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智勇再次拜访了周鹤云和王松逸，自己一个人。
对于智勇的设想，周鹤云觉得很难实现。
“老师，大概实现不了，我心里有数。”智勇说道。
“哦，那你还忙活什么，现在还不够忙？”王松逸给他俩倒上酒，笑道。
“我不行，可有人行啊。”智勇嘿嘿笑道。
“赵雪桁？”周鹤云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老师，如鲠在喉啊，”智勇与周鹤云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上次让他吃了个闷亏，他心有不甘啊，但我感觉这个人十分阴沉，不会放过我的。”
“嗯，睚眦必报，确实符合雪桁的性格。”周鹤云点头。
“这个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是多么阳光。”王松逸叹息。
“我提出这个方案，赵雪桁不可能不知道，他必然要求参与，我不同意，他就会搅黄。”智勇给老师倒上酒，说道：“回头我找魏大勇借钱，然后‘不小心’把计划和利润之类的东西稍微透露那么一点点，我想赵雪桁一定会铤而走险，把这个项目拿过去。”
“魏大勇会配合？”王松逸问道。
“会的，一旦赵雪桁成功了，他也分一杯羹，失败了，也不会损失什么，还卖我一个人情。”智勇说道。
“那还有你什么事儿？”王松逸问道。
“我赌他资金链断裂，”智勇喝了口酒，说道：“他要拿项目，我就要把格林的房价炒起来，如果房价变成八千，赵雪桁还怎么玩？”
“可只是你们都拿不到了而已，为什么会让他资金链断裂？”王松逸继续问道。
“高价拿了房子，他没有活水补充，只能是消耗，房子一两年内是不会有多大浮动的，估计他很难支撑。”
“两败俱伤啊。”周鹤云叹息。
“我也不想损人不利己，但我没得选择，否则以后我的麻烦多了去了，会成为我的心魔的。”智勇也跟着叹息。
“就不能好好谈谈？”王松逸问道。
周鹤云笑了笑，说道：“是雪桁太贪心，自己没想法，别人有了还要伸手抓一把，不是智勇，也早晚有人剁了他的手。”
“那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王松逸算了算账，说道。
“智勇没想把他怎么样，”周鹤云笑道：“只是想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如同过街老鼠，再有什么事，也就不怕他捣鬼了。”
“而且，他要是半道顶不住了，我正好可以收购。”智勇给了周鹤云一个暧昧的眼神。
王松逸看不下去了，嫌弃的说道：“你俩继续喝吧，一丘之貉。”
周鹤云在细节上不够专业，于是又打电话给上期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听完后，愣了半天，才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腹黑了么？”
周鹤云笑道：“就说你帮不帮吧。”
那人说道：“帮不了，会死人的。”
周鹤云也不生气，说道：“唉，四十年的交情，瞎了啊。”
那人笑个不行，说道：“周鹤云，你少来这套，交情是真么用的？”
周鹤云嘿嘿一笑，说道：“晓芸快结婚了是吧？”
那人立刻警觉：“周鹤云，你要搞什么？”
周鹤云笑道：“尚之岳，你姑爷是这个项目的骨干之一，你是坚决到底，还是我让晓宇回家好好孝顺孝顺你？”
叫尚之岳的男子说道：“老周，行啊，你啥时候还学会这个套路了？
周鹤云说道：“停，别误会，纯属巧合，我介绍了晓芬给我的学生，结果晓芬把弟弟介绍了过来，就是这样，我跟你还玩什么阴谋？”
“那明白了，帮理不帮亲。”尚之岳说道：“你还不知道我的立场有多坚定？”
“那就行，”周鹤云说道：“就这样。”
“就这样。”尚之岳挂断了电话。
“尚晓宇他爹？”智勇让两个糟老头子逗得直乐。
“这个机会拿来的不容易，你把握好。”周鹤云叮嘱道。
“我明白。”智勇说道。
“老尚是三大行长之首，另两位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很多人不知道内情，所以只要搞定了老尚，就都搞定了。”周鹤云说道。
“可他也相当于什么也没说啊。”智勇知道两人再打机锋，但是细节他还是有些体会不到。
“年轻了吧，”周鹤云笑道：“你这个事儿，核心在于公事公办。一开始给你开了口子，给了你面子，这就到头了，后面就是公事公办，如果赵雪桁真的资金不足，必然挺不下去。”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如果赵雪桁挺过去了，那也是公事公办，尚之岳没道理为你去杀人放火。
“厉害，”智勇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今天又学了一招。”
“赵雪桁背后是有人的，如果尚之岳一直给面子，那么无论你怎么做，大概都没有什么用。”周鹤云说道。
“那我就认了，”智勇与老师再干了一杯酒，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还有件事，既然你决定这么做，就赶紧去北美买房子吧，别再拖了。”周鹤云说道。
“联系的差不多了，春节过去签合同办手续，到手了我俩再回来。”智勇说道。
“那就好，还有你和梓瑶的心思我和你师母都明白，但是真不需要，我和你师母不是为了得到点儿什么才帮你的。”周鹤云说道。
“老师，，，”
周鹤云摆摆手，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如果将来你师妹有难处，你伸伸手就行，如果她过得幸福，一切都放在心里好了。”
智勇默默跟老师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相逢于微时，总是让人羡慕，可是能够做到在微时相知的，又能有几人？
辞别老师与师母，走在大院里，智勇长长途了一口闷气，憋在心头的怒火，总算有了宣泄的出口。
我想做个好人，可我活不下去。
我不想做坏事，可我还是活不下去。
好事和坏事，好人和坏人，到底如何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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