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开像条狗一样窜出了警备司令部的大院。
哨兵还来不及敬礼,石开的影子就已经看不见了。
“首长下手可真狠。”
“看看石少跑的,跟狗撵兔子似的。”
对于这样的情形,哨兵早就见怪不怪了。
如果哪天石铮没揍自家儿子,反而是出了大事。
哨兵的工作,枯燥而辛苦。
还好是两人一组,不然连个说悄悄话的人都没有。
“听说石少小名就叫石头,倔的很。”
“可千万别当着石少的面说。”
先提起话头的哨兵赶紧止住了同伴的话。
...
......
倔强的石少早就把哨兵的悄悄话听到耳朵。
他就当没听见。
这些年,整个警备大院里私下议论他的话。
他听太多了。
其他的话,他听的更多。
很多话甚至都传到了山里。
那些话在山里被重新组合,整理,分析,然后变成命令。
没有人会在意一块路边的石头。
石头太常见,也太普通。
警备司令部大院里纨绔子弟太多。
相比于那些同伴做过的荒唐事,石开的风流花心算的上什么?
这都不叫事儿。
石开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奔山居。
螃蟹还没吃完,他得续上。
开车的是女司机,长得还不错。
但也紧紧是不错。
相比与男司机的车,女司机的出租车更干净一点。
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
如同雨后新竹。
副驾驶的前面还摆了一个可爱的兔子摆件。
装了弹簧的那种。
摆件不大,看着应该不是新的。
随着出租车的行驶,兔子摆件开始摇晃起来。
石开感觉兔子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
兔子眼睛红红的。
就好像某个人的头发一样。
那个人,石开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了。
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断传来,兔子的眼睛在石开的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红色的天空。
原来如此。
石开的眼皮越来越重,他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不一会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
......
出租车没有开向山居。
确定石开已经熟睡,出租车司机轻轻的拨动方向盘,出租车很自然的转向一条小路。
然后开进了小路尽头的全自动洗车房。
全自动洗车房无人值守。
出租车静静的开了进去,停稳。
监测到有车进入,全自动喷头开始喷水。
洗车房的地板悄无声息的下降,带着出租车和泡沫一起沉入了地下。
直到消失不见。
一块新的地板从两侧伸出,慢慢合拢。
全自动喷头的水停了,滚刷机降了下来,开始擦拭并不存在的出租车。
一切,都是那么诡异。
全自动洗车房都不大。
只是有点长。
地下通道也有点长。
没有灯。
女司机的驾驶技术很好,出租车平缓的驶向了保安四课的秘密基地。
熟睡中的石开突然换了个姿势。
女司机的脸色变得煞白。
出租车里好像下了一场雨,充满了雨后新竹的味道。
“来个车...”
石开嘟囔了一句梦话。
女司机左手开车,右手伸向了腰间,轻轻托了一下后腰。
就好像,一个久坐的人。
就好像,一个来了例假的普通女人。
出租车里的新竹味道更浓了些。
兔子摆件疯狂的摇晃起来。
疯狂的兔子有一双通红的眼睛。
红色的天空里也有一双眼睛。
石开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那双眼睛都会一直盯着他。
闭上眼睛也没用。
事实上,他现在本来就是闭着眼睛的。
他感觉过了很久。
具体有多久他说不出来。
就好像,他已经和这双眼睛对视了一万年。
他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精神控制类的道具即使在探索家内部也是禁忌。
探协对此类道具更是坚决抵触,发现一件,销毁一件。
因为这类道具,涉及伦理。
联邦某系秘密部门或许拥有这类道具。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部门敢公开声明拥有此类道具。
就算是保安局也不敢说。
但是他们敢用。
所有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
那就只有最后的办法。
他就是块石头。
他可以碎,但是他不会软。
任何常规刑讯手段对他不会有任何作用。
就算是精神类药物,在他身上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至于吐真剂这种东西,别提。
可是,精神控制类道具,他确实没有信心扛过去。
所以,是时候喊出那句话了。
石开不知道在这片红色的天空之下,那句话能不能传出去。
所以他只能用更大的力气,用更大的声音来喊。
他的声音在这片红色的天空下回荡,他一遍一遍的喊着,仿佛永不疲惫。
无数次的呼唤变成了一句梦里的呢喃。
“来个车......”
来个车。
如果这句话硬气一点,听起来好像一句吩咐。
软一点,也像一种期待。
而事实上,这是一种祈祷。
女司机现在只想祈祷。
她祈祷前面的路短一点,来接应的同事最好已经开始往这个方向赶过来。
她不敢出声,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不能颤抖,所以她能听到自己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如鼓。
又好像拖拉机的发动机。
突突突,突突突。
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司机发现前面的通道好像变了颜色,不再那么黑。
变得有点白。
开始发灰。
灰色道具的尽头,隐约有灯光射来。
......
......
石铮知道追不上儿子,鸡毛掸子在大院里巡游了一圈,随着他回到了家里。
儿子早晚得回家,什么时候都能打。
桌上的螃蟹要是再不吃,就该冷了。
石铮把鸡毛掸子插回了花瓶里,走进餐厅,发现餐厅里面已经进来两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少年。
女人一身白色牡丹花纹旗袍,少年一头白发。
女人安静的站在少年的身后,少年正低头吃螃蟹。
石铮的脸更黑了。
然后有点发红。
警备司令部大院里从来不缺荒唐事。
被什么样的人找上门都很正常。
这样的情况石铮也遇到过几次,无非就是混蛋儿子惹下的风流债。
该道歉道歉,该和解和解,该给钱给钱。
可是之前找上门的,都是女的啊!
这少年确实漂亮的不像话,可他毕竟是个男的啊。
如果不是石铮皮肤太黑,满脸的羞怒肯定是藏不住的。
算了,儿子闯祸,还得是老子来擦屁股。
石铮叹了口气,大马金刀坐在了二人对面。
“说吧,得多少钱?”
少年抬起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女人。
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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