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柳梢头,奚乐韵方才睁开了惺忪睡眼,昨晚的美好回忆早已埋藏心底。
奚乐韵坐起身来环顾着这间屋子,初来乍到她还未仔细收拾。窗边奇草仙藤异香扑鼻,房梁边雕着一个个青鸾火凤,屋内最为突出的就是窗边的花梨大理石书案,书案一角立着一白瓷瓶,瓶中零星插着几束茉莉,在这冬天仍绽放如初,书案正中唯有一面铜镜。整个屋中略显清旷,但依旧能够判断出是一位女子的闺房。奚乐韵随意穿上几件便衣,来到于伯家,仿佛过去的荣华富贵也能够抛之脑后。
推开房门,云沉早已在院子中练起了太极。冬日的阳光最是温暖,没有了红粉浓妆,奚乐韵羊脂玉般的脸蛋仿佛镀上了阳光的余晖,乌发翠眉,杏眼桃唇,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云沉头一次见到奚乐韵的素容,迎上乐韵的目光,少年的心弦被拨动。
“呆子,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本姑娘做点吃的,吃完穿的干净点去见我爹娘。”
……
相隔数日,云沉再次走出了五柳巷,不变的是热闹非凡的五柳巷和西湖街,不过与过去兜兜转转的那位少年不同,他如今已有了一份寄托。琳琅满目的街道在云沉眼中如同过往烟云一消而散,他的世界仿佛只有眼前的姑娘和远处的奚府。依据乐韵爷爷的话奚府中应该存在知道云沉家世的人,期待涌上心头。
“呆子快点跟上,就快到了。“
奚府坐落在西湖西山脚下,作为千年流传的大世家,奚府中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古建筑。一路走来,亭台楼榭过百,却仍未走到奚府核心地带。
伴着乐韵的脚步峰回路转,来到一处山路,道旁竹林清幽,偶有几处鸟鸣,也被竹叶的沙沙声所掩盖,林中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先来偷偷带你见我娘,她是我见过音律最好的人,也不知老爹从哪拐来这么个大美人,真是便宜他了。“奚乐韵握紧粉拳对着空气挥道。
”娘,我回来了!有没有发现韵儿有什么不一样吗?”奚乐韵笑着踏进屋内,奚母止住了手上的琴弦。
“傻孩子,能有什么瞒得住你娘的,你凝力成功还要多亏了这位小友吧。韵儿的事多谢你帮衬了,我叫苏岚,叫我苏姨就好,不知贤侄如何称呼。”
“苏姨,我叫云沉,浮云沉重的云沉。”
苏岚听到云沉的话怔然,不过立即微笑道:“原来你就是那天于大师家下过韵儿的少年圣手吧。韵儿他爹一直想要认识认识,估计过会就赶来了。”
苏姨的面色转变无意被云沉察觉到,苏姨和那位未曾谋面的奚家家主似乎一直在强调他们与自己是头一次相见。云沉想下去,越发觉得这一次奚府之行内有隐情。
“听说奚府乐理江南无双,苏姨更是音律全才,不知能否请苏姨点评我这竹叶为笛作的曲子。”云沉最常也是最会吹的便是父亲教他的这一曲,如果苏姨认识爹,想必应该不会平静。
说罢云沉摘了一片均匀有致的竹叶吹奏起来,与那晚的相似的旋律响彻在竹林中,不同的是他加入了父亲在云中时的洒脱和离川离去时的决然与无悔。
一曲相送,苏姨心中已翻起了大波浪。常言道音乐传心意,旋律通人情,苏姨浸淫音律之道数十年,怎能听不出云沉笛声中的故事。
云山他们四人一同游历的记忆在苏岚的眼中浮现……
“吹的很好,和你爹吹的一样。”苏姨眼角的泪慢慢浮现,浑身释然。
“苏姨,我爹到底去做什么事了,我从哪来,我娘还有那爹爹口中的妹妹呢。”预感到这一切都不简单的云沉压抑住了内心的激动与悲伤。小时候不懂,村里别的孩子的嘲笑与逃避在他耳中只是随风飘去,随着云沉这几年的懂事,听到这些也只是压在心底,不与争论,但是这也在云沉心中留下了芥蒂,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接近那扑朔迷离的真相。
“等你奚叔过来和你说吧,这事我做不了主!”他们夫妻二人没有料到云沉会从云中来到离川,他们也想这件事随着云山的沉寂慢慢被时间磨灭,然而云山的突然托付与出走让他们措手不及。云山嘱托他们二人等到合适时机将托付之物交给云沉,看来云山是认为云沉有这个潜力了。
……
“乐韵,不错嘛,终于凝力成功了嘛。咦,云沉,好久不见,叫声奚叔听听。”奚凌志的大嗓门传来。
一身孔雀华服,挺拔的身材加上俊逸的面庞,和父亲云中那粗犷略显邋遢的形象一对比,很难想象曾经和兄弟一起意气风发的父亲经历了什么。
“奚叔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父亲去哪里了,于伯和父亲又是怎么回事。”云沉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云沉,那件事涉及之深是你无法想象的,即使奚家这样的千年古世家依旧差点一朝覆灭。我想问你:你所认为的大能是什么样的?”奚凌志正色道。
“大能吗?我从云中来的路上听闻蜀山剑派李长风御剑一念千里,不老山若秋仙长一指即可生死人肉白骨。令沉儿震撼。”
“那我说这两人在那些家族眼里不值一提呢?想当年你父亲也是李长风般的人物,可是却不是那来人的一合之敌,哪怕我如今已经半步合道,但任旧觉得觉得对方的恐怖。”奚凌志无奈道。
“还有你于伯,于文谦,当年多么声名显赫的人物,南唐国手,江南神医,更是太极三杰之一,合道期的绝顶大能被硬生生废掉修为,只能化名在这离川过最后这几十年。”
“你可听闻那上古八大氏族,与炎黄二帝并起,建立起辉煌功绩,传承至今,华夏存在多久,他们便屹立多久,真正的人间之极。但是你要面对的是八大古族的中的两族,你觉的你实力够吗?”
“我现在实力确实不够,但是奚叔,须知少年凌云志,可许人间第一流,现在的他们能生死他人性命,而日后我剑也未尝不利!”云沉站起身来,望向云中的远方。
“哈哈哈,好好,沉儿,不枉为云山兄的儿子。你父亲临走时留下最后一份礼物并托付我待你走出自己的路后给予你,我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当初那件事我们要是再深入怕是都会没命,至于往后我和于伯会尽力教导你。”
云沉攥紧了拳头,终究还是不知道具体吗,想必父亲留下的匣子中有真正的真相,我自己的路?于伯好像也看不是很透。当下也只有传承于伯和奚叔苏姨的衣钵了。
“云沉,我们奚家能教你的只有天下乐理,你最喜欢什么乐器?”苏姨抛下了这么多年的包袱也显得轻松许多。
“竹箫吧。习惯了它的声音也好奇了许多。”
“竹箫好呀,我们奚家有三大镇族之宝—《高山流水》、《广陵散》、《逍遥无穷》,其中便以这《逍遥无穷》最为神秘,传闻是八仙之一韩湘子所留,配合其宝器紫金箫可翻江覆海,洞彻云霄,可惜紫金箫早已散失,这首曲子在奚家世代流传数百年仍未寻得有缘人,不知你能否成功。还有,这把洞箫是圣音竹做的,你奚叔可是珍藏多年没舍得送人呐。”苏姨提到《逍遥无穷》也是一脸憧憬。
“逍遥无穷吗?”云沉缓慢接过乐谱和洞箫。
云沉走到门外,望向山下,奚家的千代乐楼在落日的余晖下熠熠发光,音律之道,可否是他的路之一?且下山去,一走便知。
“乐韵,你觉得云沉怎么样。”苏岚把女儿拉过去悄悄说道。
“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他这呆子。”奚乐韵听到娘的调侃也是羞赦道。
“我还没说呢就迫不及待否认了,娘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他了,再不去他可就走远了。”苏岚又何尝不是一位少女,早已猜透了女儿的心思。
奚乐韵脸上一红推开了母亲向着云沉奔去。
“死呆子,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你怎么跟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在自家睡呢。”
“娘让我监督你修炼和练箫还不行啊,你这处境可一天都不能浪费。”奚乐韵也察觉到了这个理由的牵强,声音越来越低。
“那当然好啦,你不介意我抢你元力就成。”
……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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