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
我……看到了……不被这个世界所允许的禁忌。
夏夜中特有的气息混杂着浓郁如铁锈般的血腥。
微风吹动尚未成熟的稻谷,随即抚过沾满冷汗的上衣,带走了我身上所剩无几的温度,冷……
此乃谎言,我的全身在躁动,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更触及身体每一个角落。
时间没有停止,风亦未拨动我的心弦,不可从我心中夺取任何事物。我仅仅只能依靠双脚扎根于这片土地,扎根于此,便无法离开,风吹雨打,狂风暴雨也无法推移。
无疑……前方是地狱
七零八落,足以描绘眼前的场景。
本该呆在人体上的器官……七零八落,毫无规则的散落在地上,难以用言语所定义的,流淌在地上的血。
没有光,没有光能透过这片田地,黑暗笼罩着,被称之为尸体的事物,一闪一闪的路灯,一闪一闪的……瞳孔……
紧缩着,睁着,死死地盯着,发散的目光,发散的世界。
倒影……在移动,两个点……在放大,有人……在看着,那是……恶魔,……光……光……光……照不到。
……我……呆住了。
伴随着空中的蝉鸣。
不,我听不到,我以然身处炼狱,人间的光无法透入,空中的蝉鸣是鬼的低吼,落入的是,十八层地狱。
……
「阿祭,怎么了吗?」
是友人……
我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快速冷静下来,调整好神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悠然得看着友人。
「没什么,非要说的话,也许是小动物们比较活跃吧。」
「是……这样吗?」
我轻叹口气,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把手搭在友人的肩上
「额……好吧。」
听到这般回答,我便松了口气,前方的禁地不是能让友人所触及的。如此,像之前回到原点,自然能将事情一切重置,不再深入,犯过的错误仅需悔改就能解决,被大人告诉教育的真理。
「仔细想想,这么大晚上也不会有人来到此处,偷窃农物,被不明生物咬到了的话,还会得不偿失,这么傻的人大抵不会存在的啦。」
「阿祭,有点牵强了呢。」
「诶嘿!」
「不过也是,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友人放弃了追问刚才声音的问题。
我低头看了下手表,天太黑了,完全看不到指针的示数。
「好了,我们走吧,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的话,猎物饭菜都凉了。」
身后的血腥,尸臭,已经扩散开来,再不离开,敏感的友人恐怕就发现不对劲了。
「嗯,走吧」
不愧是友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也可以感受到友人心情的变换。
等等,不好,在动。身后有东西在动,是人,是魔鬼。
还没等友人反应过来,我一把手握住她的手。牵着,不,是拉着,后面跟着的是猎犬,是猎人,我们是猎物,是待宰羔羊,生命仿佛握与我手,是搭起我与友人的生命之桥,我要死死的抓住。
我们是逆风的,半夜的阴风吹打在我的脸上。疼,心中说不上来的疼痛,光也不与我们为伍,闪烁着,路是闪烁的。
跑,跑,跑。
叶子划破了我的手,向前推进,不断拨开阻挡的野草,衣服也脏了,破了。本来不长的路想被延绵至千晚里,望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脚麻了。
石头……我被绊倒了。
疼疼,疼……好疼。
脚扭到了……站不起来了,我要被带到地狱的了吗?
不,不行。
我用力咬了一口手臂,血液刺激我的神经,我的大脑,疼痛使我瞬间清醒。
友人……我艰难的站起来,右手一直抓着友人的袖子,没有松开过,友人可能在质疑或者为我受伤感到心痛吧,当然在暗笑我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我抛开一切不想,继续向前奔跑。
……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已经成为了记忆,我们重新沐浴在灯光下,仿佛接受圣光的洗礼,遭受圣裁。
「那个……阿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友人这样问道,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原来是在关心我,好似一股暖流回淌我心。
身后了无了动静,看来暂时没有追上,我已经累到虚脱路,随处找了根电线杆靠坐着,汗打湿了我的背。
「……阿……你说有没有种可能,我是为了享受你柔软的小手,而选择的下下策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阿祭能说出这样不像样的话,证明一定有绝对不能告诉我的原因,而且现在的我们一定已经安全了对吧。」
看来友人完全没有相信我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不过这倒是意料之中,可友人微红的小脸,我的某种目的也是打成了吧。
「至少,暂时是安全了,大概。」
「是吗?」
点了点头,好像之前也做过相同的动作。
算了,不想了,就算是安全,也只是暂时的。
「凛,没有受伤吧。」
被恐惧冲昏头脑的我,忘了友人在突然的奔跑下,可能受到的伤害。
「没有,只是弄脏了衣服,没事啦,回家洗个澡就行了。」
「嗯,没事就好。」
慢步走向友人,轻轻的抚摸友人的头。
「走吧。」
「嗯。」
回家,应该是当前最好的方法了。
「啊!」
腿好疼,刀刺入般。反应过来,全身上下无干净之处,裸露在外的肌肤基本上都划出了血痕,腿麻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没有划破脸颊。
「我来扶你吧,阿祭。」
友人扶住了我,幼小的身体不能令人想入非非,但看似柔弱的身躯,却是支撑着我前进的光,难道这就是英雄的温柔乡吗?我想一直一直……
「谢了。」
如此便好,不可多言,亦不可少语,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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