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原市疗养院
14025号房
病床上的少年面庞俊秀,手腕处裹着一圈绷带。
十四楼大多是重病患者的房间,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个病人的生命倒计时。
….
一周前
A大
温松龄看着母亲新邮寄来价值五位数的名牌书包,伸手摸了摸,轻叹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背那个某宝9.9的帆布包。
谁知刚出宿舍门就撞上一个坚硬的的胸膛,来人身材高大,左脸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出口便是咄咄逼人的语气:
“温松龄,听说你一会儿要上台演讲?代表学校参加那个比赛?”
温松龄并不是第一次面对恶意找他茬的桑彪,桑彪没事就找他出气他早已习惯,于是他像往常一样没说话,一脸平静的往边上挪了挪步子,试图就这么走出宿舍。
而今天这个举动却无疑是惹急了桑彪,桑彪直接拎起温松龄一边的领口,轻柔的面料瞬间被捏的皱巴巴,温松龄也被拎的无法落地
“老子问你话呢?没听到,就因为你,小雯都没法上台了,得奖了那可是一笔巨额奖学金,你说你一个富家少爷你家又不缺钱,还瞎凑什么热闹?就不能留给有需要的人吗!”
温松龄被这粗暴的对待打个措手不及,他感觉自己要窒息
心想:这关他什么事,明明是老师决定的,凭什么还道德绑架他?
温松龄有自己坚守的体面,他不肯服输更不可能自愿放弃这个名额,倔强抬起头,目光憎恨地看向桑彪,可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桑彪哪容许别人反抗他?直接攥紧拳头给了温松龄一拳,之后二话不说把人反锁在了寝室的卫生间里,直到中午舍友回来才把温松龄放出来。
三个人却不愿意挤出来任何一句安慰的话,脸上的嘲讽倒是显而易见,无比刺目,就像一把无形的小刀,直剜温松龄心脏。
其实一直以来他并不在乎那所谓的名额、奖学金又或者其他什么身外之物,可为什么这个学校的人总把属于他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抢走呢?
真是个无解的难题
深夜
暴雨如注,温松岭独自打着伞徘徊在学校旧教学楼附近。
他满不在乎的将名牌鞋踩进满地泥泞,朝着教学楼后面的旧居民楼走去,陈旧的建筑在电闪雷鸣中犹如沉寂的古堡,许久,他终于找到那块不起眼的凸起——凸起旁立着一个墓碑,上面狰狞地写着:温松岭之墓几个大字
温松岭蹲下身,扔掉雨伞,整个人暴露在雨幕里,由于暴雨持续冲刷,土层几乎被抹平,稍稍用力就刨开了泥层。
某果新款耳机、某牌新款键盘显露出来,混淆着泥水,温松岭丝毫不嫌弃,直接抱进了怀里,这是他前不久刚丢失的东西,果不其然,又被那帮爱搞恶作剧的人藏在这里。
温松岭将东西扔回去,把土重新覆盖上,又是一个新的凸起,确实像极了坟墓。
他看向写着他名字的墓碑,读了一遍,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千里之外母亲的电话。
无人接听,预料之中,片刻后将自己的手机也扔在了地上的水坑里,瞬间报废。
废旧小区里的树林,正在这灾难般的蹂/躏中苟延残喘。
陈老头年轻时是学校的校医,老了后肾脏不好退休了,这病让他形成了频繁起夜的习惯,无奈旧居民楼没有独立厕所,陈老头又是个讲究人,不肯在屋子里准备夜壶,想如厕便只能到楼下的公共厕所。
看着不远处树林的模糊身影,陈老头奇怪的皱起了眉头,往日这个点别说人了,连鬼都见不到。
“哎哟,看起来是个学生,怎么连伞都不打呢”
陈老头喃喃自语,反应过来时,动作已经先大脑一步,朝着模糊身影走了过去。
他虽年迈但好在眼神不错,迅速捕捉到黑暗中一闪而过明晃晃的银色,心中咯噔一下,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急忙赶过去,打开老年机自带的手电筒,凑近看清状况,可真是吓他不清,那学生拿着一把美工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毫不留情的剜了上去。
手腕立刻被锋利的刀子划开了一道口子,血很红,被雨滴晕开后像刚绽放的玫瑰花,最鲜艳的颜色却压抑的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男孩脸色越来越白,怕是随时可能丧失生命迹象。
陈老头吓坏了,立马脱了自己的汗衫,撕成布条,在伤口稍上方绑紧,用老年机拨打急救电话,本来这是他打算蹲坑用来听说书的,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
隔日,A大学生自杀便冒上了热搜。
….
温松岭再次醒来后,躺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里,虽说是森林,但除了高耸的树之外四处皆荒芜,连个绿草鲜花都看不到,更别提房瓦人烟,简言之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
他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袖是黄色的,像极了某家外卖服,腰间别着一把斧头。
来不及思索,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往日看过的生态新闻上,像这种茂密森林,野兽频繁出没,他迅速用手摸到腰间的斧头,警惕的回过头。
没想到是个与他同样装扮的男人,只有腰间的工具不同,是把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尖刀,
这人身材高挑健壮,面部轮廓分明,一双细长而隐藏着锐利的黑眸看向他,眼神没有丝毫温度,说出的话像是好心提醒,语气却极度生硬:“这里面危险重重,你明晃晃站这想等着被吃?”
温松岭不疑有他,但其实没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要没有生禽猛兽,那他就是安全的,更何况他还有把斧头呢,再说了就这渺无人烟的地,不站这还能让他藏哪?
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他问出自己的疑问“这是哪?我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
那男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目光像是看个智障,伸手指了指他的背后。
温松岭顺着男人的手指转过身,一块巨大的木牌写着“畸形谷”三个字,这种尴尬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但他发誓,刚才绝没有这块木牌!
男人像是见怪不怪,忽略了他错愕的神色,转而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你自杀过?或者发生了意外?总之没死成对吧?”
男人连续问了他三个问题,却是笃定他干了其中一样,温松岭深吸了口气,如实回答:“我..割腕……”
然而没等他说完,男人突然凑近打断了他,目光如炬:“实际上你不想死对吧?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了”
文松岭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结果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男人拉到了一旁略粗的树后面,男人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竖在他的唇间,示意他别说话。
他随着男人的视线看去,是一个长相畸形的东西,因为也是两条腿走路,勉强算个“人”吧,那“人”手里扯着一具滴血的同样分不清何物的尸体。
这“人”眼珠在眼眶里垂着,随着走路而颠簸晃动,头顶发丝稀疏,鼻子直接塌进去形成了一个凹坑,嘴巴闭不上,牙齿泛黄尖锐。没有得体的衣服,松松垮垮绑了一块破旧的布料,左手拿着一把生锈铁锯,右手扯着尸体的毛发。
毛发已经被扯掉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人体组织和白花花混着血液的模糊的血肉,脖子也被锯掉了一半,半干的血糊在裸露的胸口,最为可怖的是肚子,那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肠子顺着口子垂落,摇摇晃晃,走几步甩出几滴血,看的人干呕。
文松岭突然想到了木牌上的名字,畸形谷,该不会就是因为这种“人”而得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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