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快步走在街道上,却又没有目的地的韵然身后,路真看着炎城内的人们。
“这一大早不会又有人打架吧。”
见到前方又有一群人围在一起,路真不禁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骤然,又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一个庭院之中被丢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砸到身前的韵然了,可少女却丝毫没有察觉。
“韵然,小心。”
听到路真的提醒,刚刚回过神来的韵然,却发现一个男子就要撞到自己,韵然也是一时间失去了方寸。
路真瞬间来到韵然身前,将其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挽住,躲开了飞过来的瘦弱男子。
看着脚下的男子,路真惊讶在与昨日如出一辙的剧情。
挽着韵然纤腰的手上,传来了疼痛的感觉。
见到韵然紧锁的双眉,这才让路真意识到,此时二人的动作,有多暧昧。
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路真放开了手。
再次将视线转移到脚下之人的路真,略微有些诧异。
这佣兵之城里,竟然还有这样孱弱的书生。
“在让我见到你纠缠我妹妹,老子打断你的腿!”
一个身材魁梧,面相略憨厚的中年男子,从庭院之中走了出来,嘴里还恼怒的骂着。
“雷叔?”
“哦,路真小哥。”雷蒙见到路真,便打起了招呼,“昨晚睡的可还习惯?”
“在冰原里生活了数月,难得能在豪华的庄园里,休息一晚,自然是舒服的很。”路真笑道。
看着一旁满嘴胡话的路真,韵然也是投去了鄙视的眼光,心里想着。
也不知是谁,看见了乐池的木屋之后,便心生了歹意。
“那就好。”雷蒙回应道,随后又将眼神转移到路真脚下的孱弱书生身上,一双虎目怒视着他,“滚!”
狼狈起身的书生,揉了揉红肿的脸,口齿都是有些不太清晰了,“雷蒙大哥,小生只是想见见雷音小姐。”
路真发现雷蒙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看上去与书生年纪相仿,二十左右岁,正直桃李年华。
虽然算不上闭月羞花,但雷音的面容也算中上层次。
漂亮的脸上,浓重的担忧之色。看着又一次被哥哥打伤的书生,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将气愤的眼神,投在雷蒙身上。
见状,路真也是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雷叔竟然也会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
“看在路真小哥的面子上,今日我不与你计较。在让我看见你纠缠我妹妹,我定饶不了你。”
“雷蒙大哥,我与雷音小姐情投意合,你为何如此百般刁难……”
还不待书生说完话,雷蒙怒道:“就凭你这瘦弱不堪的样子,丝毫没有男子气概,怎样保护我的妹妹。”
“小生……”
“小生什么小生,老子让你滚,你就给老子滚!”再次打断书生的话,雷蒙一脚踏碎了门口的大石头,“再让我看到你纠缠雷音,我就踏碎你的脑袋!”
“吕闲,你快走吧。”
见到哥哥愈发的愤怒,雷音也是焦急了起来,赶紧将吕闲赶走,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吕闲曾经是墨铎卫城的一个书生,原本也是生在一个不错的书香之家。吕闲的父亲,原本也是城内有名的学者,酷爱研究史学。
但是奈何家中对奉冰大联合的一些行为,抱有质疑的态度,所以一直以来也遭受着排挤,吕父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五年前的墨铎卫城联盟盛宴之上,吕父斥责奉冰大联合的行为,成为了吕家衰败的导火索。
吕父在面对墨铎卫城内几大家族和众多居民们的声讨中,气急攻心,患了一场大病。
奈何城中的大夫,无人愿意给其医治,最终不治。
谁说书生无傲骨,即便在临终前,依然没有向奉冰大联合低头。
不久后,吕母也是郁郁而终。
失去了双亲的吕闲,最终也是在排挤之下,只身离开了墨铎卫城。
本想前去炎城的吕闲,碍于城内对他的敌视,与打骂。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绕开炎城与墨铎卫城中间的天堑,改变路线从极北冰原向炎城走去。
从小就没有进行过什么炼体和修行,一心做学问的吕闲,因受不了冰原上,极其寒冷的环境,最终倒在了雪地上,奄奄一息。
幸好被路过的雷蒙所救,带回了炎城,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在雷音的照料下,吕闲的身体也是逐渐地好了起来。
从来没有见过吕闲这样的书生,说话时都是满嘴的之乎者也,让雷音对吕闲也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而在日复一日的照料与陪伴之中,吕闲也对这个开朗乐观的少女,升起了好感。
终于是在去年,吕闲鼓起勇气,向雷音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
虽然有些犹豫,但也是出于少女的矜持,雷音在几日之后,回应了吕闲的心意。
二人便私下里,许了终身。
却不料,二人的事儿被雷蒙所知。
雷蒙却因不对门户,一口否定了二人的事。
“我雷蒙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好歹也是这炎城内护城兵团的总团长,他吕闲,配做我雷蒙的妹婿吗?”
一句话,让原本备受城主和兄长宠爱的雷音,对自己的哥哥大失所望。
雷音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是一个如此不明事理的人。
但奈何,兵团团员,遍布整个炎城。虽然位于坦斯卫城和墨铎卫城中间,但炎城与两城之间,皆有常人难以跨越的天堑。所以若想偷偷逃离炎城,便只能从炎城北侧的冰原离开。而吕闲与雷音二人,皆没有进行过什么修炼,所以这座炎城,便成为了二人的牢笼。
雷音也曾与吕闲提起过,既然只有一条路,那么便只能选择这条路,若是还想在一起,那便只能冒险一试。
“不行,小生为男子尚且不论,将你置于那苦寒之地,闲,不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啊?”
看着面前的雷音,眼眶愈发红润,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吕闲当即打定了注意。
“小生定会说服雷蒙团长。”
虽然头脑一热,向雷音打下了包票,但是吕闲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便想着只能用时间来淡化雷蒙的阻拦。
然而这一年多来,吕闲的努力换来的并非雷蒙的认同,而是日复一日的皮肉之苦。
每次见到吕闲被自己的哥哥打的鼻青脸肿时,雷音自然是心痛的很。
从不忤逆兄长的雷音,又不想吕闲再受皮肉之苦,便答应哥哥不再与其见面。
然而吕闲自然也是不肯死心,便时常趁着雷蒙不再时,偷偷潜入雷家,与雷音相见,以解相思之苦。
第一次被雷蒙发现时,就欲当场将其击杀,但是雷音却挡在吕闲身前,让雷蒙无法下手。
最后若不是城主出面,以雷蒙的实力,恐怕吕闲当天还真是凶多吉少。
从那天以后,雷蒙无事,便经常待在家中。若必要外出之时,也会吩咐几个兵团团员来雷家看守。
相似之意在心中翻涌,无奈之下,吕闲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踏进了雷家的大门。
明知雷蒙在家,吕闲却还是鼓起了勇气,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然而与往日里一样,又是一顿毒打之后,被丢出了门外。
险些砸到偶然间路过的韵然,才有了今日之事。
“这雷蒙大叔,也不像是不通情理之人,竟然也会做出这种棒打鸳鸯之事。”
正当路真内心如是想到之时,韵然却罕见的先发出了声,“要不要帮帮忙?”
闻言,路真大吃一惊,素来清冷的韵然,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属不易。
看了韵然片刻,路真想到。
可能是韵然也曾在父亲的决定下,与吴朗有了婚约之事,不免让韵然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以我们这个年纪去跟雷叔说此事,有些不太合适,说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听到路真竟然不愿伸出援手,韵然有些气愤。
看出了韵然的不悦,路真不可查的将目光向身边的围观民众们一瞥。
心下了然的韵然也再度开口,“确实,我们也不了解这个吕闲的为人,确实有些不妥。”
“是啊,若是有一个拥有足够地位,有了解吕闲的人前去劝解,没准儿可行呢。”
见到围观的人中,没有什么动静,路真也是有些无奈。
“其实我家里,也有类似的情况。”路真又开始了侃侃而谈起来,“我有个姐姐,也曾有过这样一段姻缘。但你也知道,我的父亲就是佣兵团长,也是对姐姐选了个穷苦书生,而反对这桩婚事。在父亲的百般阻拦之下,姐姐终日以泪洗面。但是还好,有二叔的帮助下,给了那个书生一个机会,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姐姐,那便会说服父亲,不再阻拦。”
“那后来呢?”韵然此时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路真的想法,便配合着问道:“你姐姐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了?”
“现在?再过两年,我外甥都能炼体了!一家三口生活的其乐融融,幸福的很。”
围观群众之中,一声长叹传出。
“走吧,雷叔家的事,不是咱们两个小辈能插手的。哎……”
说罢,路真便拉着韵然的手,向雷蒙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此处。
“能行吗?”韵然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可以的。”
随后,二人便扬长而去,继续在街上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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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后第一更,我只想对路真说:“你在无声中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还是老话,求收藏啊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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