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后,生哥连着好几天没来月亮这里。新鲜的水果蔬菜倒是按时送到,阿姨也是按时来给月亮做饭。月亮每次问,阿生去哪里了,大家伙也都说不清楚。
一个礼拜以后,月亮早早的起来,她决定去快递公司那里去问问猴三儿,生哥到底去哪里了。
刚推开门,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月亮想激动的冲过去,但也生气他这么多天的不知所踪。索性扭过头,朝屋子里走去。
生哥连忙屁颠屁颠的追上,连忙解释:“你生气啦?别生气呀,我交待清楚,我这些天都去哪了。”
月亮还是没理会,手里拿着导盲棍,指指点点的往前走。生哥一把拉住像一头倔牛的月亮,说道:“我去医院了!”
听到医院两个字,月亮立马紧张起来,在生哥身上摸来摸去,焦急的问道:“为什么去医院?谁怎么了?还是你出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吗?”
生哥看着月亮一脸担心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暖,脸上也有一丝不易寻查的得意。他握住月亮不安分的双手,解释道:“谁也没怎么样,我更没怎么样,我去医院是为了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人愿意把眼角膜捐给你了!”
月亮并没有流露出生哥想象中的惊喜,淡淡的说了一句:“噢。”
生个有些疑惑:“你都不开心吗?”
月亮回答道;“倒不是不开心,以前也有过这种状况,但人家的家属都反悔了。还有一回,都到手术台前了,人家家属不让做了。”
生哥表示理解,接着说:“这次这个一定能成!”
“你怎么知道?”
“嗯……我和医生打听了,这个人,是绝症,而且没有家人,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生哥解释道。
“这么可怜啊?”
“嗯,是有些可怜,大夫说了,再有半个月,你就可以住院观察了。”
月亮问生哥:“那,再有一个月,我就能看见了?”
“当然了。”
月亮怯生生的继续问:“那我就能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了?”
“对呀!”
“阿生?”
“嗯?”
“到时候,你一定要在我身边,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好!”
下午的时候,月亮午睡刚醒,就听见院里猴三儿的声音。
“生哥!给您放这了。”
“行!”
月亮有些好奇,猴三儿送来什么,便下床穿鞋走了出去。到院子里的时候,猴三儿人已经走了。
“阿生?”
生哥闻声回头,连忙走到月亮身边。
“把你吵醒了?”
月亮摇摇头,回答道:“早醒了,听见声音就出来了,猴三儿又送什么东西过来了?你又乱花钱。”
生哥看着月亮的模样,像是担心丈夫乱花钱的小媳妇儿,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归属感。生哥没回答月亮的问题,而是牵起她的手,往院子中间走。他举起牵着月亮的手,向前触摸,月亮摸到的时候,心脏仿佛都停跳了一拍——是画板。
“阿生……”
“教我画画!”
“我不行的,阿生,你要是想学,可以去找专业的老师。”月亮推辞道。
“你的画,都能拍卖上百万,还不专业啊?”
“阿生,我看不见的,看不见怎么能画画呢?这是不可能的,连颜色都看不清,怎么画。”
生哥仿佛想到她会这么说,回答她:“我来做你的眼睛。”
“阿生……”
“小丫头,我虽然读书少,但我知道,这世界的事,只要用心,就算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预期,也不会一无所获。月亮,你把自己关起来太久了,你应该走出来。没错,你现在拿起画笔,画的画一定特别丑,但是你画了,你做了你想做的事,就不用在乎结果了。”生哥看着月亮说。
月亮低着头问:“阿生……我真的可以吗?”
生哥笑了笑,回答月亮:“你可以的!画画也好,做别的事也好,靠的可不是只有眼睛,还有心。”
月亮点点头,缓缓地走到画板前。摸到椅子,再缓缓地坐下。她摸索着什么,生哥意会到,赶紧拿起画笔递给她,月亮接过画笔,然后问生哥:“阿生,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生哥说:“这是你自己的画纸,你自己决定怎么画,就好比你自己的人生,你得自己决定怎么走。”
月亮拿着画笔,在画板前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右手举起笔,左手摸索着画纸的边缘。生哥看着她,将画纸一点一点的涂黑。
待一张白纸变成一张黑纸以后,月亮问生哥:“阿生?有白色的颜料吗?”
生哥说有,连忙递给月亮。她没有接,而是往椅子的边边挪了挪,示意生哥坐下和她挤一挤,她说:“阿生,你帮我!”
月亮抓起生哥的手,蘸取颜料,一点一点将生哥和自己的掌心涂白,然后让生哥找准正中间的位置,将自己和生哥的白手印,印在那张涂黑的纸上。
月亮看不到自己化成什么样,但能想象出来它的样子,一定丑极了。可就像生哥说的,不管怎样,她迈出了这一步了。
那是生哥第一次看到画画的月亮,是那样的充满生机和希望。
他听见月亮说:“从前我的生活,就是一片黑暗的,直到遇见了你。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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