼”
繁华笙落,一人斜依云端杜康在手,星垂平野月饮风流。
陆务观等人诧异万分:暮色苍茫千壶酒,乱云飞渡仍从容。万战不提潇潇刃,翻手对饮仇雠血。这份姿仪,上上洒脱;这份气度,人人自慕。
料想方才一剑破五凶的画面,不禁令人心悦叹服。
“多谢前辈”
枝头那人虽比自己相仿,然陆务观循规蹈矩还是再度见礼。
“有酒否?”
月中人倏然发问。
“有”
陆务观解下腰间葫芦,抛入半空:
“公子,请”
枝头白衣公子一线入喉,自顾自地品味个人滋味无暇他顾,徒留几人面面相觑。
“师兄,白师兄他....”
见陆务观一味迎合那人,不管白师兄的生死,阆仙儿心急如焚上前开口,却被陆务观抬手打断。为此,阆仙儿焦急万分:
“陆师兄,白师兄生死未知,你怎么有心情在此与人尺牍传书借酒风流快活呢?”
闻言,陆务观眉头微皱,连忙开口:
“师妹慎言,当着公子的面,不可无礼”
熟料,阆仙儿气冲冲白了上方一眼,气怒低声道:
“可是师兄,垓下之围已解大敌已消,难道此刻不应该以寻白师兄为上上之重吗?要知道方才可是白师兄拼死掩护我们求得一线生机,这才导致他身死不明的....”
“师妹勿扰”
陆务观瞥了一眼上方,但见那人怡然自得,当下心中平和,郑重道:
“既有敬亭梦公子在此,白师兄自当无忧”
嗯??
阆仙儿讶异:
“敬亭梦公子?什么敬亭?梦公子又是何人?”
怒火上头,一时间她有些昏头,倒是身后商洵荑明悟了过来,抬头美目涟涟。
下一刻,枝头上那人忽然开口:
“你何时知晓我的身份的?”
听闻那人自认身份,阆仙儿恍然大悟,手指指着上方颤巍巍到:
“他.....?”
她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陆务观,无比惊讶。
“是”
陆务观微微点头示意,随之朝上方一抱拳到:
“世人皆知敬亭季子,斗酒彘肩、风雨渡江,醉是人间一得意。方才见公子言语只问酒,不好缘由,映月自斟、不及世故,此等潇洒想必便是梦公子了”
“你不错”
白衣公子抬手,瞥见空中九龙剑化为一道流光转瞬没入其背后,随机手点身后:
“你师兄在那里”
“多谢梦公子”
陆务观将姿态放的很低。
“不谢”
梦公子犹犹豫豫片刻,最后叹息一声问道:
“你们当真要去烟霞不可?”
嗯?
顿时,陆务观等人眼神锐利无比。
“莫要如此看待于本公子”
话语间,白衣梦公子飘然落下:
“烟霞被灭,世人皆知,太玄宗之人必然前往这是有目共睹”
忽然,他话锋转圜:
“既然相遇,便是有缘,本公子劝你们一句,烟霞危险、万事珍重”
他话语间的意思,陆务观心事忧愁:
“敢问梦公子可是知道些什么,能否告知,我等感激不尽”
“唉........”
梦公子一声长叹,面如踌躇、欲言又止迟疑良久最终张口:
“有些事....”
他的话戛然而止:
“千言万语,不及亲眼目睹,话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不及众人挽留,挥一挥衣袖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梦公子,当真是一个怪人”
瞧着梦公子消失的地方,阆仙儿嘟囔道。
“呵呵,你可知他为何被人唤作梦公子?”
“为何?”
阆仙儿与商洵荑皆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他却将目光看向褚南朝:
“师弟可知?”
面露疑虑,褚南朝沉吟道:
“江湖传言,此人习得大梦心经”
“大梦心经?”
阆仙儿震惊,商洵荑瞠目。
“那不是南离剑宗的心剑之法吗?”
闻言,陆务观露出善意的笑容:
“自是如此”
“就只是如此?”
阆仙儿总感觉里面有故事,怎奈陆务观不与多言:
“亦是如此”
“师兄你骗人”
很快,众人便从一片废墟中找到了昏厥的白季真。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找个安全之地栖身为上策”
于是,几人搀扶着重伤的白季真远遁而入。
无量山,小楼内。
一只寒鸦飞度,青萍眼神冷冽凝视着手中字条:
“好,很好,好一个敬亭季子。”
“做你的梦公子逍遥快活岂不美哉?偏要好为人师。既已入局…………那么便用南离剑宗和敬亭山的人为你陪葬吧…!”
咬牙切齿,顷刻手中纸条化为齑粉。窗外悠悠肚白,她却眉若寒星。
“传令下去,先灭他满门,待烟霞事毕,便送他上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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