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茅草屋已经成为了我和黑子心照不宣的会面场所,而且茅草屋外观简陋,不容易引人注意,也适合做我们的秘密基地。
黑子原来是南阳太守成瑨之子,受党锢之祸,被迫害而死在狱中。
"大哥,党锢之祸究竟什么情况?"我问道。胡腾口中李膺杜密等人因党锢之祸被免官,曹嵩今日在堂上也提到,窦武当时因此也辞官封印。
"要说这桓帝昏庸,在位期间常大赦天下,在位二十余年大赦天下十四次,连杀人当抵命者也可以免死。"黑子道。
"这个大赦天下的频率也太高了吧,那大家还不拼命犯罪吗?"我说道。
"正是如此,当时有个道士叫张成,以巨资结交中常侍侯览等人,得知不久又将大赦,于是教其子在大赦前杀人后藏匿。"黑子道。
"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还泄密了?这皇帝可真是太离谱了。"我说道。
"后来张成的儿子被捕入狱中,张成得意的对人道:'诏书下来了,不怕司隶校尉李膺不把我儿子放出来。'李膺震怒,说既然张成预先知道大赦,大赦就轮不到他儿子。于是将其子正法。”
"原来当时的司隶校尉是李膺大人,这张成机关算尽,投机取巧,反而将儿子搭进去了,真是蠢。"我说道。
"张成怒道:我儿子虽死,但你们违抗圣意,犯了死罪尚不自知。'于是找到侯览张让等告状,又张让也因为李膺杀其弟,也对李膺怀恨在心。”
"李膺为何要杀张让的弟弟呢?"我疑惑道。
"李大人初为司隶校尉时,上任十日,宦官张让弟张朔在县长任内杀害孕妇,畏罪躲在其兄家中,李大人亲率吏卒捉拿,交付洛阳监狱录供正法。张让去皇帝那哭时,李大人已经将他弟弟给杀了。"黑子道。
"这个先斩后奏可真是解气。"我听到痛快之处,大呼过瘾。
"当时张成侯览张让几人便合谋,由张成使弟子具折诬告李膺在官员及大学生中拉帮结党,诽谤朝廷,妖言惑众,共同抗旨。再由各宦官贵戚纷纷为其作证。桓帝大怒,因此下令罗列名单,抓捕党人。牵连入狱者数千人,死者数百人。”
"我觉得这事要怪就怪皇帝自己不小心把大赦天下的消息给泄密了。"我说道。
黑子叹道:"皇帝大赦天下之事,由宦官泄露给亲友,当时多地均有趁机犯法者,我父亲也因抗旨棒杀投机者,被列入党人名单。入狱后三天即被迫害致死。”
我安慰道"你父亲不畏权贵,刚直不阿,也是李大人,陈太尉之流,不愧为世之楷模,身虽死而魂长存。”
又问道:"后来此事又是怎么了结的呢?”
黑子说道:"后来有个叫贾彪的太学生向窦武将军求救,窦将军便上书切谏为党人伸冤,说党人立忠秉节,志在维护王室,又说应当贬黜宦官,剥夺封地,上奏后便称病上还城门校尉、槐里侯的印绶,桓帝不许,因此赦免了李、杜等人及部分党人。”
黑子讲完党锢之祸,兴致索然,便告辞去了,我也回到将军府收拾行囊,准备明日的行程。
今天听完黑子的话,我有个疑惑,胡腾说桓帝巡游南阳时自己曾在南阳任"别驾从事”,而黑子又是前南阳太守之子,按理说这二人应该是故人。为什么我说到胡腾的时候黑子并无特殊表现呢?难道因为他当时年幼,所以并不认识父亲的同僚吗?
第6章三人同行(1/3)
但是按胡腾的说法,他当时在大将军副官前拒不就召,也是南阳的名人了,按理来说黑子不应该不认识,那么他和胡腾之间难道说还有什么别的内情吗?等明日带黑子见到胡腾,应该可以解开我的疑惑。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我和黑子在将军府门口会合,不多时冯术引一马车过来,只是并未见到胡腾。我对冯术道:"这是胡大人南阳的故人,前南阳太守之子成徽,也是我的结拜大哥,他也和我们一起去。”
冯术不疑有它,点头称好。
黑子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又恢复原状。
冯术是骑兵出身,颇熟悉骑御之术,因此负责赶车,我和黑子坐于车内。我作揖道:"委屈冯将军给我们当车夫,失礼了。”
冯术笑道:“说哪里话,这是我份内之事。”
走城南径直往邮路行驶,邮路之上,30里设一驿,10里设一亭,5里设一邮。驿站有住宿之处,冯术持了大将军的信令,在驿站投宿甚为方便。
忽然见一戴红头巾,佩红套袖,身背赤白色文书囊的人奔驰而过,在驿路上十分醒目。我问道"冯将军,这可是邮差?"
冯术道:"司马兄弟不必客气,叫我冯大哥就行,这就是我们官方的邮卒。"
我看到马蹄声远去,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问道:"冯大哥,这邮路上骑马一天能走多远?”冯术道:”一日能行三四百里,如果是送加急文书,日夜兼程,能行八百里呢。”
我又问道:"那我们驾车一日能走多少路程?"冯术又道:”一日能行八九十里。”
我又问道:"那大将军为何不派你骑马去送信给两位大人,让他们自行前来呢?这不是更快吗?”
冯术愣了一下道:"好像是这样,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将军只让我保护好两位大人的安全。”
冯术想了想又说道:"可能大人觉得亲自驾车来接更能显出尊重吧。新皇登基时,也是由中常侍曹节亲率骑兵亲往接来的。”
"是的,大将军给我说过,曹节因迎接新皇有功封槐乡侯。"我回道。
向南行得约莫三十里路,果然见得一个驿站。驿站内备有驿马和粮草,用作补给和换马之用。冯术向驿站管事出示了信令,开了台桌坐下,又要了酒菜牛肉。
冯术对我和黑子道:"驿站最初只供邮吏使用,后又接待上京述职及外出公千的官员。普通百姓虽然能在邮路上行车,但却不能在驿站投宿。”
说话间一衣着华贵的老妇牵着一七八岁的小男孩进到驿站内,后面跟着四个从人。老妇说道:"哎呦,你们看这驿站破的,要不是图你们这邮道快,我可不来这破地方。快给我孙子去准备些能吃的。”
领头的从人唯唯应诺,又到前台对驿站管事道:"快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来。"说着亮出信
驿站管事录了信令,满脸堆笑称是,就叫传菜的赶紧去后厨准备,须臾便摆上了满满一桌。
驿站由于多接待邮吏,经常遇到赶路甚急的情况,因此站内往往多是熟菜卤菜或面食,如熟牛肉,馒头等,简单加热后就可以食用。这一桌菜也并没有花多久时间就准备好了,管事在边上点头哈腰甚是殷勤。
只是老妇见了桌上菜肴甚是不满,说道:"虽说是便餐,但是这也太简便了吧,我们家吃的此这好上百倍。”
管事赔笑道:"出门在外难免诸多不便,照顾不周,还请您原谅。"
第6章三人同行(2/3)
老妇道:"知道照顾不周那你就照顾周点嘛,我这宝贝孙子可受不得半点委屈。”
管事的听完连连应是。我心想这老妇也忒傲慢了,不知礼数,粗鄙不堪,也不知道是何来头,这驿站管事看来竟然对她颇为畏惧。
正想着,忽听老妇破口骂道:"你这狗奴,拿些残羹冷炙来敷衍我。这牛肉都是凉的。“说完端起盘子摔在地上,原来熟牛肉加热时本来就不容易热透,此时见要得急,传菜之人便有些疏忽,一般往来邮吏也不会在意这等小事。
然而这老妇颇为挑剔,为此竟然大发雷霆之怒。老妇又对自己从人道:"给我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狗奴,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傲慢无礼!"于是左右从人架住管事,拳打脚踢,管事兀自赔礼,请老妇人原谅,不一会儿竟涕泪横流。
只见冯术怒而起身,一手一个扭住恶仆,摔倒在地,恶仆被摔得爬不起来,连连叫疼,冯术又对老妇道:"此处是公家所在,怎容得你纵容家奴惩凶,你等要吃就吃,不吃就请出去罢。”
老妇怒日指冯术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冯术大怒拔剑道:"就算我知道,我手中宝剑可不知道。”
老妇见冯术顷刻间制住两人,此时又拔剑相向,不敢再逞凶,于是低头轻声对孙子道:"这里有恶人,乖孙咱们不吃了赶紧走。”
小孩不依,哭闹道"我就是要吃,就是要吃!"老妇便让从人端了几个菜匆匆离去了。待老妇一行走了,驿站管事愁眉苦脸对冯术道:"多谢军爷,但是军爷有所不知,这是关内侯之母,我们不敢稍有得罪啊。如果关内侯追究起来,我一家老小怕是性命不保。”冯术道:"不必害怕,到时候你全推给我就是。在下屯骑校尉冯术。”出来后,我问冯术道:"这关内侯是谁?"
黑子在边上抢答道:"就是中常侍侯览,侯览当年因为协助恒帝除灭梁冀,封关内侯。看来这群人是侯览的母亲和侄子。”
冯术道:"本来这驿馆只作公用,然而如今朝政日非,宦官专权后大小官吏所用多为亲戚,腐败之风日盛,驿馆除了公用,也要服务于这些贵族大豪们。”我又担心道:"冯大哥,如今你得罪侯览,恐怕后患无穷。”
冯术摆摆手道:“无碍,我是窦将军亲自任命的,侯览虽是跋扈,却还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轻易挑战大将军威仪。”
黑子道:“虽说如此,但是现在有公务在身,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冯术一愣,对黑子道:"小兄弟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第6章三人同行(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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