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元年,恰逢赢襄帝艾服之年。
此年生旦之日赢襄退位,立太子赢泓为帝,特在宫宇处设宴,举天同庆。
赢泓登基,仝拜礼毕,宴会正式开始。
堂皇富丽的殿宇内,众人脸色皆露喜色,殿外的长安街设宴三日,百姓可前来同庆。
在殿宇处向下看,只能看到人头攒动,好一副热闹非凡的景像。
刚从边疆回来单枪匹马的谢元帅,身边也仅仅只带回了一枚将军元华,此刻严肃的望着上面大大的永安城三个字。
城门不似离开那日戒备森严,只余小兵几人把守,却也轮番饮酒作乐,问其守将去处,乃入宫参宴。
谢元帅此刻心底的失落达到顶峰,自己镇守边疆数年,击败敌寇无数,保楚襄国数余载,如今听诏而回,却无一人迎接。
谢元帅看了旁边的元华一眼,元华便知晓自家谢元帅的心思。
大声开口:“还不快速速去禀报圣上,谢元帅听诏而回,载誉而归。”
那小兵瞥了谢元帅和元华一眼,却当听不见一般继续饮酒作乐。
元华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面露愠色,却又不死心再次开口,开口时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怒意:“速去禀报圣上,谢将军听诏而回,载誉而归。”
这次小兵甚至连个表情都没分给两人,任自顾自地饮酒。
小将还要开口,却被谢元帅制止:“元华,不毕再开口,此番作为,只怕是赢襄帝用意。”
俩人骑马一边慢悠地城内去,一边不时的观察着城内的情况。
整座城内铺门紧闭,只剩门口的旗帜随风摇曳,空无一人,谢元帅和元华对视一眼,两双眼对视,先为疑惑后为惊慌。
就一眼,两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往进殿的必经之路,永安街。
两人生气的看着眼前举杯同庆之人,不约而同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宴席中仅有一人起身,看了两人一眼,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两人心中一喜,再次互相对视,面露期待。定睛一看,那人快到两人的跟前了,两人正准备下马问话,那人却突然换了个方向。
哦,原来是去对面桌和人敬酒啊。
此处人山人海,想要骑马前往殿内乃无稽之谈,无奈两人只得下马寻一好处安顿马匹。
终于越过人山人海抵达殿内时,刚才还喧嚣热闹的宫殿此刻静得像是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有人面露尴尬,有人一脸好奇,有人满脸探究,手里皆拿着酒器,目光皆看着站在正殿门口的不速之客。
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了……
两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龙侧椅上的赢襄帝和赢泓太子。哦不,此刻该是太上皇和皇上了。
那眼神带着看向敌寇地审视和凌厉,让台上的两人不禁心生惧意。
“哈哈……”
太上皇尴尬讪笑地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紧接着太上皇从台上度步走向两人。
“是谢元帅回来了啊?怎不飞鸽传书通知本帝,好让本帝安排在此设宴相迎啊?”
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赢泓,打算把这个问题抛给赢泓解决,赢泓自幼聪慧,这样的君臣问题也是日后需要解决的,现在权当历练了。
赢泓笑着从台上的另一侧缓缓走下,声音逐渐转为凌厉:“是啊是啊,城门处的守将怎么回事?怎的谢元帅回来也无人禀报啊?”
除了坐在首席处的逾老古者,其他官吏皆跪地求饶。
跪地地城内近卫总管余伟开口道:“皇上饶命啊皇上,是今日皇上登基举城同庆,太上皇生辰而设宴三日,全城上下热闹非凡,因城门守将一同庆祝此等双喜,故城门处无人看守。”
还未等谢将军开口,皇上转着酒器,打量着地上的余伟:“哦?那按照你的意思,就是朕和太上皇的责任咯?”
随即又把目光转向谢将军:“你说是吧?谢将军。”
谢将军双手抱拳,微微叩首,:“臣非此意。”
赢泓再次度步,随即目光转向元华,满目打量:“哦?无此意,那元华你怎么看?”
元华双手抱拳,随即叩首,声音带有边疆多年镇守边疆的威慑:“臣以为,谢元帅为国争光无数,该是荣归故里。”
众人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绪。
赢泓大笑一声:“不愧是朕的好臣子,所言甚是啊,朕也以为,谢元帅该荣归故里。”
此刻坐在首席处一位满目花甲的老人,先为老丞相今退位的老丞相,摸了摸早已白完胡子:“臣以为,谢元帅此番单枪匹马归来,只带元华一人,恐怕是想解官吧?”
殿内余官无人开口,老者又摸着胡子接着说道:“谢元帅镇守边疆数余载,今无诏而单枪匹马归来,只怕是思家念妻过渡,想要解官归家吧。”
赢泓佯装怒意:“朕以为柳爱卿年事已高,看问题该比朕通透,如今这样说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老者哼了一声:“不信就皇上就自己问问谢元帅。”
随即转头不再看赢泓,赢泓转身温和道:“谢元帅,此番无诏而回是有何事?意欲何为?”
元华抬头蒙圈地看着身边的谢元帅,不是皇上有诏而回吗?
只见谢元帅淡淡开口:“柳丞相所言甚是啊,臣此番马不停蹄赶回永安只为乞骸骨,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还谢柳丞相金口玉言。”
身后一直并未开口的赢襄此刻满脸悲愤,语气中充斥着遗憾:“谢元帅,你这是何用意啊?”
“臣镇守边疆数余载,身体每况愈下,愈发思念家中妻儿,还望太上皇能够准允臣告老还乡。”
赢襄眼神期待地看着谢元帅:“谢元帅是否还要再考虑考虑?”
刚才无人开口的官吏此刻却整齐划一:“还望谢元帅三思啊!”
谢元帅满目坚定:“臣去意已决,大家不必再开口,还望太上皇恩准。”
见谢元帅去意已决,赢襄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声音中写满了沉重:“嗯……”
谢元帅仝拜:“还谢太上皇恩准。”
转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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