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童和陈书婷打了声招呼后，赶忙来到附近电话亭。
“您好，这里是寻呼台。”
“帮我回拨一下刚才call我的公用电话，我的机号是258369。”
“好的，您稍等。”
短暂的盲音过后，丁云峰的声音传了出来。
“童哥，出事了，小江家里被搜出了毒品。”
余童一惊：“他什么时候吸上毒的？”
电话那头的丁云峰急忙辩解道：“童哥你收我们的时候就说过谁碰毒就剁手指，小江怎么敢碰这玩意。”
“况且最近小江天天跟我们待在一起，根本没回过家。”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人在哪？”
“被公安的带走了。”
“是什么毒？多少克？”
虽然这个时候国内只有云北有缉毒队，但刑法中最高已经能判死刑了。
“不清楚，公安抓人的时候没说。”
“你赶紧让所有人都回家搜一下，看会不会和小江一样。”
“好。”
挂断电话，余童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是谁要整自己。
他先去了青华派出所，但那里没出过警，市局也一样。
饶了一大圈，他终于在下河街派出所，打听了一下小江的消息。
从沙湾跑去青华抓人，不管是办什么案子，理应和青华的派出所打声招呼，那边却不知道这事。
进去之前，他按下了随身听的录音键。
上次去孟德海家的时候，他答应过要买个随身听给孟钰，正好大前天路过深市有看到就买下了。
刚才去青华的时候他从根据地取了出来，原本是打算找不到小江就去孟德海家里，送礼的同时打听一下。
现在倒是能派上别的用场了。
下河街派出所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简陋’。
市局那边起码有几辆金杯牌警用面包车，这里就停了两辆长江750，也就是侧三轮摩托，俗称“侉子”。
进了里面，他仍旧能闻到一股腥味。
因为派出所对面是渔港，风一吹，腥臭味直往这里飘，关上门都挡不住。
头一间的报案室没人，余童就进了拐角的大屋。
一眼扫过，几个穿制服的正闲坐在自己桌前。
西北角的档案柜上明明还很空，却把档案堆满了不远处的矮柜顶。
几步路都不愿意多走，可见这里的民警有多懒散。
里面的人发现他杵在门口，高声问道：“干什么的？”
“找人。”
对方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报案去门口第一间。”
“人没失踪。”
“进来吧，你是谁的家属？”这人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余童依旧站在门口没动：“同志，你们不久前是不是抓了个叫江淮的人。”
屋内的三人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个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
“叫什么？”
“余童。”
“身份证看一下。”
余童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我没带。”
“没带回去取。”
“我既没犯事，也不是来报案的，问几句话而已，不用看了吧？”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话的？！”
余童算是明白了，对方故意在刁难自己。
他直接把话挑明：“你们想要什么好处？”
对方有些恼羞成怒：“说什么呢？信不信现在就把你铐起来？！”
另外两个民警从座位上起身，朝余童走了过去，其中一个还亮出了手铐。
余童半点不惧，出声讥讽道：“身为公职人员，理应为人民服务，你们倒好，只会难为人民。”
这时门口响起拍巴掌的声音。
“说得好，难怪能摊上那么多麻烦事，就你这张嘴去哪不得罪人？”
他扭头看向门口，一个大肚溜圆的中年民警走了进来。
“所长。”三个民警异口同声道。
“你们先出去一下。”
所长从余童身旁走过，靠在办公桌角：“我们从你那位小兄弟家里搜出了海洛因。”
余童直接问道：“多少克？”
“还没称，起码10克以上。”
听到这话他脸色一沉。
10克以上就够判刑了，对方要是再往大了整，就算不是死刑，小江这辈子也别想从牢里出来了。
“怎么称呼？”
据他所知，下河街派出的所长姓周，副所长姓杨。
“姓杨。”
“杨所长，您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杨所长还在这跟我谈什么？”
“你这个兄弟这段时间都要待在所里，我这你也看到了，环境差伙食又不大好。”
听到这话，余童差点骂出声。
墨迹了半天，不就是想要钱。
“可以，但你要告诉我，是谁想整我。”
杨所长没有说话。
“两万。”
“你得罪了谁心里不清楚？”
“三万！不说我现在就走。”
“徐江...”
余童一愣：“他不是死了吗？”
...的手下。
妈的，说话大喘气。
寻到根便能追到底，知道是上湾的人指使的，剩下的就好查了。
钱三天内送到。
留下这句话，他走出房间，伸手摸向怀里，按下了随身听的按钮。
刚出了拐角，他便见到一个民警正往报案室走。
“曹闯？”
虽然差了十年，但曹闯的样子几乎没怎么变。
对方转过头，打量了他几眼，皱眉问道：“你是？”
“之前见过你一次。”
“是吗？在哪见过？”
“昌盛街。”余童胡诌一句，随后转移了话题：“这是刚回来？”
“刚有个报案人说家里门好像被撬过，但又没丢东西，我过去看看。”
这让余童有些疑惑，曹闯混的再差也不至于在报案室值班吧。
这时，一个很年轻的民警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曹闯瞪着眼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年轻民警举了举手中的卫生纸：“副队长，我刚才肚子疼。”
原来是副队长，余童有些唏嘘。
同样是三十多岁，孟德海已经当上了市局的副局长，曹闯还是基层民警。
虽说到了市局按工龄论资排辈，能升到刑侦支队长，但也就副处级。
“其他人都不在？”
“在，不过....”年轻人看了一眼余童，没有把话说完。
余童猜到原因了，这里离门口最近，腥味也最重，里面那三个估计不愿意来。
难怪刚才来时报案室没人。
“那个，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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