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来这位林总镖头还不知道自己的官有多大呢。”
等到骆安带着林震南离开,侍立在朱厚熜身边的内侍黄锦,这才开口,显然也是被林震南刚才那番话逗乐了。
堂堂南京镇抚司千户,正五品的武官,虽然不及北镇抚司的千户有实权,但也不是一些江湖泥腿子敢来碰瓷的。
这位林总镖头竟然还担心自己的妻儿老小,会被江湖人士所害。
“人家镖局生意做遍天下,可比你聪明多了。”
朱厚熜看了一眼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内侍,“让母后身边的魏公公去一趟吧,名门正派不敢动手,那些邪道可未必。”
“是。”
听到陛下这样说,黄锦顿时神色一凛,收敛了脸上的玩笑之色,躬身退了出去。
“灵鹫宫啊。”
而朱厚熜坐在宫殿之中,看着林震南带来的这份详细地图。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已经找到了灵鹫宫遗址,只是本来连接万丈悬崖的铁链断了,只有飞鸟才能渡过去。
所以他们又退了回来。
“倒是正好可以出门踏踏青。”
静极思动,整天待在这座皇宫里也憋闷得很,朱厚熜准备亲自去天山一趟。
以他现在先天级别的实力,再加上能够随时国运加身,这天下还真没有谁能困住他。
“嗯,先去婆罗洲那边看看,把剩下的事情安排下去.....”
想到就做,朱厚熜摆驾回到自己的寝宫,屏退左右后,身影瞬间消失。
...
与此同时,从皇宫里出来的林震南仍旧忧心忡忡。
经过骆指挥使的提醒,他已经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用担心那些名门正派会上门相逼。
可是。
这江湖上除了那些名门正派,还有很多邪门外道啊。
他们独来独往,又没有什么牵绊,万一不惧锦衣卫的名头,他们林家岂不是还是难逃此劫。
“林千户。”
他刚这样想,陛下身边的那位年轻内侍匆匆赶过来,林震南连忙行礼。
“林千户不必如此客气。”
黄锦脸上笑吟吟的,虽然还年轻,却已经掌握了在这宫中生存的精髓。
他拿出一份密旨递给林震南,轻声道:“林千户,陛下对你很是看重,特意派了太后身边的魏公公护你周全。”
“多谢陛下、太后之恩。”
林震南连忙接旨下跪,向着乾清宫、坤宁宫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跪错了。”
黄锦暗道这家伙果然是个愣头青,将他拽起来,低声嘱咐道:
“这皇宫里有着两位太后,以后记得机灵点,不要乱拜,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多谢公公提醒。”
林震南连忙往黄锦手里塞了一张银票,这动作他倒是很熟练。
毕竟走南闯北,免不了要被官府剥削。
之所以花一万两白银捐个没有实权的锦衣卫百户,就是想买个官身,行镖的时候也顺利些。
“这点倒是挺识相的。”
黄锦不动声色地收下银票,提点道:“林千户尽快动身吧,魏公公已经带着三百神机营,在城门外等着你了。”
“神机营?!”
林震南闻言一惊。
“当然,陛下说了,林千户忠心为国,那个青城派胆敢袭杀朝廷命官,自然不能放过。”
黄锦看着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心里得意一笑,看在一百两银票的份上,又提点了几句。
“魏公公曾经也代掌过司礼监,如今虽然失了势,但听说武功也是皇宫里最高的那几个人之一,你可得小心伺候着,不然难保会有什么后果。”
“那是自然,公公多番提点,林某感激不尽。”
林震南连忙又塞了一张银票过去。
黄锦更满意了,告诉了他几个魏公公的喜好忌讳,这才缓步离开。
而林震南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驾马来到骆指挥使府上,好好道谢了一番,这才匆匆赶到城门口。
“走吧,林千户。”
一面白无须的老太监骑在马上,目光淡淡地看着林震南,而在他身后,则是三百名肃然而立的神机营士卒。
“是,公公。”
林震南被看得头皮发麻,原本准备递出去的银票都不敢乱伸了,只拿出了自己在黄公公提点下、在五香斋买的糕点,恭声道:
“魏公公,这一路上还得劳烦你多多照应,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有心了。”
魏彬神色缓和了几分,接过这糕点,眼中带着一丝缅怀。
像当年,他和谷大用、张永、丘聚等人在刘谨手下办事,并称八虎,可谓是权倾朝野。
那时候,他就最喜欢吃这五香斋的糕点,每日不知道多少人变着花样地送到府上。
可现在......没喽。
想到凄凉处,魏彬微微叹了口气,也不说话,示意林震南上路。
他则骑在马上,一口一个糕点,跟在林震南身边。
“林震南,你以为投靠了朝廷就能救你?!”
就在天色将黑,众人在路边一家驿馆休息的时候,十几名蒙面人突然闯进来,向那些神机营士卒挥散大片毒粉。
与此同时,蒙面人中,一名驼背、带着斗笠的老者使着一把驼剑,向林震南这边杀来,身手极其高超。
“哼,不知死活!”
一路上话都不多的魏彬挥动长袖,内力鼓起劲风,将那些毒粉都返了回去。
而驼背老者朝他迎面刺来的剑光,则是被魏彬用腰间的一把软剑挡住。
随即他长身而起,手中的软剑就像是一条毒蛇,配合他那鬼魅般的身影,顷刻间就将闯入驿馆的蒙面人杀光,那名驼背老者肩膀上也中了一剑。
“辟邪剑法,这一定是辟邪剑法!!”
言语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惊慌,驼背老者飞身后退,取下腰间的一个皮囊,用暗器的手法洒出毒水。
“木高峰,我就知道是你!!”
林震南看到这标志性的毒药,哪还不知道这驼背老者的身份,就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邪道高手木高峰,有不少人都栽在他这手毒水里。
“魏公公小心......”
他刚想提醒,结果下一秒便目瞪口呆。
只见魏彬手中的软剑,竟如同跳跃的鱼儿般,剑光闪动间,将毒水一丝不落接住,并且返还了回去。
木高峰当即惨叫一声,面部如同被硫酸泼过,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然后被魏彬一剑刺死。
“魏公公,你这武功.......”
林震南咽了口唾沫。
这快到极致的剑法,以及鬼魅般的身影,也让他不由想到了自家祖传的辟邪剑谱。
只可惜,林震南没能狠下心来割。
“咱家的武功在皇宫里面还排不到前十,林千户不必吃惊。”
魏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坐在那慢慢品着酒,从外貌看,就像是个垂垂老矣、准备等死的老太监。
但林震南现在可不敢有一点不敬。
让驿馆伙计赶紧再上几壶好酒,他敬了魏公公一杯,看着这位武功高深莫测的公公,对于朝廷、对于陛下又多了几分敬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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