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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战狼记 第三章 恶水之地

恶水之地,一个黑狼部落领地西北边的苦寒之所。这里属于黑狼部落的管辖之地,但又远离黑狼部落居住地黑狼堡。

这里最出名的就是云雾山脉,与石头城近在咫尺。站在石头城上,一眼就能看到高耸在眼前的云雾山脉。

云雾山脉延绵百里,一年四季经常云遮雾绕。这里群山耸立,断崖丛生,怪石突兀,树林茂密,阴森恐怖,人迹罕至。

由于地理遥远,环境恶劣,近百年来黑狼族人几乎没去过恶水之地。

久而久之,恶水之地也就成为黑狼部落领地的“法外之地”和黑狼部落人眼中的神秘之境。

一百年前,恶水之地野兽遍地,边民时常遭受侵扰,他们饲养的牛、羊经常被虎、狼等猛兽咬死。为了让边民能够免受猛兽伤害之苦,黑狼部落召集狼卫长途奔赴恶水之地,经过长达数年的猎杀,终于把这些困扰恶水之地的猛兽驱赶到恶水之地深处——云雾山脉的黑森林,边民得以回归故土,并在此修建一座石头城,以作为对恶水之地的统治之所。

在黑狼部落的保护下,至此百余年来,恶水之地猛兽害人之事也曾发生,但毕竟不多。从此之后,边民也就很少受到猛兽的侵扰。

距离云雾山脉黑森林的的一个山谷中,稀疏地散落着一些桦树皮房子。历经多年的风吹雨打,这些桦树皮房子显得有点老旧破败,甚至有些房子没有修葺,开始透风漏雨。

这里的边民早已麻木了这种生活,贫穷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终其一生,最后在岁月的摧残下被埋葬。

一个破旧的桦树皮房子前,一个小女孩和一只黄狗在打打闹闹。爱玩的秉性,不管是什么家庭的小孩,都是一样的。

“白依尔”,父亲对着一个小女孩叫道,“你去给小驯鹿喂点草料。”

这个小女孩看着十来岁的样子,浓密的头发梳着小辫子,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从中透射出一股灵气。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自从她母亲去世以后,白依尔在生活已经在苦难生活磨练中早已经变得像个大人一样。她要去山中拾柴火,还要去喂驯鹿,还要去地里拔草,还要和父亲去山中打猎,和父亲一样不停地为生活而劳作。苦难家庭的孩子,天生成熟,早早明白事理,在不该承受生活之苦的年纪早早地承受少年不该承受之痛。

她必须要承担生活之重,没有选择,除非天降良机,要不然就是一辈子老死在恶水之地。

她不是狼主之女,一出生就能享受父母早已准备好的锦衣玉食,享受家族带来的的至尊荣耀,没有生活之忧,没有苦难之扰。

生活虽苦,但还是要过下去。

她要感谢苦难的生活,感谢苦难的磨砺。小小的年纪让让她早已变得刚强坚毅,不畏困难。

苦难,逃不掉,但也是一笔财富。

白依尔小小的身板扛着一捆草,一小步一小步地迈上石阶,走向鹿圈。

这个鹿圈是石头砌的,建在离房子不远处的一处高地,走上去有点费力。好在白依尔慢慢长大,力气也越来越大。

她扛着草料来到鹿圈边,解去草绳,打开草料,一把一把地往投着草料。

“一只、两只、三只.....啊,已经有五只了。”她高兴地叫了起来。

今年母驯鹿又生了一头小鹿,又给鹿群增添了一个成员。小鹿在鹿圈里呦呦地叫着,白依尔最喜欢它们了。除了和姐姐、周围邻居家的弟弟在一起玩耍外,白依尔时常和它们在一起玩耍。

有时候遇到开心或者烦心事的时候,白依尔就去找它们,跟它们诉说心中的喜悦或苦恼。

除了小鹿外,白依尔还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就是大黄——北山犬。

这条北山犬一身棕毛,雄壮有力,经常跟随白依尔父亲去山中狩猎,围捕猎物,立下了显赫战功,是白依尔父亲打猎的得力住手。

“快回来吃饭。”白依尔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我就来。”

说是饭,其实也不叫饭。只不过是野生红豆里面煮着几颗野菜,这就是白依尔家的晚饭。

穷苦家庭就是这样。

生活很苦,但他们苦中作乐,日子也就也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来了。

天色慢慢转暗,很快黑夜降临。一到夜里,白依尔家周围的森林里一片寂静,时不时还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不过家里还有姐姐相伴,白依尔由小时候的恐惧、害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她和姐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每一夜。

木屋里,一盏松油灯照亮了黑夜,赶走了所有的恐惧。

“白依尔,明天我和胡叔叔去附近的河里,看看能不能捕几条鱼回来。夏天来了,冬雪融化,河水上升,河里的鳕鱼也开始生长了。我去捕几条鱼回来吃,给你和姐姐弄点好吃的,补一补。”

“太好了,我很久没有吃到鳕鱼了,那味道真美!”白依尔想起美味的鳕鱼,忍不住咽下了口水。

夏秋季节,鳕鱼肉肥味美,许多边民便来到附近的河边,大量捕捞。

在这恶水之地的河流里,除了鳕鱼外,还有一种鱼——花啦棒子。这种鱼虽然个头小,但也是白依尔的最爱。当然,父亲也会去附近的森林打一些狍子、狗獾回来,拿去石头城的市场上交换一些物品回来,以补贴生活之用。

“是啊,鳕鱼的味道确实太好了,我都流口水了。”姐姐白依婷说道。

能够吃上大自然恩赐的美味的鳕鱼,对于穷苦的边民来说就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但是此刻,白依尔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父亲......”,看着父亲,白依尔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她想问,但又不敢说。

“白依尔,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父亲抚摸着白依尔的头说道。

白依尔想了一想,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父亲说道:“有一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问你。”

“什么事呀?”

“你说母亲在我才两岁的时候就离开我们了,她为什么会离开我们,她去哪儿了?”白依尔问道。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不要再问,赶快睡觉。”父亲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白依尔知道,每当自己问起母亲的事情时,父亲总是回避她,关于母亲离开他们的事一句话也没有说。有时候在夜里,白依尔在睡梦中被父亲的梦魇之声惊醒。

是什么让父亲夜生噩梦,让他害怕?

多年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每问及此事,父亲总是以严厉之声回答她,说她太小,以后长大了会告诉她的。即使问起姐姐来,姐姐也摇头不知。

那一天永远刻在父亲白多其的心里。

他和白依尔的母亲吩咐白依婷照顾好妹妹,然后两人去山中打猎。黑森林里,也许是大雪的原因,那些野物似乎受不了寒冷的侵袭,都躲了起来,只有零散的几只兔子出现,偶尔一只狐狸出来觅食。

他们越走越远,慢慢走进黑森林的深处。参天大树重重叠叠,高耸入云,一直延伸到云雾山脉的半山腰上。

黑森林里冷寂而又幽暗,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更加增添了几分害怕。

森林里一片死寂,是多么的让人胆寒。

打猎这么多年,白多其还是第一感受到这种恐怖。越想心越寒,越想心越慌。

白多其不禁心里打起了哆嗦。

为了能够打到更多的猎物回去,白多其还是坚定地往黑森林深处走去。他们相信,里面一定有更多的猎物在等待着他们。

几天过去,白依尔和姐姐每天都在盼望着父亲和母亲一起回来,期盼着他们满载而归。

白依尔和姐姐终于等到了父亲回来。

父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白依尔看见父亲白多其的时候,是几个邻居把他抬着回来的。

只见他身上还流着血,只有微弱的呼吸,离死亡就只差那么一步。

几天过去了,经过抢救,他终于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恢复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多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呆呆地坐着,沉默着。

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父亲除了干活,很少跟人说话,就像是一个哑巴一样。

当有人问及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白多其或者是默不作声,或者是支支吾吾,避而不谈,脸上则是挂着惶恐不安。

在白依尔的记忆里,母亲是什么样子已经不记得了,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有时候会出现在她的梦乡里。当特别想母亲的时候,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白依尔会悄悄的流泪。

母亲为什么没有跟父亲一起回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被黑森林里的猛兽吃了吗,还是......?

白依尔陷入了沉思中。

小小的年纪,不仅要承受生活之苦,还要承受思念之痛。母亲的离去,让白依尔又少了一个依靠。

“母亲,你到底在哪里?你还会回来吗?”白依尔心里想道。

想着想着,白依尔把头埋进了被窝里,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父亲准备了鱼叉,他要和邻居胡叔叔去附近的河边捕鱼。夏天已经来临,天气越来越暖和,正是鳕鱼生长繁殖的好季节。

“我要走了,你和姐姐在家,给小鹿喂点草料,免得它饿着了。记得不要到处乱跑!”父亲说道。

“知道了,我会把小鹿照顾好的。”

父亲说天黑之前他们就会回来,叫她们不要担心。

白多其心里很清楚,白依尔是个懂事的孩子,无需多说,她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何况还有白依婷在家,他就更放心了。

父亲和胡叔叔的背影慢慢远去,最后消失在森林之中。白依尔知道,此去附近河里捕鱼,必须要爬过一座大山。河流就在大山的下面。

白依尔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照顾好小鹿。

她抬头仰望天空,一只苍鹰在天空盘旋着,寻找地上可能出现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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