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前夫？你这孩子，就知道帮你爸遮掩，以后不许瞎开这样的玩笑了。”
月如用手捋了捋头发，坐在梳妆镜面前开始卸妆，却发现自己今天根本没化妆。
“妈你真好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一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月如。
“妈老喽，不比年轻的时候了。”
如果你的孩子都已经十六岁，长成了一个俊朗漂亮的大小伙子，作为母亲，你很难再把自己划到少女的行列。
“妈可不老，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臭小子，你倒是说说，你妈有多好看？”
“你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梳妆镜里，月如的表情闪过一丝诧异，然后马上回复了正常。
“哪有你这么夸人的。”
镜子里，布一的眼神变得更加漂亮，他微笑这把手放在月如的肩膀上，离月如白皙的脖子似乎太近了一些。
“妈，你就是个衣服架子。”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赶紧去洗漱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我等会你爸。”
月如宠溺的笑了笑，熟练的摘下了耳环，站起身，亲昵的在布一脑门上亲了一下。
“妈你也早点睡，我爸回来还得二十多分钟呢。”
“知道啦，你们爷俩，就没让我省心过。”
躺在范程程的卧室里，布一还是有点不适应。
对他来说，男女的差别，其实并不重要，他只是不喜欢范程程卧室里的味道。
布一对毛发过敏，范程程的卧室里除了小女生那些化妆品的味道，还多了一股羊毛的味道。
羊毛披肩的羊毛。
看来要搬家了。
布一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爸爸一栏，然后给布朗发了一条信息。
“老布，你的新媳妇儿已经洗干净了，就在床上等你喔。”
喔是个语气助词，多少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儿子调笑老子的调笑。
“太硬！”
布朗的回复和他平时说话一样简短。
看到布朗的回复，布一像个神经病一样笑了起来，范程程的床板被他捶的碰碰作响。
“老布，演一下嘛，你们好歹是夫妻。”
布一的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把眼泪随意的擦在了范程程的枕头上。
“感情不合，多年分居。”
看着布朗回复的信息，布一知道自己这个笑话是看不成了。
“三口之家？”
布一继续给布朗发了四个字。
“有房有车。”
布朗也回复了四个字。
看来要买房了。
买在哪儿好呢？
第四区？太吵。
第八区？太乱。
算了，还是第六区吧，学生身份最不引人注意。
第六区离夜里也近。
越野车的轰鸣声离小区越来越近了，果不其然又有邻居打开窗户骂了起来。
布一甚至清楚听到了土豹子这样的词汇。
骂人的家伙肯定不是本地人，应该是从第三区下派过来的官员。
...
......
联邦发展上万年，政府机构十分复杂。
一块蛋糕被一群人吃了上万年，怎么看，怎么难看。
甚至大多数民众都搞不清楚每个机构具体都是做什么的。
比如很多民众就分不清治安署和警署。
治安署是一个古怪的部门，第六区的民众甚至多次游行要求联邦政府取缔治安署。
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职能重复，浪费纳税人的金钱。
既然已经有了维持治安，打击犯罪的警署，所谓公众安全治理司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联邦政府职能部门的正式名称五花八门，叫什么的都有，而民众一般都简称为某某署。
治安三课。
对外宣称的主要职能是防止夜行动物对边境居民的侵扰以及打击边境野生动物走私。
事实上，很多民众对此有异议。
夜行动物基本上都被陈列到博物馆，联邦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夜行动物侵扰边境的新闻报道了。
至于打击走私，更是扯淡，联邦大人物的家里，明目张胆的摆着各种各样的夜行动物标本。
标本越奇特，身份越高贵。
这些标本是从哪儿来的？
探索家协会每年公布的捕捉回来的夜行动物不超过六万头。
市场上流通的动物标本，六十万头都不止。
最没出息的公务员才会选择治安三课，这是所有上三区精英的共识。
但是奇怪的是，治安三课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辞职记录。
一次也没有。
只有死亡和失踪。
“课长，您看下这份合同。”
戴泽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面前这位课长的时候，手明显有点抖。
“希奥尔洛区商品房买卖合同？有什么异常么？”
课长摸了摸新剪的寸头，茂盛的毛茬略微扎手。
“您直接翻到最后面签名那一页。”
戴泽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女长官，态度愈发恭敬起来。
联邦审美多元化，但是面前这位长官的审美，确实让戴泽有点看不懂。
长年不变的大红色西装，丰满而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还有来自上位者清冷的气质。
如果放在时尚杂志上，面前这位长官绝对能迷倒万千民众。
可是，她喜欢留寸头。
她叫明柳，明姓在联邦很稀有。
“布朗？他是谁？”
明柳有些不耐烦了。
联邦每天产生的商品房交易太多了，明柳不明白戴泽为什么突然把这份合同拿过来。
“户籍信息显示这个布朗原籍托尔雷特区，白昼历4250年考入第四军区，两年时间因军功升任准尉，4255年，也就是十六年前矿难之后随维和部队进驻托尔雷特区，然后在一次执行搜救任务的时候，他和他的小队，失踪了......”
“然后呢？”
“一年前突然有人发现他出现在了第八区，而且还带了个儿子，他的失踪人口销案就是他儿子帮忙办理的，他的儿子，是白发。”
“你是怀疑，这个布朗失踪期间，在矿洞里和矿工结婚生子？”
联邦严禁公民和矿工通婚，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布朗最少要吃十五年以上的牢饭。
“第八区的警署虽然废物，但是最基本的基因筛查肯定是要做的，尤其是像布朗这样失踪这么久，然后突然带着可疑白发孩子的人。”
“直接说结论。”
明柳觉得戴泽这个干员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啰嗦。
“这个叫布一的少年，绝对是布朗的儿子，而且没有任何矿工的基因序列。”
“我的线人从他刚刚回归的时候，就开始秘密监视他们父子，他们表现的非常正常，直到三天前，线人给我汇报了一件事情。”
“布一从青火大学的哲学课教室里面牵出来一条狗。”
“哲学课任教老师顾里，在当天，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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