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中刀的林妙,重重的倒在地上,年龄永远定格在21岁。
正在打斗的张诚与李想,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妙,傻傻的愣住了。
李想率先反应过来,满脸惶恐的转身就跑,由于太过于紧张,重重的趴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巷子口,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张诚也从傻愣中清醒了过来,扑跪在林妙身旁,大长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半晌后,才听到张诚悔恨凄惨的哭叫声。
镜子中的涟漪不断闪动,缓慢的恢复成了平静的状态,镜中看到秦霄缓缓的从红衣女子后颈拔出了杀猪刀。
这把刀就是李想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杀猪刀。
秦霄手捏串好的针线,在红衣女子后颈来回穿插缝合着。
红衣女子哭泣的声音,深深地刺进秦霄的心中,秦霄能感受到红衣女子的哀痛,眼角也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秦霄口中喃喃道: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爱难求情难断,放不下的离散”
“真情实爱难合,虚情假意难分”
“谁对谁错难定,上苍自有安排”
秦霄收起针线,轻轻解开红衣女子脖上的围布系带,拎起围布挂在了墙壁上。
红衣女子停止了哭泣,轻轻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眼珠一动不动,缓慢的张开了嘴,说了几句话,轻点脚尖向着玻璃门走去。
秦霄听到红衣女子说的话,点了点头,向着门口走了几步,推开了玻璃门。
红衣女子走出玻璃门后,直接消失了。
秦霄关上玻璃门,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了嘴里,点燃,抽了一口,轻微仰头看向了钟表。
“嘀嗒”“嘀嗒”“嘀嗒”
秒针,分针垂直向上,时针指向了三点的方向。
刚好夜间四点钟。
秦霄低头将烟蒂踩灭,推开了玻璃门,迎来了今夜最后一名阴客。
十几秒钟后,秦霄关上了门,定睛看向了座椅旁边,满脸可惜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向着椅子移动了几步。
弯腰双手轻轻在地砖上一掐,慢慢的起身,放在了座椅上。
从墙上扯下围布,轻轻一划,将座椅包裹了起来,围布被撑起来很小一块,抬头看向了面前的镜子。
镜子中一名一岁多的婴儿靠着椅背,稚嫩的面孔,惨白色的肌肤,头顶有几根稀疏的微黄色绒发,婴儿正痴痴的看着镜子中的秦霄,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咿呀,咿呀”
婴儿口中发出了天籁般的声音,纯真,无惧,温馨。
秦霄看着镜子中婴儿对着自己微笑,嘴角弯成了弧度,露出了被自己忘却的笑容,几十年来秦霄从来没有这样安心的笑着,这一刻秦霄冷漠孤寂的阴霾,通通被清扫的一干二净。
这也是秦霄接管阴阳铺数十年来,见到的唯一一名面带笑容的阴客。
而不是哭泣,无情,狰狞的表情。
“咿呀,咿呀”
婴儿不停的对着秦霄微笑,想要秦霄陪他玩耍。
秦霄此刻特别想知道婴儿到底经历了什么,立刻从镜台柜上抓起剃头刀,在庇刀布上来回蹭了几下。
将剃头刀在手指上架好,面露疼爱之色对着婴儿温柔的轻呼道:
“宝宝,你不要乱动哦,乖一点。”
婴儿“咿呀”的回了秦霄一声,像是在说自己知道了。
秦霄微笑的点了点头,将剃头刀从婴儿的额头上,刮下了第一刀。
边刮边道:
“生而为人,死而为鬼”
“父母无情,人小鬼大”
“胡乱作为,自有定夺”
“得过且过,终有不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刀停声静,婴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光头,秦霄看着面前的婴儿,心中已经知晓婴儿为何殒命。
“宝宝,你没有怨气,没有所求之事,为何会出现在阴阳铺的门口?”
秦霄将围布从婴儿身上解下,折叠整齐,走到后面的木柜旁,抽出一个木盒,将围布放了进去,随即关上木盒。
木盒上面出现了三个字:肖甜甜
秦霄将木盒塞进木柜,转身走到椅子旁,双手轻轻一掐,抬了起来,抱在了怀里,低头嘴唇向下亲了一下,缓缓蹲了下去,将空无一物的双手放在了地砖上,面露慈爱的笑容,轻轻说道:
“宝宝,阴头已经剃好了,你走吧,我们有缘再见。”
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玻璃门。
半晌后,秦霄歪头看向里面的地砖,面露疑惑,又轻轻的说道:
“宝宝,阴阳铺准备打烊了。”
转头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钟表,催促道:
“已经三点五十分了,超过夜间四点,巡查使来了,到时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五分钟后,玻璃门还是敞开着,秦霄看向里面的地砖,摇了摇头随即关上了玻璃门。
秦霄无权将阴客赶走,阴阳铺的外面是混乱空间,有无数条通道,阴阳铺只会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穿梭在阴阳两界,阴客自行来,自行走,秦霄若是强行将阴客推出阴阳铺的大门,阴客将游荡在混乱空间,找不到回去的路,再也无法转世投胎。
秦霄向里走了几步,蹲在地上,双手再次一掐,抱在了怀里,站起身来走到镜子旁边,此时墙面上不知何时又重新出现了一张围布,静静的挂在墙上。
秦霄取下围布,露出了墙上的一颗漆黑色钉子,双手一举,在钉子上一挂,轻声说道:
“宝宝,你要乖,一定不要发出来任何声音。”
几秒钟后,秦霄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围布从新挂在了墙上,只是围布比平时稍微鼓胀一些。
秦霄点燃了一支烟,正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钟表“嘀嗒”“嘀嗒”“嘀嗒”
秒针,分针,垂直向上,时针指向四点的方向。
刚好夜间四点。
玻璃门被缓缓的推开了,秦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口中叼着正在燃烧的香烟,猛吸了一口,掩饰着自己不自然的神情。
“看你抽的那么爽,给我一根尝尝。”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霄愣了愣,随即从口袋掏出了一支烟,向后面一伸,看向了镜子里面。
秦霄身后站着一名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年约二十七八岁,留着精湛的寸头,眉毛粗壮,虎目圆瞪,刀削的般下巴,紧绷着嘴唇,看起来特别精神干练。
“你不是特别讨厌我抽烟吗,今天怎么抽疯似的要烟抽了?”
秦霄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眼睛注视着镜子中的男子,镇定的调侃道。
男子并没有发现秦霄的不同,双手撑在秦霄的肩膀上,压低了上半身,侧着头,嘴上含着过滤嘴,伸到秦霄脸庞的左侧,沙哑的声音说道:
“给烟不给火,纯属戏弄我,点上。”
秦霄侧头撇了一眼脸庞左侧的香烟,从嘴上捏掉即将抽完的香烟,放在嘴上吹了吹,香烟末端通着火红,对准脸庞的处女烟印了上去。
男子连续裹了几口,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直起上半身,拍了拍秦霄的肩膀,微笑道:
“谢了。”
转头向里面的木柜上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走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一个人不要太寂寞哦,哈哈。”
男子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颗苹果,扔在了秦霄怀里,便推门准备离开。
秦霄从怀中拿起苹果,站了起来,拧过身子看向男子,急忙道:
“等一下,我想问你,一岁多的阴客什么时候才能投胎?”
男子推门的动作停下下来,没有多想,回头说道:
“十四年。”
秦霄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
“谢谢。”
男子摆了摆手,推开门走了出去,消失在了混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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