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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与狂战破法者 第六章 梦境

埃尔维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他原本的人生轨迹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生活。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每天做着996的码农工作,应付着上司压榨牛马一样的deadline,虽然辛苦,可是谁又不辛苦呢。起码这份薪水还不错。

偶尔会接到父母的电话,他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而女朋友的事情自己已经在着手解决了。

他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一边嗯嗯好好地应付着,一边感到安心。

闲暇时间,要么宅在家里自娱自乐,要么应付同事的社交。比起需要虚与委蛇的同事,他觉得跟自己在网络上认识的狐朋狗友们吹水要舒服的多。

如此自然,如此习惯。似乎人生本该如此。他开始觉得,就这么度过普普通通的一生,似乎既没有什么不好,更是一件幸事。

这是我原来的人生吗?

原来?

他感觉到了违和感。

那我现在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往哪去?

梦境开始扭曲,他竭力地想要挣脱,他想逃离,他想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

可是,仿佛在嘲弄他一样,他越是挣扎,那个世界的一切越是快速地远离自己。他想要挽留,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画面如梦幻泡影一般逝去。

他感到悲伤。如今自己的眼前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自己死了吗?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既然自己死了,死亡何不彻底掐断自己最后的思绪呢?

他彷徨无措,除了漂浮在这片虚无黑暗中,他做不了任何事。

他张开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努力地想看清周遭环境,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努力地想听清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可是什么也听不见。

声音?

他仔细地倾听,好像听到了一丝声音。

他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这个若有若无的声波。他把手放在耳边,他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他想要抓住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声音。

声音变得似乎越来越清晰了,他好像听见了,是有人在呼唤他。

“...维斯少爷,...”

维斯?少爷?是谁?是我吗?

“埃尔维斯少爷...今天...”

他向着声源迈开了步伐,他想要听的更清楚,他想要听清是谁在跟他说话。

“埃尔维斯少爷,今天的天气很好,您...不想起来看看窗外的天空吗?”

“少爷,已经7天了...您怎么还不醒来....”

“...少爷...我求求您...您睁开眼吧...”

“...光明之神啊...您为何要如此残忍...”

“...我茜格丽德....”

茜格丽德?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很熟悉,熟悉到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了,可是他张张嘴,却是仍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努力地向着声音的源头奔去,他想要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越跑越快,他似乎看到前面产生了一丝光亮。

他再也不是深处无边黑暗之中了,在光芒的那一头,有人在等他。

他不再思考自己到底是谁,有人在等他,这就足够了。

光线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亮。他跑的也越来越快。

光线开始刺眼,他想要遮挡,可他觉得他不该遮挡这唯一的灯塔的光芒,他需要它的指引。

他跑进了这片光芒之中。

....

埃尔维斯缓缓睁开了双眼,慢慢恢复了神智。

四下打量一番,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舒适的卧室里。他想要活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绷带层层包裹着,好像一具木乃伊一样。他想要活动一下肌肉,可他发现自己浑身酸痛的不得了,就连呼吸都会牵动到腹肌导致一阵拉伤般的钝痛。他张开了嗓子想要说点什么,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是嘶哑干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阵如野兽低吼一样不明所以的赫赫声。

自己的声音好像引来了别人的注意,一阵灿烂的银光闪过,一个银发女仆出现在了自己的床边,埃尔维斯正在努力回忆她是谁时,银发女仆已经开始唤醒一边的另一个女仆,“茜格丽德快醒醒,少爷醒了!”

埃尔维斯才注意到,自己的近侍女仆正趴在自己的右手边打盹,看来是疲惫到了极点。原本一头柔顺光滑的棕发不知多久没打理,变成了一头蓬松的杂草,被简单粗暴地绑成了一个马尾。听到声响,她抬起头来,刚好跟埃尔维斯四目相对。

埃尔维斯想要跟她打声招呼,可是只能勉强地抬了抬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右手。

她看到自己的近侍女仆,怔怔地盯着自己足足盯了好一会,珍珠一样的泪滴开始逐渐大滴大滴地从憔悴的脸庞滑落。

埃尔维斯吃了一惊,想要安慰自己的近侍女仆,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想要揶揄一下她的熊猫眼缓解下气氛,可是一张口,说出来的却是...

“...别哭了,给我端杯水。”埃尔维斯努力地挤出一句话。

......

银发女仆芙蕾德莉卡推开了房门,顺带着带进来了一大批浩浩荡荡的人马。她看到埃尔维斯醒来之后就立刻一边招呼茜格丽德一边向管家霍福德报告了情况,霍福德得知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人手去告知了侯爵夫妇,自己提前带着侯爵的私人医生前来埃尔维斯的卧室等着。

“...埃尔维斯少爷现在已经并无大碍了,只是由于身体剧烈运动与大量失血,目前还不能活动。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下床了。”经过仔细检查后,侯爵府邸的私人医生,温德尔向侯爵夫人祝贺道。

“...光明之神在上啊,感谢您的仁慈...!”

埃尔维斯想要吐槽,可是看到蕾塔娜那不逊于茜格丽德的熊猫眼,他无言了。

温德尔表示目前少爷需要静养。蕾塔娜夫人急忙吩咐众人散去,只留下服务的女仆。

“...茜格丽德,少爷这边由我来看护,你现在急需休息。”待众人散去,银发的女仆转向了近侍女仆。

“.......”

埃尔维斯看到茜格丽德恢复了一副生人勿近(自己除外)的表情,感叹着自己的女仆好像是真的不太善于与人交流。

芙蕾德莉卡见状只得继续劝说,“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埃尔维斯惊奇地发现,茜格丽德难得地表示出了怒意。

“...如果不是你失职,少爷怎么会遇到火狼!”

茜格丽德重重地踏出一步,面对面直视着对方。

“如果不是看在你及时救护少爷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了!如今你休想再支开我!少爷如果再出意外,你十条贱命也不够弥补的!”

埃尔维斯打了个哆嗦,他刚开始还本着吃瓜看戏的心态想要看看平时一副三无属性的茜格丽德发怒的样子,可是茜格丽德的反应明显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这哪里是发怒,简直是起了杀意啊!

芙蕾德莉卡倒是并未还嘴,只是不软不硬地说到:“待少爷康复后,我自然会向侯爵老爷请罚。无论什么惩罚,我都心甘情愿。让少爷身处险境,是我的失职。如今帮忙照顾少爷,只是想要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埃尔维斯赶忙附和道:“对呀,茜格丽德你看我不是都苏醒过来了吗,我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赶紧去休息一下,不然怎么继续当我的近侍女仆呢?”

埃尔维斯巧舌如簧软硬兼施,终于让茜格丽德回去休息了。

房间恢复平静,只听见屋子里的魔力钟叮叮作响。埃尔维斯思索良久,决定跟芙蕾德莉卡聊聊。

“是你救了我吗,芙蕾德莉卡?”

“回少爷,是。”安静站在一旁待命的芙蕾德莉卡简略地答道。

埃尔维斯盯着芙蕾德莉卡。不得不承认,她的容姿甚至在茜格丽德之上,一头飘逸的银发为她平添了一丝神秘氛围更是加分不少。虽然两人平时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看上去茜格丽德是因为大家对她敬而远之而不得不做出或者说装出来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芙蕾德莉卡则是单纯地看上去不爱说话,好像平时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茜格丽德要是一旦牵扯到自己的事,脾气那是相当火爆,埃尔维斯对此刚刚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决定从芙蕾德莉卡口中了解更多的情况。

“我是怎么回来的?”

“回少爷,鄙人背您回来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

“鄙人不久就发现少爷不见了,地面有积雪,沿着脚印追寻少爷的足迹并不困难。何况还有火狼的法术光芒做指引。”

“...我昏迷了多久?”

“回少爷,七天。”

“那头狼...”

“回少爷,那头火狼被鄙人当场格杀,尸体已经被带回了伯爵府,很有可能那畜生发生了变异,伯林大人认为那是一头炎狼。”

“我的父亲呢,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他?”

“劳森侯爵大人五天之前离开了府邸。”

“...他去哪里了?”

“鄙人不知。”

“...看来我的父亲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啊。”

“......”

看来没办法从芙蕾德莉卡口中了解更多情况了,埃尔维斯闭上眼睛开始整理情况。身体的钝痛又涌了上来,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进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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