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的大洋彼岸,坎贝尔庄园迎来了一个新生命。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有着一头虽然稀疏但却流光溢彩的金发,这让坎贝尔夫妇联想到了克拉拉
由于王室传统,坎贝尔伯爵立刻打了加密电话告知国王自己喜得千金,乔安五世承诺自己会出席不久后的百日宴会,并好奇的询问了新生儿的名字。伯爵思量了良久,穆然想到之前与妻子凡妮莎的讨论,于是回答说:艾丽卡·玛丽·坎贝尔。
艾丽卡小姐最近有些古怪,这是一直在照顾她的女仆温莎说的。
记得前不久她正要给艾丽卡送下午茶,但是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了门内艾丽卡稚嫩的声音,她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讲话。她感到有奇怪,坎贝尔夫妇不在,照顾小姐的专属女仆是她自己,那么还有谁会出现在小姐闺房呢?想到这她吃了一惊,急忙推门而入,但是令她不解的是门内除了艾丽卡别无他人。
“凯拉,我可以问一下你刚刚在和谁讲话吗?”
“小精灵,温莎,你没有看到她们吗?她们就在窗户外面。”
只有9岁的艾丽卡此时的金发已经非常茂密了,阳光照射在她头发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是巨龙守护下的珍宝,温莎如是想着。
不远处的小艾丽卡穿着白色丝绸睡衣站在落地窗旁边,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指向窗外。
温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片绿油油的橡树叶。
“那里什么也没有,凯拉。”
听到她的话艾丽卡很着急,整个身子都往落地窗贴去,温莎见状赶紧跑到她身边抱住她。
“凯拉,答应我以后离窗子远一点好吗?”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她们,就像是童话书里写的那个样子,我猜她们是树精灵。”
温莎把她抱到床上,又把床桌架在她身上,在桌子上摆放好她刚刚带来的下午茶甜点。
“没有小精灵,亲爱的,她们压根不存在。”
“可是...”
“好了亲爱的,来尝尝安妮新做的水果派和布丁,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焦糖布丁。”这话果然很有效,小艾丽卡不再执着于什么树精灵,而是小口小口的吃起了焦糖布丁。
温莎慈爱的看着她,不得不说小艾丽卡真的真是可爱极了,巴掌大的脸上有一对蓝宝石眼睛,她的睫毛又长又翘,随着眨眼的动作一闪一闪。
温莎静静的等待她吃完,又注视着她把牛奶红茶一口气喝光。
“今天表现得很好,我的小蜜糖。”
温莎笑盈盈的看着她,把东西一点一点收拾回推车里,她注意到艾丽卡似乎有什么心事。
“温莎,昨晚我又梦到自己变成那个奇怪的女人了...”没几分钟后艾丽卡开口讲道。
“那个叫做‘凡’的女士?”
“是的,这次她...哦不,是我一直在看一本书,名字好像叫做...哈利波特。”
温莎在大脑中思索这个奇怪的名字,但是什么也想不到。
“这听起来像是个人名,我不知道,来想点别的吧!比如坎贝尔阁下最近要带你去漂亮国,为什么不多想想那些伟大的博物馆和香喷喷的烤披萨呢?”
“这是真的吗!”艾丽卡瞬间变得喜出望外,她急忙爬下床跑向属于自己的大衣柜,这让温莎有些忍俊不禁。“这是我第一次去漂亮国,过去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她!”
“是的,是的,所以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自己要带的衣服了。”
温莎说完就推着推车准备离开,正要掩门的时候艾丽卡的声音传来:“你会跟着一起去吗?温莎?”
“恐怕不能。”
艾丽卡明显有些失望,默默地在门内哦了一声。
温莎关好门后就推着推车离开了,她要马上将餐车送去厨房,然后给即将归来的坎贝尔夫妇汇报。
哪怕她向小艾丽卡说让她不要在意那些事情,但小主人最近的古怪表现还是让她不由得往那个方向去想。
凡…小精灵…这两者之间无论哪一个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想到塞姆审巫案,那些可怕的魔法和诅咒。她打了个寒颤,疾步往厨房走去。
同年4月,坎贝尔夫妇带着艾丽卡回国,下飞机后司机开着一辆布加迪去接他们。
汽车静静的行驶在伦敦塔桥上,泰晤士河波光粼粼,其实这次漂亮国之行是为了给艾丽卡驱魔,他们早先预约了一位有名的神父,当然,艾丽卡并不知道这些。所幸的是,自从驱魔后艾丽卡再也没有梦到那个所谓的“凡”,甚至也没有听到她再说什么小精灵,这让坎贝尔夫妇松了口气。
“妈妈,什么是孤儿院?”
凡妮莎女士顺着艾丽卡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栋老建筑,满墙爬山虎张牙舞爪的肆意生长着,大抵是很久没人清理,它们甚至蔓延到标牌,伍氏孤儿院几个字母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凡妮莎低头沉思了一会,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艾丽卡讲述这件事,毕竟这不是一件值得说起的。
“孤儿院里都是些可怜的小家伙,他们没有父母和亲人在身边并且无处可去,所以...孤儿院就因此存在了。”
“为什么?他们的父母是战死了吗?”
“一部分是,还有一部分是被迫放弃了他们的孩子,比如因为养活不了。”
“我知道这个。”艾丽卡想起了她刚学过的政治,萧条时期,哪怕她并不喜欢政治,但经过耳濡目染下也大体知道这是什么。
“凯拉,我的天使,你要知道,父母永远都爱他们的孩子。”凡妮莎环抱住艾丽卡并用手轻轻抚摸她的金发:“我们不会抛下我们的凯拉。”
艾丽卡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车窗外。
“我觉得他们很可怜,我可以去那里看看吗?也许可以和他们做朋友。”
凡妮莎刚要说不,坎贝尔伯爵却罕见的出声打断她们的对话:“我和卡文迪许公爵商讨要资助孤儿院,你知道的,那个家伙又想到了什么点子,今天正好有机会让我了解一下。”
成年人的世界无须多说便心领神会,凡妮莎点点头指挥司机调转车头前往孤儿院。
伯爵的副手先去通知院长,没过一会就看到一位年长的女人的匆匆赶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女
士。她们都穿着统一的破旧衣服,一位女士的袍子上能看出明显的缝补痕迹。
毕竟坎贝尔伯爵实在太过有名,哪怕不了解国家政事的人也知道这个名字,坎贝尔与首相交好,又得国王亲近,这对一个伯爵来说简直是奇迹。
“她们穿的可真破。”艾丽卡小声的说。
凡妮莎教导着她这是不礼貌的,并嵝阉⒁獍踩堑迷诿趴诨愫稀1纠词窍肴美锇汉退黄穑前隹ň芫耍嫡馐嵌运牟恍湃巍r
艾丽卡很快就溜进屋子,途中还听说了院长叫做科尔,一个严厉的老女人。
屋内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羡慕又惊艳的盯着艾丽卡,他们很少能见到穿的这么干净的人,而且是一个穿的像漂亮洋娃娃的人,再看看他们自己,脏兮兮的像穿着一块烂抹布,光是一比就自惭形秽了。
艾丽卡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臭味,很呛鼻子,有点像下水道或者是垃圾堆的味道。
她不自觉的捏起了鼻子,意识到不太妥当,又很快将手放下。
“你有吃的吗,漂亮小鬼?”人群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问道。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艾丽卡,她微微蹙眉:“只带了一点太妃糖。”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包装精致的太妃糖,糖衣华丽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洋装。
“你叫什么,要和我交朋友吗?”
“比利。”自称比利的男孩贪婪的盯着她手里的太妃糖,“如果你能把所有的太妃糖给我我就和你交朋友。”
艾丽卡当然不傻,她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子身上的恶意。
她幽怨又不舍的看了眼手里的糖果,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太妃糖通通交到他的手上。
“这是我给你的,比利,我们是朋友了。”
没有再多停留她转身去了后院,不一会,果然听到了屋内出现了比平时高一倍的争吵声,然后就是修女维持秩序的声音。
艾丽卡恶作剧得逞般笑了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发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男孩很敏锐,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她,他目光透露出惊艳,但很快又被一股轻蔑所取代。
艾丽卡被他这种目光看的不舒服,她奋力的又掏了掏口袋,终于发现了最后一颗太妃糖。
“要吃吗?”
“所以你就用这个把里面那群蠢货耍的团团转?”
男孩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好听,他有一头柔顺整齐的黑发,连眸子都是黑色的。
他长得可真英俊啊。
艾丽卡想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想要给他太妃糖,毕竟谁不喜欢长相漂亮的人呢?
“我叫做艾丽卡·玛丽·坎贝尔,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凯拉。”9岁的小艾丽卡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她示好般的和他并排坐着,这个举动使得男孩的身子有些僵硬,肉眼可见的往旁边挪了挪。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告诉你。”
艾丽卡意识到男孩的不友好,但她并不在意,她耸耸肩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合群。”
男孩轻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不屑:“只有那些胆小鬼才会去合群。”
“酷!”艾丽卡下意识赞同起他说的话:“你说的对,羔羊总喜欢成群结队,只有猛兽才会特立独行。”
这番话让男孩眼里充满惊讶,他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金色及腰的卷发,湛蓝色的眼睛,她的皮肤雪白,脸上还有一些浅色雀斑。
很有趣。
他在心底默默嘀咕着,但同时又有一些高兴,这是他第一次被认可。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听到汤姆的话艾丽卡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她敢说以前绝对没有见过男孩,但是这个名字却让她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见鬼了,难道是“汤姆”这个名字太大众化?
“很棒的名字。”艾丽卡如往常一般说道,但是她注意到汤姆的脸色并不好看:“你不喜欢它?”
“更像一个宠物名,不是吗?”汤姆假笑着,这使得他面容更英俊了。
“要我说你可以去拼写,然后为自己起个新的名字。”
“我就经常这么干,顺便练习拼写。”艾丽卡补充道,并顺手拿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她把自己名字里的字母全部拆分开,然后又组成了一句话。
“Iambellercarrycamp”
贝尔丶卡瑞丶坎普
艾丽卡写完后一副炫耀的神色,仿佛是在等待她唯一观众的夸奖。
“还不错。”
“你不试试吗,汤姆?”
男孩表情淡漠,一动也不动。
这让艾丽卡感到一丝挫败,她一下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点也不像伯爵小姐。
“你可真没劲。”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男孩,他迅速站起身走近她,眼神冰冷透露出病态的期待。他期待这个漂亮的小女孩能像孤儿院其他孩子一样,看到他的力量后就开始变得畏惧他,不得不说他非常享受这种臣服感。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坎贝尔。”
他咏着华丽的咏叹调,指向一旁的小石子,动作优雅的如同那条伊甸园的蛇。
艾丽卡对他的突然接近显得不知所措,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颗石子,随着汤姆的抬手动作,原本在地上的小石子竟然慢慢漂浮起来。
汤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那渐渐变化的表情,多么精彩纷呈。
当石子落下的时候也代表了这场精彩演精彩演出的谢幕,艾丽卡的眼神逐渐从惊慌失措变得火热,她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表演,像是魔术,更像是童话书里提到的魔法。
“简直是太棒了,汤姆,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艾丽卡的反应让汤姆有些错愕,他试探性的又说道:“我还可以和动物讲话,比如说蛇。”
“太酷了,你让我想到白雪公主,她也可以和动物讲话,哦好吧,显然你不是,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厉害,你也许可以成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
魔术师这个称呼让汤姆并不满意,但他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小涟漪,别人这么大肆的夸赞他是在什么时候呢?好像从未有过,这是他第一次,而且还是被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夸赞。
科尔夫人只会用看魔鬼一样的眼神看他,还有那些孩子,他们会抢他的东西,然后在背后骂他小怪胎,当然,经过他的一番惩治后他们再也没有那么做了。
“你知道吗?汤姆,其实我能看到小精灵。”女孩凑到他耳边猫声说道,一股香香甜甜的气息窜入鼻腔,这让汤姆很不习惯。“不要告诉坎贝尔伯爵和夫人,他们刚带我去做了驱魔。”
艾丽卡说完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分享秘密后的喜悦,这种架势让汤姆打消了怀疑她说谎的念头。
“其实你最好也不要将你的能力展示给别人看。”她可怜兮兮的说道:“就像是龙国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也不想让他们带你去驱魔吧。”
汤姆很聪明,他马上弄懂了艾丽卡说的,并且不留痕迹的赞同。
“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阳光在艾丽卡眼里抖动了一下,汤姆的目光瞬间沉陷在那对湛蓝色的眸子,橡树叶沙沙作响,汤姆在那对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影子。
“是的,我们如此相像。”
时间最后定格在男孩的微笑里,也许多年以后这个笑容会像胶片一样发霉泛黄,但当在某个如雾一般的午夜,艾丽卡总会想起这个叩动心灵的微笑,她只能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天色昏黄的下午,白色的和平鸽衔着橄榄枝敲响堂钟,教堂的祷告声传播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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