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郭靖几人依次离开，院内也只剩下了赵真和小龙女二人。
七月流火，微风萧瑟，漫天红妆莫名显得有些悲凉。
赵真抬头望向凤冠霞帔后的小龙女，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自古以来，女追男，隔层纱。
但眼下这情况，多少有些复杂了
整天他有些踌躇时，红盖头后传来一丝有些颤抖的声音：“过儿，你...是不是后悔了？”
赵真心脏一缩，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
他熟读神雕，自然清楚尹志平对小龙女做过什么。
这件事，恐怕是小龙女一生无法迈过的心结。
尤其眼下，她认定的过儿，婚期将近，却屡屡逃避，让本就有些自卑的她雪上加霜。
“你从芙儿那里知道我不干净了，所以一直心怀芥蒂，是也不是...”
哪怕隔着红盖头，赵真也能察觉到小龙女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雨落珠盘。
她脚边的土地，都湿成了一片。
“姑...姑娘，我当真不嫌弃你，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嫌弃一个心性纯良，又美若天仙的老婆？”
“这个问题的关键点，在于我压根不是杨过啊！”
赵真已经强调了这件事八百遍，虽然一直毫无效果，但还是不死心的再次尝试道。
没准，这次就开窍了呢？
“算了，过儿，不必说了。”
“我能理解的，陆无双，程英，公孙绿萼，郭襄姑娘，哪个不是天资绝色，各个师出名门。”
“她们...她们也都是完璧之身，只有我...”
起初小龙女的声音还算平静，越说越觉得自个儿委屈，抽泣声也愈发大了起来。
她如此洁身自好，都不曾跟其他男子说过几句话，万万没想到，竟被一个道士污了身子。
“姑娘，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赵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大家真的都是九州人吗？
我怎么觉得沟通起来如此费力呢？
“过儿不必为难，我都知道的...”
“郭伯母也曾跟我谈过，你我本是师徒，我出身古墓，无人知晓来路，大不了一回了之，自是不惧。”
“你是名门之后，父母，叔伯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我自然不能污了你的名声...”
“你若，你若当真不愿娶我，我也不为难你，你...你走罢，我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我们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小龙女仿佛陷入疯魔，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喃喃自语道。
言语间早已失了逻辑，只是凭直觉自顾自的说着。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从断龙石前，杨过愿为自己而死，破了自己终生不下终南的誓言开始。
一幕幕犹如往日重现，在自己面前闪过，直到定格在今日。
满座亲朋见证下，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跟自己完婚。
用的还是如此荒谬的理由！
哪怕隔着盖头，赵真也能察觉到眼前少女早已哭成了泪人。
虽然自己也是个背锅侠，但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是滋味。
这个杨过，也真tm不是个东西，亏的金榜还说他至情至性，自始至终只爱姑姑一人。
合着只爱一人就是大婚当夜玩失踪，让一个和尚顶包？
但，就算他对小龙女有百分怜惜，千分爱慕，又岂能在此刻趁虚而入？
怪只怪这个简直离谱的大众脸天赋，男女老少通吃，上至八十岁老头，下至三岁孩童，一个都跑不了。
独孤求败都能中招，他是真想不出谁能在这天赋下讨的了好。
“罢了，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信的。”
“唉，待杨过回来，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赵真喟然长叹，有些无奈的看了面前玉人一眼。
红颜祸水，当真不假。
要不是他对杨过小龙女的故事耳熟能详，他恐怕还真要被赶鸭子上架。
沉溺温柔乡几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念头至此，赵真也没什么好说的，毅然回头，朝门口走去。
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如今离开，只需杨过归来，一切就会回归正轨。
若真的留下，未来的日子，可就是此恨绵绵无绝期的长痛了...
小龙女隔着盖头，泪眼婆娑间，只看到赵真决绝的转身，心中顿时更感绝望。
自己跟过儿十几年的情分，他竟斩断的如此干脆。
莫非真的只有自己一人，还在原地痴等吗？
对过儿来说，自己究竟又算是什么？
“你走罢！”
“走得越远越好！”
“走啊！再也不要回来了！”
“就当我死了！就当这么多年，都是黄粱一梦！”
“梦醒了，只有我没醒...”
她有些赌气的转过身去，轻轻跺脚，整个人语气中透出浓浓的绝望和悲凉。
赵真已经走到门口的双脚硬生生顿住了。
小龙女心性单纯，方才一番话语，死气浓郁，倘若自己真的不管不顾离去，保不准她就寻了短见。
到时候杨过回来，这锅要扣我头上，那...
赵真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后果，好像比自己睡了小龙女还严重？
“姑娘，你不会去寻短见吧？”
赵真有些犹豫，试探道。
“你...你这...负心汉，没资格问我这些！”
小龙女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抽噎道。
“...”
得，又给杨过捞了一个负心汉的头衔。
倘若自己真的一走了之，真杨过回来，以他们俩原著里吞吞吐吐的性格，八成更是说不明白。
到时候，没准两人真的会因为自己误会终生。
这下，赵真彻底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郭靖、老顽童。黄药师都能找上门来，杨过想回来早到了。
到现在都没返程的迹象，恐怕短期内也不会看到。
若是自己解释不清楚直接开溜，事情只会以讹传讹。
到时候闹得无法收场，自己这个始作俑者，怕不是要被吊起来拷打？
且不说小龙女会不会追杀自己。
外面的那些五绝，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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