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的急转向让走在船舱的我撞上舱壁上跌落，船上没固定的东西是“哗”的一声散洒了一地。我爬起来向外望去，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那边，敌手炮艇。一名外国玩家叫道：“喂！离岸只有三十公里了！要是还打不中她！到了岸上，我们就没机会了！现实世界那边来话：九号是机器人！它有雷达！它能预先判断出炮弹的弹道进行规避！稳着点！看准了再打！”
澳洲玩家一把推开打炮的那名自称是特种兵阻击手上尉的玩家叫道：“我来！两艘船一起打！将所有炮弹打地出去！饱和覆盖！我不信它能把所有的炮弹都计算在内！不要看计算机了！就凭着雷达指示的目标！凭感觉打！蜘蛛一机灵在我身！”这是位蜘蛛侠的影迷。
“我是鹰眼！”
“我们都是鹰眼！”
胡言乱语中，两艘炮艇的两门主炮象机枪一样开火，每门炮每秒两发射。
一海里，就是一点八公里，这个距离，仅目视，要是在白天的晴天，我们都能看到粉笔盒大小的对方。而这时，我们相互看到的只是雷达屏幕上的一个点。
两秒后，炮弹象冰雹一样砸到，第一发炮弹在左转的“掌上明珠”号右舷十二米处飞过。
接着是第二发从“掌上明珠”号右舷九米处飞过。
掌上明珠号继续左转。
第三发炮弹从掌上明珠号右舷七米处飞过。
掌上明珠号还在左转。
第四发炮弹从掌上明珠号右舷三米处入水，形成跳弹，它溅起的水花有三分之一扑在了掌上明珠号右舷上。
第五发打近了一百米，在掌上明珠号船尾方落水，形成跳弹，跳弹弹起时失去平衡，它横向旋转命中了掌上明珠号后方的最上层建筑，受到阻力改变了方向，弹尖火帽没被撞击变形击发雷管，它没爆炸，只是带着船碎屑从左飞出，也没能惯穿到前面的驾驶楼。
游艇的最上层建筑舱室被跳弹削去了一半，里面是船的电脑系统，掌上明珠号的自动驾驶失效，照明灯皆灭，昏暗的应急灯亮了起来。
九号手接了舵轮，回手一轮，掌上明珠号开始右转。
炮弹已在空中，掌上明珠号这一轮右转，将其余的的炮弹从左舷甩开：一米处落水，然后形成跳弹横着旋转掠过、三米处掠过、五米处掠过……距离逐渐接远，所打出的炮弹全部落空。
敌船十八发炮弹，只把掌上明珠号的电脑室铲去了，没能对掌上明珠号造成致命毁伤。
敌船上的“复仇联盟”成员跳脚大骂，他们都怪黑夜和大雾因素，从现实世界传来的画面看，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们还有炮弹吗？”有人这样明知故问，他希望出现奇迹。
果然有奇迹，“还有一发！我没把它放到炮篮里！”一个岛国玩家说道。日本人都有留一手的习惯，这是在岛国生存了几千年的经验。
其他人大喜，对着那岛国玩家的头上就上一板，给予极高的赞赏。跟着都大声叫道：“追上去！近到两百米再打！要是打不沉，撞都要将它撞沉！它是玻璃纤维的！我们是钢铁的！”
九号用广播通知我：“敌船还有一发炮弹，他们打不沉我们！掌上明珠号是三百六十吨！他们的一发76毫米炮弹没这本事！不过嘛，他们会撞上来。请先生穿好救生衣，到驾驶室上来。现在敌船与我们的距离是1000米。知道吗？先生！我还从没遇到这种情况：被一群弱小的人追着打却没有还手的能力！”
救生衣？不知道这里的海水是零下的吗？
我还是穿着救生站在九号身后。望着黑夜大雾又四处通风的四周，就两字，害怕。刚才那一炮击中我们，一些门窗震坏了，玻璃虽然没破，那也是冷风满楼。
九号说道：“敌船距我八百米，他们正在装填炮弹。我们距前方海岸线十二公里，前方海岸出来了三艘快艇，他们迷路了，正在乱转，一艘向我们过来，距离三百米！他们有大口径机枪。船上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大约都是十七岁左右，那女的长得有点胖，还是满脸的青春痘。”
我不作声，这时，我已经看到一点白灯光了，它就在前方。这三艘快艇敢在黑夜大雾中到满是怪物的海上来，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疯狂。
出来了，火力肯定不小，12.7毫米的机枪怕是小的，他们的脚下肯定还有好几枚火箭筒，这些火力够我们这四亿元的豪华游艇沉了，这是幻境世界的价钱，现实中，这游艇不可能有军舰那么贵。而他们根本没有要赔偿的意思。
九号冷笑一声：“下去吧！”她一手轮，游艇微转向。我看到那白色灯光迅速向我们冲来，直到视线死角，接着是船微震。
过一会，我才问：“碾过去了？”
九号说道：“碾过去了，它碎了，从船底过，还撞上了螺旋浆。我们的船也破了一个洞，进水了。我得要他们赔！要‘复仇联盟’的人用生命来赔！我不管他爸叫什么以及怎样向我复仇！”
我呆了一下，问“他们都死了？”
九号笑道：“他们没死就是没天理！他们的最大一块，一尺见方！当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十九条变异鲨鱼游过来了，不死才是他们的悲哀！”她的声音很大，情绪表现是爆表了。
过一会，我才问：“你能看到他们？还是通过网络在现实世界看的？”
九号说道：“都看，通过网络看会延迟两秒，我现在是直接眼睛看。我的视觉是你们人类的几千倍，这样的大雾，我能看穿六百米。我还能接听玩家们的电话，……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给发他们错误信息，让他们偏离我们？我不是逃避者！谁冲我来！我就从谁身上碾过！”
我又是一阵发呆，觉得不妥。
世界的规则，谁都知道：同等的人，不可能为所欲为，除非你能改变世界，重新定规则。
过一会，我才说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九号笑道：“你阻不了！”
我说道：“如果我要阻止呢？”
九号说道：“必要的话，我会杀了你。”
我不说话了，转身出了驾驶室，我把救生衣脱下扔在地板上。
我想过了，即便是我们躲过这一关，九号那不分敌我的滥杀，我阻止不了。结局是：无论她是不是闯关成功，她都会成为世界的敌人。
那么我？说好听点，叫：对小三或是下属的管教不严。说难听点，就是：向人类犯罪的首犯！
我逃避。
我所想的是：”会不会有人帮我分担点罪名？一些作家们创造出来的跟随者也许有比九号更恶劣的！绝对有！我写小说，还算是保守的了！他们写的小说人物，那是比我写的更冷漠、更残酷！还有！真正的复仇联盟，他们的成员，也没一个好鸟！”我用想象化解自己的罪责。
这时的九号？她的周身的感观能力能洞察一个以她为圆心、直径三十米的一切！“复仇联盟”的炮弹打不中她。
以她目前的能力，就算没速度躲开炮弹，她也能挥手将炮弹击偏！至于弹片杀伤，对她来说，损伤不会超过百分之二。
她不须要氧气，就是在海底，她一样能存活，击沉她不过是阻缓她一点点行动而已。海水的温度也没达到将她的行动冰冻到冰封的程度。
所以，“复仇联盟”对她的追杀，她一直是当游戏玩，根本就没认真对待。如果她认真的话，她会通过现实世界的网络向幻境的杀手们发出错误信息，让他们走错了路，只要走偏一公里，他们就不可能在大雾茫茫的海上找到我们。而她并没这样做。
掌上明珠号还在走，后方两艘炮艇还在追，又一艘快艇又被九号撞沉了，掌上明珠号的破洞在增大，进入的海水让船慢了许多。
另一艘快艇掉头逃走，不敢争锋。这时离海岸线还有八公里。
敌两艘炮艇的灯光在若隐若现的大雾中能看到了，在左舷。他们已超了上来。甚至能听到它们的马达声。他们还有一发炮弹。
我躲到了船的右舷一侧，心想：“一发炮弹不太可能把整个船体打穿吧。现在的舰船，不同以往，它们的皮薄多了，只有在重要的地方才放厚装甲，而远距离海战中，敌方是不可以瞄得准重要地方的，他们只要击中目标。所以，炮弹也大多不设延迟引信，那是一触即炸，炸个大洞来瘫痪舰船。就是……这游艇是不是……能不穿？还有，我所站的位置是不是他们瞄准的位置？四十多米的长度……我不会这样倒霉吧。”我伏下，把双耳捂住，等待对方炮击。
敌方炮艇，瞭望台上的人用望远镜观察掌上明珠号，他放下望远镜，用手一指，大声叫：“我看到她了！她在驾驶舱内！她点亮了灯光！我看到她了！”叫着又举起望远镜再次观察，接着又是叫道：“是她！没错！她在向我们照电筒！她在打灯语……是：‘发球！’她竟然敢挑衅我们！”
炮手也是叫道：“确定吗？那个九号在驾驶舱？”他操作炮瞄准掌上明珠号驾驶舱，他也看到了，而且比瞭望员看得更清楚，只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家停地打闪电筒。因为那是火炮的瞄准镜中看到的。
现实世界的炮手及舰长急得大叫：“打吃水线！打它的动力舱！将掌上明珠号打停！打沉！不要理会九号！看在上帝的份上！打吃水线！你们分派一艘船抢滩登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抢滩！……你们这些白痴！”
十字线套上九号后，炮手大叫：“去死吧！九号！这就是复仇！”他按下了击发炮键，他不理那些现实世界的“复仇联盟”成员的指挥。
“轰”的一声，最后一发炮弹向四百米外的掌上明珠号驾驶舱击到。
同时也是“轰”的一声，掌上明珠号的驾驶舱火光烛天，舱内一遍凌乱。
现实世界的指挥者大骂，直骂这些玩家是“复仇联盟的蠢货！”
炮弹从九号的右侧掠过，撞在她身后的舱壁上，炸出一个大洞，船上的一些物品在起火燃烧。
九号？她衣服破烂，头发散乱，鲜血浸满了整个背部，她还站着。大量的失血，使得她本来就白得夸张的她，这时白得更是可怕。
炮弹爆炸所产生的多枚重量达五克以上的弹片削破了她的衣服，撞击到她的肌肤时，破损了她那生物皮肤，只是再进半寸就到纳米机器细胞了，弹片硬不过瞬间防御强化了的纳米细胞，弹了出去。
这对于普通人是致命伤，对她却是损伤不到百分之一，并且三秒内得全部恢复，生物皮肤要在十分钟后才能恢复。生物皮肤只是她的伪装，有没有对她而言只是个皮囊，就是损到百分之百，她的生命值也不会有半点降低。
九号在三秒内就克服了爆炸产生的声光对她的感观冲击。她扔了电筒，取下墙上的灭火器灭了爆炸燃烧的火，随后扔下灭火器，直出驾驶室，冲着敌船伸出右手，竖起了中指。
掌上明珠号的动力没有受到影响，唯一受到影响的是船头破了个大洞，海水进了满了一个舱室，正在向第二个舱室渗透……掌上明珠号有很好几个舱室，它的抗沉性还是很强的，只是速度从十五节降到了了十一节，而且还在下降。
九号重新回到手轮前，叫道：“我要抢滩了！”她操作舵轮向海岸线直冲。
抢滩，船泊的一种自救的方法，就是船只在受损严重到要沉时，在没沉前尽量向最近的岸上冲去，争取将船坐底在不满过船只的滩头上。
两艘敌船见一炮没能将掌上明珠号击停，都减慢了速度，有退却之意。先前叫嚣着撞沉掌上明珠号，他们还真不敢。因为再近，就回到十八世纪的海盗作战了，撞上去？就不担心九号反扑过来？他们不敢，他们退却，转向向远处离去。
掌上明珠号的速度越来越慢，吃水是越来越深，终是在沉没前坐在浅滩上，船身半倾斜，船舷离水面只有半米。掌上明珠号那“翻沉”两字还算不上，但“一去不返”算是坐实了。
这时天微亮，我看到九号跳下水，踏浪向大雾里追去。我并不感到奇怪，这是我写的她的能力之一，在超能力的情况下，她能做出超出科学解释的一些事，如脱离地球引力飞行，抱着一颗爆炸的航空炸弹能制造出电子防盾防御。
但我要的是原装的，也就是她没有超能力。这时，她能在海上踏水而行，这说明她正在升级，她自己就是“金手指”，她知道怎样解锁自己，她的超能力正在回归。她追谁？还用问？那当然是复仇联盟了。复仇，不只是敌人的专有，她要是复起仇来，就不是叫联盟了，她自己就是盟主。
看着九号消失在雾海中，我回舱拿了我的背包丢上救生艇，开着救生艇上了不远的岸上。
现实世界，几家欢喜，几家愁。
那个上海的船东家，他和几位好友坐在超大的电视前，是吐着烟，笑不合嘴。一好友笑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船东家背上，这一击，算是拍马屁了。他们桌上的烟灰缸都塞满了烟头。船东家借船给我，他就赢了好几亿，是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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