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化为灰烬随风而去,灵魂伴随烈焰堕入地狱,不影响众人今夜饮酒狂饮。火林斯坦男爵的手下拉来了一马车的美酒,还有十只烤得金黄酥脆,嘴里含着不同水果的烤肉猪。
夏天的风把死者骨灰吹的空气中都是,但碧龙闻到烤猪的味道,口水都流出来了。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每个人此刻都只有一个目的:打算喝个酩酊大醉。漆黑暗红的天空中满是流萤,仿佛有了生命夜色中,无数火堆点缀着紫山下的樟树林,但是已经没有前日帝国大军的那种旺盛了。
“那么安奎尔他打开过魔棺吗?”碧龙鲸饮虎吞,“这南方的马尿酒真带劲。”他一口酒,一口烤乳猪。
“那是安奎尔最后一次盗墓,就发生在南薛西理亚的帝王谷中,那是一座巨大的金字塔。”蜈蚣骑士自顾自地斟满酒,一边看着啃着猪肉,松脆的皮在刀子下哔啪作响,滚烫的油汁流下来。“这葡萄酒水,简直美妙极了,就像隆格因亚的港口小姐一样美妙。”
碧龙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了,几十个兄弟一起坐着火堆边。“那一次安奎尔…”
“哦,我亲爱的骑士大人,您行行好,”弹弓手威廉说,“我是说,我正在要吃烤乳猪呢,为什么要讲金塔城龙之灾?”
“哦,我的鳄鱼神,该死的,弹弓手,一想到那些可怕的传说故事,那些恶魔你就吓成这样?”碧龙不屑的啃下一块猪肉。“换成是我,我只怕会迫不及待想大显身手。”
“哦抱歉,你可以想象吗?碧龙大爷,我宁可对这条烤猪大显身手,魔龙苏拉特既没这么嫩,更没这么香。”弹弓手一饮而尽杯中的水果酒。“何况,你并不知道魔龙的故事吧,以及这个故事是真的,这样的可怕现实吧,或者,你没有被火烧过吧,小绿毛。”
“是真的?我以为那只是…”肥如家猪的矮人“铁锅”简单穿了一件蓝衫,头顶那黑漆漆的铁锅,身上的毛发油腻发臭,他不爱喝酒,但是他的矮人伙伴们可都是胖酒鬼。但他特别好吃,此刻满嘴油腻。“只是传说罢了,那些灾祸恐怕是,一支军队制造的吧…”
“欧,铁锅人,你能不知道吗?现在的孤魂废墟,两百年前叫做金塔城,那场龙之灾…离你们幽暗山谷,不远吧,那绝对是龙的怒火。”在离开中鳄洲到南方当兵前,弹弓手威廉原本靠打猎为生。
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偷猎者。当年他在“石头鳄鱼”家族的森林里偷猎公鹿,正忙着剥鹿皮,弄得一手血腥的时候,被受雇于石头鳄鱼家的骑手逮个正着。他若不选择,就只有绞死。弹弓手使用长弓的本事是一等一的,还可以在森林里无声潜行等闲难及。
蜈蚣骑士很快也就发现了他的长处,带他一起到南方打仗谋财。“我在鲸鱼洲和骑士大人,亲眼见过那座废墟,还有那些烧焦的人骨,两百年了,还是那么慎人。”
“所以魔棺有魔龙?大哥。”碧龙听弹弓手这么一说。“被安奎尔释放出来了对吧。”
蜈蚣骑士给了弹弓手肋骨一脚。“下一次你再敢打断我的好故事,我就把你绞死。是的,安奎尔找到了魔龙苏拉特的陵墓,并且破坏了封印魔龙的一切墓中建筑。魔棺其实就是用来让恶魔们永远沉睡的监牢,魔棺不是恶魔们给自己准备的,是它们的敌人…安奎尔和苏醒的魔龙进行了邪恶的交谈,他坚信那个传言:唤醒恶魔,恶魔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这个故事父亲也讲过,但碧龙记不得有安奎尔这个墓碑破坏王,只记得,一群贪婪的人,和沉睡在黄金中的魔龙进行了交易,可是他们胃口太大,激怒了魔龙,魔龙对人类的无耻感到愤恨和敌视,它要惩罚人类。
在人类的尖叫和嚎哭中,魔龙降临了。它大吼着飞回金塔城上空,人类军队无力的反击,一阵箭雨朝它扑来,射中它的鳞甲和珠宝,纷纷断折落回地面;它张大嘴吐出烈焰,断箭全都化为火球落入河水中。
那夜的情景胜过任何人造的烟火。在弓箭的攻击和号角的刺耳声音中,恶龙的怒气不断累积,最后,它终于失去了理智,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胆敢向他挑战了;
有一位神弓手在大火中来回奔跑,鼓舞弓箭手,并且逼迫金塔城的人类国王下令战到最后一弓一矢。
魔龙“苏拉特”的口中吐出高温的烈焰,它在空中盘旋了好一阵子,火焰照亮了整个城市,周遭的树木都化做血红和金黄色的火柱,黑暗的阴影则是在下方不停舞动。
接着,它一气之下冒着箭雨朝着城市俯冲,根本顾不得将自己的鳞甲朝向敌人,一心一意只想将所有的敌人烧成焦炭。
在它第一次飞过的路径上,所有的屋顶和梁柱都冒起了熊熊烈火,不过,在它绕回来再度发动攻击之前,这些火焰都被扑灭了,只要一有火星出现,就有数百双手泼水灌救。
魔龙苏拉特又再度转了过来,它尾巴一挥,国王的宫殿就被夷为平地,无法扑灭的火焰直冲天际。它一次又一次地俯冲,屋子一栋接一栋的陷入火海,在高温中崩塌。
魔龙苏拉特依旧毫发无伤,如雨般的箭矢对他来说,只不过像是恼人的蚊虫般。人们开始从城市的四面八方跳入一旁的大河中,女人和小孩则是被送到那些河水上的木船,武器被随意弃置,痛苦的哀嚎悲泣。人类国王已经跳上了专属的大船,准备趁乱划走,保住小命。不久之后,整座金塔城就将被众人舍弃,化做卡雷泽大陆上的一团火焰。
这就是魔龙苏拉特的目的。它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会躲上船,到时它可以好好地一艘一艘玩弄这些船只,或是让他们活活在船上饿死。就让他们试着逃上岸吧,它会等着戏弄它的猎物。很快的,它就会让所有的森林陷入大火,一切都将被火海包围。它现在正慢条斯理地享受着玩弄、破坏人类城市的快感,而这是它已经暌违许久的娱乐,值得好好享受。
“后人只知道那一次,他从魔龙的陵墓走出来,士卒全部葬身地下,而他半身也烧伤。失踪了一段时间后,他便在一艘海盗船上死去。安奎尔在那艘船上留下了很多线索,可是这一艘海盗船很快便被恶灵入侵,消失在满是恐怖的怨咒大海之中。”蜈蚣骑士手举橡木杯,大口灌入来自龙眼岛的佳酿。
“据柯尔丹元帅的斥候报告,北方佬已经败退到制铝城了。可是,一路上许多中鳄洲黄衣派地主加入了北方军。”火林斯坦男爵一边看着哥木林“喷嚏”把肉片放进他的木盘,一边说,“还有骷髅城堡的地主武装也加入了他们。一支一万人的地主骑士军团,正在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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