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江川的话，张正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张豪也带着那面摊老板走了过来。
这面摊老板看上去五六十岁，在临安街卖了有十来年的面食了。
一见到江川便止不住的点头哈腰:“长官您好，您要吃什么面，我做好了给您送来。”
“你这儿吃面给钱吗？”江川看向那面摊老板开口道。
这下可把面摊老板给问住了，一番思索之后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呃……这……这……不…不给？”
吃面当然要给钱，可那得看吃面的是什么人。
这面摊的老头儿虽没读过什么书，但在这界面上混了几十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一点的。
“不给？”江川声音拔高，似是质问。
“给……给！吃面给钱，天经地义的事儿嘛，刚刚是我老糊涂了。”那面馆老板见此情况，话锋一转连忙陪笑道。
“嗯，既然这吃面要给钱，那巡捕房的韩探长给了吗？”江川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给…给了。”那面摊老板的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
“给了？”
“给了！”
“确定给了？”
“确定给了！”那面摊老板点了点头，
这巡捕房的韩金超刚在他的摊上吃完面，转头就被这位长官带过来问话，这面馆老板在糊涂也明白自己是卷入这俩大佬的争斗里来了。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那韩金超韩探长，就是一个大人物。
不管江川打的什么主意，他都只敢装糊涂，这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他只是个煮面的老头子，只想安安心心卖自己的面。
看着面露苦涩的面摊老板，江川继续道:“我怎么听说没给呢？”
“长官，确实给了，那摊上的食客都看到了。”那面摊老板无奈道。
他这面摊虽小，但也开了几十年了，平常来摊上吃面的人不少，韩金超给钱可是不少人都看着的。
“给了多少？”
“两个铜元！”
“一碗面多少钱？”
“两个铜元！”那面摊老板有些不解的答道。
“岂有此理！”江川面色一怒，轻声呵斥道
“吃两碗面，给一碗的钱？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而那面摊老板则是脸色一愣:“啊……这…这…不是…”
什么时候变成两碗面了？
那韩探长只吃了一碗面啊。
面摊老板刚想开口解释，但一看到江川那狠厉的眼神，瞬间就将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站在一旁等候的张豪这时候也明白了江川的意思，连忙开口引导:“老板，不要怕，这位是咱们东城警署的的江局长，以后这东城三区就不归他们洋人的巡捕房管了！”
“有什么冤情直接说出来，江局给你做主！”
“巡捕房又怎么样？这里不是租界，他巡捕房管不到租界外面！”
“你实话实说，那巡捕房的韩探长，吃了几碗面，给了几个铜板。”
张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看着张豪的动作，那面摊老板咽了咽口水，连忙开口道:“两…两碗！我想起来了，是两碗！”
“那韩探长吃了两碗面，走的时候就给了一碗的钱！”
“但人家是巡捕房的探长，我一个小老头，那敢找人家要啊。”
听着面摊老板的话，江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前排的张正直道:
“张副局，咱们警署爱吃面的兄弟多吗？”
张正直闻言连忙道:“多！都爱吃。”
江川点了点头道:“署里没有食堂吧？行了，回头在后院划个位置出来，搭个面棚，以后弟兄们的早饭就在署里吃。”
这些话都是说给那面摊老板听的！
“谢…谢谢长官，谢谢长官！！”那面摊老板听到江川和张正直的对话，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在警署里面开个面堂，对他这样的小面摊老板来说也算一步登天了。
算得上半个铁饭碗了！
“起来吧，什么年代了，不兴磕头了。”江川摆了摆手示意那面摊老板起来。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待会儿进了巡捕房，给我一字一句的重复一遍！”
“做得到吗？”江川开口道。
“江局，您放心，没问题！”那面摊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道。
江川看着那面摊老板，有些不放心的再加上一道保险:“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在码头做工？张队长，行动队职位还有空缺吗？”
“局长，正好有一个。”张豪连忙接话道。
“嗯，明天让他来署里报道，张队长你安排一下。”江川点了点头道。
这个时代巡警的地位虽然不高，甚至薪资都赶不上工人。
但胜在轻松啊。
而且，这是在淞沪！
其他地方的巡警只有两三块的工资，但淞沪却有六块！
再算是一些灰色收入，比如那些烟馆，赌场每月交上来的规费，一个月怎么也有个十块左右。
这不比码头做苦力来的舒服。
“谢谢局长，谢谢张队长。”那面摊老板不停的鞠躬道谢。
江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想让人办事儿，就得给点动力。
光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早晚得挨马一蹄子。
“哒哒哒哒哒！”
这时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传来。
只见警务连的那十八挺机枪已经架好，冲着巡捕房的大门就是一阵扫射。
漆黑色的大门，在十八挺机枪的强大火力下，瞬间被打的粉碎。
这得亏是江川有命令，这些机枪手只对着大门开枪，否则这一梭子下去怎么也得扫死十来个巡捕。
而周围原本围起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瞬间吓的四处逃窜。
巡捕房里，那群穿着绿色警服的巡捕的们，一个个慌乱的找着掩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可是巡捕房？
谁特么这么胆大包天，跑到巡捕房来挑衅！
看这火力，起码有二十挺机枪！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也没听说上面的人得罪那个军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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