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屋,估计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自然的屋子。与胖子的闲聊中,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老者所说的这个建筑面前。
这是一个外形像方块的石屋,至于整个样子,需要无人机这种设备才能看得明了,可倘若我们没有征得老者的同意,自然是不敢有这样冒失的举动的,毕竟入乡随俗的第一条就是遵守当地的习俗。从他们将我们视为他们的客人来看,这个方屋对他们来说估计不是一般场所,甚至有可能是祠堂一类的地方。
“客人们小心石阶。”老者再次有意提醒道。这却不是什么客套话,因为就在老者话音还未落下的那一刻,胖子一脚便踩了个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我去,这是什么台阶?怎么这么滑?!”
“小心看路——”我没好气地说道,可当我将脚踏上那石阶后,我就发现,这石阶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般,脚踩在上面仿佛踩在了气球上一般,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不稳定感。
“小心。”就在我正要步入胖子后尘时,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我,正是方城。
同行的其他人,很快就有了胖子的承继者,他们摔得更惨,不过样子虽然难看些,好在这石阶下方都是柔软的青苔,并没有出现受伤者。
“这不是石头,太神奇了!”木子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那石阶在指尖的触摸下迅速塌了下去,但随着手指的脱离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同行的其他人也加入了好奇的队伍之中,有人猜测这应该是一种新材质,类似于牛顿流体,但很快就被同行里的其他人给否定了,因为牛顿流体不会给人一种类似于踩在气球上的感觉。
“昆仑山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可不对啊,东子,他们是怎么上去的?”胖子一语点醒了我。刚才这些老者踩在上面可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宛如踩在了真石头上。
“实在是老朽的疏忽。”那名被大家称呼为三叔公的老者缓步走了下来,我仔细盯着他的步子,真真的一点不稳定状态都没有,而且某种程度上,我们还能隐约看到石阶似乎在刻意调整姿态迎接老者的脚掌,让其更加稳定。
“这是——生物?”三金惊叹道。
三金的话点醒了我,我曾在一本叫《上古神异》的残卷中看到过一段,大概的意思是:上古时期,在我国的西部深山里曾生活过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对主人的忠诚不亚于田园犬。人的脚要是踩在上面犹如踩在空气中一般,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着堪比太岁的寿命;至于生命力,那更是顽强,即便大火焚烧,只要有一丝残留假以时日便可复原生貌,说它是不灭生灵都不为过。但因为是残卷,书中关于它的详细记载却是没有看到。眼前的景象,是这种生物无疑了。
老者走下石阶,极为和蔼地对石阶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贵客,不可怠慢。”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有所了解,我第一个将脚再次踏了上去,果然,这次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像是踩在了专为我的脚板设计的足迹上一般,坚实可靠。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踏了上来。
后来,我又去查了一下这东西的具体名称,但那本《上古神异》的残卷却像是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踏过石阶,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类似大殿一样的开阔场地,因为方屋的样子太容易给人编织这种错觉了,但很令人失望,大殿没有,只有一条向上延伸的两米来宽的石阶。这次石阶并没有为难我们,而是继续助着我们走到方屋的上方。直到眼前突然一亮,阳光再次照射在我们面颊上时,那些神秘和隐约的不安感才完全消失。
兴许是适应了石道里的暗淡,眼下的日光显得格外亮眼,突然,我的心猛地一颤,一段巨大的“枯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好奇心让我顺着“枯木”朝上望去,“枯木”的上头已经与山体融为了一体,这种景象着实让人惊叹。
“不好意思,让大家受累了,我们到了,大家请随意坐。”既然是随意,我们便随意找了一些人为修饰过的石凳坐了下来。此时,那些去安排住宿的小姑娘们已经从枯木的后方走了出来。这次她们的手里都端着石杯,杯中似乎还盛着什么东西。
“三叔公,都安排好了。”阿灵说着,将一杯散着热气的石杯递到方城的手中,方城却示意让我接下。
“放心吧,每个人都有。”阿灵甜笑道。这时我才注意到她那浅浅的酒窝,显得格外动人。
方城微微点头,接过阿灵手中的杯子,转手还是送到了我的手中,“我不渴,你喝吧。”
我不太会客气,瞄了一眼杯中的液体,宛如刚取的清泉,便直接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不是,东子,什么味啊?”胖子端着杯子凑到我身前,自己却是迟迟不肯喝下去。
“你自己喝一口不就知道了吗?”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后表示感谢地将杯子递回到阿灵的手中,并道了一声谢谢,阿灵微笑地点了点头,接过杯子便走开了。
“不是,东子,这玩意真的,真的能喝吗?”经胖子这么一问,我这才扫了一眼他的杯中之物。我去,带色的?这,真的是我刚才喝的东西吗?我又看了看其他人,他们接过杯子却也是迟迟不肯喝下。
方城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淡淡地解释道:“放心吧,只是杯子的材质不同而已。”
“材质?”胖子疑惑地小抿了一口,吧唧吧唧厚重的双唇,“嘿,你还别说,这味道还真——真他娘的特别哈。”说着,便又喝了一大口,一滴不剩。
他将杯子倒拿着,确实一滴不剩。
“瞧见没有,一滴不剩。”胖子做出一个炫耀一般的姿势,然后很有礼貌地将杯子送还给身前的小姑娘。
阿灵和村中的其他人虽说是满脸困惑,但见客人喝了他们的茶水,脸上顿时绽放了自然的笑靥。
这时,阿灵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在三叔公的耳边低语了几声,在征得老者的同意后,她便走到众人的面前说道:“尊贵的客人们,实在对不起,忘了给大家解释,刚才你们喝的是圣山清泉,并不是什么特殊饮料,不会给大家的身体带来麻烦。”
“不对啊,小丫头,泉水怎么会是带色的呢?”
“哦,是这样的,水是一样的泉水,但因为村里条件简陋,这杯子都是各家各户凑的——”
还没等阿灵解释完,众人的眉头顿时紧缩了起来。他们可都是从小就在卫生条件极佳的城里生活的啊,一想到这里的生活状态,又想了想各家各户,心中难免有一种不适感涌了上来。
“放心,这杯子都是很干净的。平时不会拿来饮用,都是置于灵石前供奉的。”
“供杯?我去,给亡者使用的啊?”胖子这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
“胖子,不会说话就别说!”我急忙制止这家伙胡乱搅动氛围。
“放心吧,毒不死你。”一直看笑话的方城突然说道。
“不是,哥们,你怎么说话的呢?”
胖子与方城没见过几面,还不算是熟人,至少在昆仑山回来前,他们俩还不熟。但两人对于我,都是极为要好的朋友。特别是方城,对于他,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我见两人说话有些不对头,急忙岔开话题道:
“额,那个,老先生,不知道在你们这里什么地方可以买到一些生活物资,我们的食物不多了。”
还没等老者开口,阿灵先说道:“三叔公,客人们远道而来,我想一定都累了,要不还是让我们带他们去住处吧?”
老者点了点头,“灵丫头,这事就交给你了,可不要怠慢了客人们。至于物资,这个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还望客人谅解。”
的确,这里还没有正式开展什么旅游项目,要想凑齐十多人半个月的口粮,一时间怕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就有劳老先生和阿灵妹妹了。”
“大家跟我们来吧?”阿灵说着,各位小姑娘在前,我们紧随其后。绕过巨型枯木的前方,我这才看清,这树与山就是一体。为什么这么说呢?山中的许多石块似乎就是枯木的枝条,因为那些石块就是一节一节的向远方蔓延开去。
“大家小心脚下。”
兴许是远处壮观的景象完全吸引住了,经阿灵一提醒,我这才注意到脚下,原来这巨型“枯木”的这一侧临着万丈深渊。脚下可以看到缥缈的云气游来游去,别提有多震撼。
“这,这也太壮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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