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阳光格外明媚。
吃过早饭姥爷叫我穿好棉衣棉裤,要带我出去扫雪。
我兴奋的穿戴整齐,推开房门向屋外走去。
只见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姥爷家的门房出去,就是一个小院子,四四方方,院子里有一口枯井,冬暖夏凉,没事的时候,就会看见姥爷顺着梯子下去,抱上几个白菜上来。
院子的井口旁边,就是一个柴火垛,有的时候,姥爷会在院子里劈柴,劈好的柴垛躲在井口的后面,用几扇大木板做成半掩的房门盖住。
要说这个半掩的房门,那个用处可大了,夏天时候还好,我们会走上几分钟,去附近的公厕,要是冬天和夜晚的时候,不方便解手,这个木板半掩的房门就会充当厕所,每次我都会提着一个小尿壶,里面倒上半桶水,坐在木门的后面解手。
而要是腊月寒冬,就更好解决了,就像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在院外的雪地上,直接便便完,厚厚的积雪就会掩盖住,连倒马桶的功夫都省了,好处是方便,坏处就是真的冻屁股,每次还没蹲一会,屁股冻的就像根冰棍,简直没了知觉,那感觉无比酸爽。
正当我思绪纷飞时,一大摞雪重重砸在我的帽檐上,我哎呦一声,姥爷哈哈大笑。
原来姥爷看我想事想的出神,正拿着大铲锹戳上面的积雪,逗我呢!
我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姥爷的样子,拿着一把小铲锹,不停的铲起地上的积雪,朝着雪堆上面扬去,积雪被抛在半空掉落,抖动出美丽的弧线,寒冷的空气让这些积雪无法融化,等到雪花飘落半空的时候,我甚至能看到每一片雪花晶莹剔透的样子。
我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地上印出我厚厚的鞋底印,感觉格外的有趣。姥爷看我又玩心大起,笑了笑摇摇头,继续开始用铁锹铲雪。
因为东北的冬天格外漫长,有的时候整整一天,都会不停的下着鹅毛般大雪。如果不及时的将门口的积雪铲走,雪花就会越来越厚,到时候不但路都会被堵上无法下脚,连门都会开不开。
所以每天早上醒来,其实是最有趣的时候,因为大门会被外面的积雪堵的死死的,里面的人会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将门打开。
而打开后,厚厚的积雪只是经历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没过你的小腿肚。你一脚踩进去,就会形成一个大坑。这时,另一只脚就要慢慢的抽出来,重新踩上一个新的空地,两只脚交替向前,如果一个重心不稳,就会重重的摔个大屁股墩,一旦你坐到雪地中,屁股就会陷入雪里,如果没有拉你,那你起来就会困难极了。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既期待坐到雪地中,可以体验一下起不来的感觉,但是又担心周围没人,真的起不来,所以当姥爷在我身边时,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雪,及时坐在雪地里,也不担心没人拉我。
想到这,我又开始嘿嘿傻乐。
“干嘛去啊!去街里啊!啊!”
姥爷的吆喝声将我的思绪再次拽了回来,只见隔壁房子的一个老爷爷戴着藏蓝色的老头帽,正从院里走出和姥爷打着招呼。
我们这个镇子很小,虽然是一个区,但实际上只有一个笔直的街道。姥姥家还算偏僻,但是快走五六分钟,也能到达镇子街道的中心。
那里面有一个集市,市场里的人都站在外面,戴着棉手套棉帽子,呼着哈气,脸被冻的通红,卖一些日常用品和冷饮小吃。
虽然东北的冬天很冷,但是奇怪的是,我们都有吃冰棍的习惯。可能是屋子里格外的暖和?或者因为食物匮乏,没什么好吃的?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东北大板还有很多奶油的雪糕,又便宜又好吃,每次来上一口,浓浓的奶香在嘴里蔓延开来,别提多幸福了,而这一份幸福只需要四五毛钱就能买来。
所以姥姥家我没什么零食,唯一能吃到的就是雪糕。
一个冬天,每次去买,都会在地上的摊位上挑上十几种,买上三四十根,然后拎着一塑料兜,美美的回家。
想到这,我简直又要流出口水。
姥爷咳咳的咳嗽了几声,又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抬头一看,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姥爷已经把地上的积雪铲完了。
姥爷拽着冻的满脸通红的我说:“走!进屋了!”
我用手套摸了一把流出的大鼻涕,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跟在姥爷身后,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时间总是在我脑海中突然的流逝?而且为什么我的头脑总是容易胡思乱想的走神呢?
我的脑海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想过的,没见过的,联想的,没有联想的,总而言之,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有的时候还会自言自语,甚至有的时候,脑海里还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跟我讲话。
例如最近,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奇怪老头的声音,有的时候还能看到她的面貌。只不过她的面容实在是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大概。
只见老头的穿着异常飘逸,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色或者灰色的棉质长袍。留着一头白色长发,而老人的胡须也异常的浓密发白,整个人像是古代人一样,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
有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玩,脑海里突然出现老头,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跑掉了,貌似他很忙,时间非常紧张,可是我有时候根本听不清他到底要干嘛,有的时候他会拿一把佛禅扫我一下,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我一直都搞不懂他拿着一个长长的白色大埽扫干嘛,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东西叫做佛禅,是道家的一种法器。而在后来我看了一个电视剧,名叫《春光灿烂猪八戒》就是徐峥和陶虹小龙女演的那一版,我才知道,有一个白色头发白色胡须的老头,拿着一个白色扫撒,他的名字叫做太白金星。
可是我脑海中的老头和电视剧中太白金星又不太像,因为明显他更老一些,但是他们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就是总是神神叨叨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并且总是喜欢在我耳边窃窃私语,说的很快很多,还没等我明白听清,就又消失不见了。
虽然我很小很小,什么都不懂,但是懵懵懂懂中,好像明白那个老头让我叫他师父,至于师父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的时候他会提前预知告诉我一些事情,让我相信他的存在,相信他说的话。
例如,我正站在火车的铁轨前,他会突然出现我的脑海中告诉我那个栏杆马上落下,会有火车通行,果然,没一会栏杆就落下阻止行人车辆通过,一辆火车呼啸而过。
再或者,玩游戏的时候猜字,他会告诉我,下一个出现的数字会是7,或者14,然后真的会出现数字7,然后14。
剩下他的功效,好像就不多了,虽然有时候我也感觉神奇,觉得他怎么会知道还没有发生过的事,但是除了告诉我一些有的没的,初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一些别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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