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
战国时期。
太史家最后的后人。
太史楚,为第一位史官的孩子。
此刻,这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少年,再也忍不住。
眼泪终于浸透了竹简。
他哽咽着,泣不成声。
金榜上的父亲,二叔,三叔,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中。
他们苍白的脸,和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手,就快要握不住笔了。
他们明知道那位权臣的要求,他们要是不答应,又会如何。
可他们不肯。
不肯曲写一分一毫。
大雨在此刻逐渐倾盆,少年的眼泪和着雨水落在竹简中。
只剩下最后的低语,坚定铿锵,带着无畏一切的气息。
“父亲,我们的祖辈是史官,你们是史官,我也会成为史官。”
“史书就是史书,怎么能改?”
“史官是不会修改历史的,我们无畏一切。”
与此同时。
另一边。
尸横遍野的庄园,遍地烽烟。
崔杼颤抖着,他的身边都是庆丰的兵马。
他绝望的看向金榜,声音也开始发抖。
“金榜......我被钉在历史的耻辱碑上了吗?”
——————
而这一刻。
齐国。
王宫内。
齐庄公后人齐僖公,同样神色复杂的看着金榜画面。
这一次的忠臣盘点中,他的父亲齐庄公,死的那样可笑。
昏庸似乎也在这一刻,传遍万古。
太史家的后人太史楚此刻全然没有在意他们。
只是默默的攥紧了拳头,秉承父志,要做一个史官。
没人认为齐庄公不该身死,甚至作为一位君王,不思政务,与臣子妻妾私通,死有余辜。
可这一次,太史家的三位史官。
却为后世史官,言官,乃至文官,竖起了一道丰碑。
于他们而言,历史不可改变,便是他们仅有,且所有的气节!
文人当有风骨。
他们的精神,将会世代流传!
——————
此刻。
虚空之中,金榜上,字迹再变。
一行行金灿灿的文字,携天道气息,震撼浮现。
所有人神色愈发凝重。
天道盘点,此刻定论。
【昏君不配拥有忠臣榜单】
【NO.18:忠臣太史家:其兄太史天,其兄太史地,其弟太史人】
【昏君:齐庄公】
【点评:使馆职责如山,何妨以命相搏,直笔治史,千古史官气节,昏君齐庄公,不配拥有此臣】
金色的榜单上,带有天道认证的气息,一字一字浮现。
每一位忠臣的出现,也代表着,一位昏君将会被永久钉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
这一刻。
大唐。
长安。
许敬宗红着眼,略显苍老的眼眸中,激颤起一丝老泪。
脑海中,三具尸身至死,仍是不改一字。
死状虽狼狈,仍不失绝代风华!
此等不愿更改史书一字者,名列天道金榜。
他们当真为后世千万年史官,立下了一道独属史官的风骨气节!
许敬宗想到了朝堂上那位当今天子。
虽然他广开言路,从善如流,可当年玄武门之变,也是真真切切发生之事。
甚至至今,天子虽然不提,众人却一样视之为洪水猛兽,帝王逆鳞。
但如今,许敬宗提笔,目光决绝。
他要写!
纵然面对刀斧加身,纵然面对天子诘难。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是史官!
而另一边,褚遂良同样握紧了拳头。
他转头,目光从天道金榜,转向了身后的太史馆。
那里层层叠叠,处处,都是前辈史官的记载。
他也是史官,他不该畏惧!
这一刻,褚遂良大笑起来,提笔着墨,肆意而畅快,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落笔!
耳边,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隐隐从天际传来。
“史书便是史书,怎能更改?”
“史官职责如山,何妨以命相搏!”
这一次,他们提笔,不为其他。
只为他们是史官,历史,本就不该添加更改!
——————
与此同时。
大明。
杨涟神色复杂,目光缓缓从金榜上转开。
他闭上眼,想到了那个太史馆。
三具尸身,一样风骨。
刀斧加身,仍不改颜色。
直笔,便是直笔!
“呼。”
长舒一口气,杨涟睁开眼,从最初的激荡,到后来的大笑。
那个时代的先辈,都敢如此。
他有什么可怕!
这一刻,杨涟于案几铺开纸笔,挥毫泼墨。
宣纸上,铿锵力道,几透笔尖。
《弹劾魏忠贤二十四罪疏》!
与此同时。
另一边。
左光斗等人同样神色复杂,抬头看向天道金榜。
眸中三道身影孑孓,那样渺小,偏生让他生出难以置信的高大感。
他知道,那不是因为他们如何权势滔天。
只是因为这些人,傲骨长存。
以死为天下文人,言官,史官,筑起一道气节丰碑...
文死谏,武死战。
千古如此,何惧之有?
只是他又想到了如今朝堂。
党争,不争则亡。
这一刻,他眸中的光芒,终究愈发复杂。
——————
而与此同时。
天道金榜仍未完结。
一行行字迹,带着天道威严,轰然浮现。
【NO.18战国昏君齐庄公小短片】
【齐庄公身为国君,与臣子崔杼之妻棠姜私通,不思政务,德行不端,致臣崔杼离心离德,怀恨在心】
【齐庄公趁晋内乱,率军伐晋,内未平而外患起,臣子崔杼以弑君齐庄公以讨好晋国】
【齐庄公御下无德,为君不仁,无故鞭笞侍人贾举,又无端宠信,侍人贾举怀恨在心,愿为臣子崔杼前驱,得弑君机会】
这一刻。
金色榜单上,一道道天道威严气息浩然浮现。
字字句句,赫然是代表着天道为何认证此人为昏君。
而也正是此刻。
战国。
崔府。
院落墙上,拼尽全力攀爬上去的齐庄公狼狈不堪。
他已经尝试了许多次。
想要和崔杼谈谈,他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做出让步。
可这些刀斧手,只说那人病了。
他知道,崔杼不是病了,而是杀意已决。
他抬眼看向天道金榜,字字诛心。
胸中凄凉之感弥漫。
眼下偌大的院落内,处处都是举着刀兵的崔杼刀斧手,神色冰冷的看向墙上。
远处,还有箭矢锋锐,瞄着自己这位国君。
他终于绝望又暴怒的嘶吼着,宛若失了神智。
“寡人不是昏君!”
“寡人怎会是昏君!不是,不是!”
只是,他仿佛听到了其他人的嗤笑。
那是冥冥中传来的,还是身边的人?
齐庄公不知道。
他只是眼睁睁看到了那支锋锐的箭矢,贯穿了他的大腿,让他跌落院墙。
他绝望的低头,将所有暴怒都掩藏在胸中。
这一刻。
齐庄公才终于明白。
有人高傲的奠定历史。
而自己,只是一个可笑的历史反派。
昏君!
自己是不配拥有忠臣的昏君!
太史太史家不愿救他。
纵然他们已经明白了历史的真相,明白了一切。
可太史太史家愿意为了后人,为了风骨,为了历史,保持真相。
这是文人风骨,告诉后人什么叫事实,千百年的记者行业会迎来这么一句话,任何形式的调查都要寻求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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