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尘,你要知道那块地方本就不属于你一个人,它是属于金山寺的。不能因为你在那边住下了,时间久了,没人过问,就等同于画上了你的名字。
而且,不要说什么师辈们刻意讨好迎合之类的话,在座的可都是出家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了。
不过住持能同意,也多是因为林大人此次前来所带家眷中,还有他年迈八十的老母亲。
听内务部那位大人说,林老夫人还在闺房待嫁时便一心向佛,全心兴佛事。即使后来因政治联姻需要嫁入林府也坚持每日斋戒,日行一善,广结佛缘。
可无奈夫君为护国大将,常年在外,不是杀伐征战,就是在边远地区镇守关门。老夫人只能独自一人天天守在先祖祠堂,为其祈福求平安。早些时候,两人也一直没有子嗣。
好不容易待到晚年林老夫人生下两个儿子,可这林老将军还未享受到天伦之乐,便又被派去胡塞之地,镇压叛乱。
不幸的是在这场战役中,有朝堂奸人与胡人暗中勾结,假传圣旨于林老将军,致使误了战机,最终被团团敌军包围,只能饮恨沙场,留下了她们孤儿寡母。
林老夫人虽贵为诰命夫人,但毕竟家中没了顶梁柱,尤为可怜。
太祖怕自己驾崩后,她们母子三人日后会受人欺辱,便昭告天下,赏了封号,还顺带下旨赐封了她两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孩子,以此来庇护他们。
后来,太子继位,成为现任陛下,依她大儿子所言将其派往西方胡塞之地继承他父亲的衣钵继续镇守边关,抵挡外患。而二儿子即林顺天林大人也被陛下任命为严王城的城都都统,掌数万精兵,护一城安危。
此次,老夫人趁着自己八十大寿,便非要绑着林大人一同上山拜佛祈福,说是要为了她已故夫君和两个儿子这么多年来所犯的杀戒赎罪。
本来林大人怕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会累了老夫人,便极力反对。哪知,老夫人执意要来,劝都劝不住,最后林大人只好妥协。
林大人也深感不好意思,便一早派人来与住持商议,还带来了白银千两,作为寺庙供养和此次拜佛购买香火的用钱。
当然了,悟尘,你是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的,长辈师伯们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讲了这么一大段话,觉立真人也止不住地捧起茶盏,喝起茶来。
途中还悄咪咪地打量起悟尘,想要瞧出什么端倪。
但心中早已禁不住地暗自窃喜,刚才一番演讲,自己说的这么深情大义,你悟尘于情于理都不能够拒绝啊。
哪怕你再不识抬举,现在各位真人也都没有发言,算默认了我的说法,难不成觉空这个老顽固还能跟所有人翻脸不成。
觉立终究低估了他这个死对头的犟脾气,悟尘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觉空真人将手中茶盏重重地拍到桌上。站起身,径直来到觉立真人面前,白了他一眼说道
“呵,立胖子,你讲了这么多,我怎么感觉,就收到白银千两那句才是重点啊,你这么帮人家说话,莫不是收了人家好处吧?
还有,金山寺这么大,凭什么别人一口敲定要悟尘的住所,我们就得言听计从地让给他们,就不能再商议商议?
金山寺别的没有,可这风清水秀之地却是不缺的,完全可以再挑挑,选别处搭建临时住所啊?
怕不是有的人,公报私仇,想借此拆了我徒弟的住所吧?”
莫名被抓到辫子的觉立真人心中快忍不住骂娘了,因为,确实是他故意领着内务部的人去悟尘住所转悠的。不仅如此,他还直言那处是金山寺内风水极佳之地,最适合年长者休养生息了。
他做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趁此借机拆了悟尘的小破屋。虽说林老夫人不会在此久居,但如果成功拆了悟尘的小茅草屋,那日后他再想重建也不会那么容易的。
要是没了这个住所,悟尘这臭小子就只能跟其他人住在一起。那日后早读,晨练就更方便管理了,只要一直盯着他,稍有偷懒,便可直接处罚,保准罚的他受不了。
在他这个掌律殿掌门人眼里,悟尘这个劣徒就跟老鼠一样,不抓起来总有一天得拉颗屎嚯嚯了金山寺这一整锅粥。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被觉空猜到了他的私心,但他就跟没事人似的,直言道
“欸,空老头,你可别污蔑人啊,我执掌的是寺内门规,可没管钱袋子啊。
再者,于我而言,收受再多的钱财也毫无用处啊,这么多年了,我也没下过山,入过世啊。
至于要不要重新选址搭建老夫人的临时住所,这还不得先问问悟尘,他的决定是怎样的?”
“他的决定?呵,立胖子,感情牌还是你打的好啊,你都恨不得把人家可歌可泣的发家史给说出来了,还句句要与佛缘上搭边,这不是道德绑架又是什么?
我徒儿要是说个不字,不就被你陷于不仁不义之地嘛。既然你这么上赶着人家,你咋不把你掌律殿腾给人家?地大房大屋子还敞亮的,晚上说不准还能去串串门,宣扬宣扬你立胖子的佛道。。。”
“你,你这是打的什么诳语,”觉立被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哎呦,你这老脸还会红啊,是气的,还是心虚的啊?”觉空不怕事多,火上浇油继续说道。
“师傅,我同意让地方。”沉默已久的悟尘打断师傅,开口说道。觉空真人转过身,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徒儿,以为他是不忍自己要护着他而与其他真人争论,便只好委曲求全。
觉空大步走到悟尘身前,埋头低语道“徒儿,咱又不是不占理,何必要让着他们,今天你要是让了,万一他们借此拆了茅屋,那以后再想重建可就难了。”
“师傅,我又不蠢,都让了地儿了,还不能提两个要求吗?”悟尘咧嘴笑道,继而绕过师傅,一本正经地对众真人躬身答道“晚辈悟尘自愿搬离茅屋,供林大人家眷搭建临时住所。但晚辈有两个小小的请求,还望各掌门人能答应。”
虽说真如觉立所言,那块地方并不是悟尘所有,但毕竟人家住了那么多年了,现在突然要人家挪窝,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啊,文阁殿代掌门觉思心里盘算着,开口道“行,为师答应你。”
“第一,我可搬离茅屋,并在这段时间里,下山与众师兄弟同住行。
但林大人想要在那边搭建住所,我不管是不是临时的,往后会不会每年都来住上两天,
我都希望能重新选址,稍微偏点,避过茅屋。
我不希望有人过河拆桥,私自带队,打着莫须有的名号就拆了我的茅屋。致使最后,我腾了地儿,还没了家。希望各位真人体谅,那茅屋是弟子这十几年来独自生活的一个念想啊。
至于林老夫人想住多久,我都不管,她在山上待一日,我便在山下住一日。”
听闻悟尘这段话的觉空师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立胖子打的是这个主意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林大人虽说是为林老夫人此次前来上香拜佛而想要在金山寺内搭建临时住所,可万一这林老夫人住习惯了,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想要在这边养老,那临时可就真变久居了啊。
这要是悟尘的小茅屋被拆了,那地儿可就都被他们占了建新房子去了。那到时候,找谁说理去啊。
觉空狠狠瞟了觉立一眼,觉立就跟没看到一样,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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