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阳正色道：“从现在开始，我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你的任务就是研究这些生物。”
赢驷大惊，道：“你让我加入科家，成为你的入室弟子，我没有意见，因为这是公父的安排，但你给我的任务就是研究这些鸟吗？”
曾阳笑了笑，道：“不只是鸟，而是所有的活物你都要研究。”
赢驷疑惑道：“所有的活物？”
曾阳解释道：“所谓的活物就是生物，你的任务就是研究所有的生物，对它们进行分类，研究它们是如何出生、成长、繁衍的。”
赢驷松了一口气，道：“我平时也抓一些小动物玩，研究生物正好适合我。”
曾阳严肃道：“这可不是一件轻松活，你需要经常去秦国的乡下和山林里研究生物，会很辛苦，所以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赢驷丝毫不胆怯，道：“弟子不怕苦。”
曾阳高兴道：“好，不愧是赢氏子孙，那我就把你交给赢丽了，你唐姐会认真教你科学精神、科学方法和野外考查的方法的。”
曾阳转身对站在旁边的一名女子说道：“赢丽，太子就交给你了，你先教他科学精神，再教科学方法，最后带他去野外考查，并保护他的安全。”
“弟子遵命。”
赢丽带太子离开后，赢燕问道：“夫君，你为什么不亲自教导太子呢？”
曾阳解释道：“我以后会亲自教他治国之道，先让你姐姐教他科家的基础知识，并去野外吃一些苦，磨练一下意志力，以后我才好进一步教导他。”
……
一年以后，秦国的都城由栎阳迁移到了咸阳，卫鞅和曾阳在咸阳都有了新家。
搬完家后，曾阳特意去卫鞅的住所拜访。
卫鞅见曾阳过来拜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并请他到书房入住。
两人坐下后，仆人立即送来了荼水。
曾阳喝了一口荼，道：“卫鞅兄，你我来秦国已经有13年了，尽管经常一起共事，但从来没有好好交流过法学知识，所以我想利用这次搬家后的休息时间，和你深入交流法学。”
卫鞅大为震惊，道：“曾阳兄，难道你对法家之学也有深入研究吗？”
曾阳放下手中的荼杯，道：“说一句你不太相信的话，我在法学上的成就，比你还要高。”
卫鞅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曾阳兄，你今天来我府上是为了跟我开玩笑吗？”
曾阳轻轻笑一下，道：“卫鞅兄，你知道法治的本质是什么吗？”
卫鞅一听，立马止住笑容，想了想，道：“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认真想过，曾阳兄有何高见？”
曾阳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法治的本质是守信，也就是说话算话，重视信用，你刚来秦国变法时，徒木立信，承诺只要有人把木头由南门搬到北门，就赏10金，不就是为了建立法律的信用吗？”
卫鞅想了想，道：“曾阳兄言之有理，不过守信只是法治的开始，后面还要保证公平。”
曾阳笑了笑，道：“卫鞅兄，如果秦公颁布法令，规定贵族立了军功就赐爵位，庶民立了军功只能得到一点赏钱，而且法令颁布后，秦公很守信用，真的只给贵族爵位，不给庶民爵位，请问这算不算法治？”
卫鞅愣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能说到做到，不违反法令，当然算是法治，只是这不符合法家的思想主张。”
曾阳又喝一口荼，道：“其实法家思想的核心并不是法治，而是富强，公平和法治只是手段而已，是为富国强兵这一核心目的服务的工具。
法家弟子当然不会支持只对贵族赐爵位，因为这不利于国家的富强，会严重伤害庶民立军功的积极性，所以给庶民和贵族相同的获爵机会，表面上看是为了公平，实际上是为了国家的富强。
法家弟子只会支持有利于国家富强的平等政策，对于不利于国家富强的平等政策是绝对不会支持的，例如，绝对不会支持将财产平分给所有人的平等政策，因为这会导致很多人放弃奋斗，彻底躺平。
而且法家弟子之所以喜欢法治，不喜欢人治和德治，也是因为法治的效率最高，最有利于国家快速走向富强。”
卫鞅被彻底震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曾阳兄，你今天说的话，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研究法家思想20多年了，今天才真正理解了法家的本质，惭愧啊。”
曾阳微笑道：“卫鞅兄，你知道法治为什么比人治和德治效率更高吗？”
卫鞅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专门研究过，所以更想听曾阳兄的高见。”
曾阳坐直身体，正色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法治可以节约很多时间精力。例如，秦国以前私斗成风，历任国君和大臣想尽一切办法，又是劝说，又是道德教育，又是抓捕和赦免，但依然无法扭转私斗的风气。
而你卫鞅上台后，颁布了《私斗治罪法》，明确规定，只要私斗一律斩杀。后来有几百人以身试法，你为了维护法律的信用，将这几百个人全部斩杀了，没有赦免一人。从此以后秦国的私斗之风被彻底扭转了，现在秦人勇于公战，怯于私斗的形象已经传遍山东六国，天下皆知了。
如果秦国不是用法治手段，而是用人治或德治手段，或许也可以扭转私斗的风气，但付出的时间精力一定会远远超过法治手段，而且维护成本也会更高。
例如，如果国君用人治手段解决私斗问题，那他一定要威望极高，而且还要亲自劝说很多人才能成功。而国君去世后，如果继任者威望也足够高，可以继续通过劝说阻止私斗，如果威望不够，那连劝说都不管用了。而且就算威望极高的国君能劝说成功，每年也需要消耗大量时间精力去重复做这件事情，不仅效率慢，成本也高。
如果国君用德治手段解决私斗问题，那就需要派很多官员对秦国百姓进行道德教育，这些官员必须深入民间，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教育秦国百姓改变私斗风气，不仅效率慢，而且维护成本也相当高，每年都需要派出大量官员去教育百姓，否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私斗风气又会死灰复燃。
使用法治手段解决私斗问题不仅效率高，而且维护成本还很低，私斗风气被扭转后，每年只需将极少数还敢以身试法的私斗罪犯斩首示众就可以了。”
“彩。”
卫鞅听后一边拍桌子，一边喝彩，道：“曾阳兄真是大才啊，这些道理尽管我早已经领悟出来了，但却没有曾阳兄想的这么透彻，说的这么明白，卫鞅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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