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石赶到现场的时候陆远洲正在一旁抽烟，看见罗石他招招手。
“陆队，怎么发现的？报案人呢？”罗石还没睡醒，凌晨闷热的空气令人窒息。
“在那边。罗石，这个女的是不是你跟的？”陆远洲眼神冷冷地。
“没错，前几天给我电话，说有人跟踪她。”罗石心情复杂，把目光转向现场，“我过去看看。”
陆远洲没说话。
报案人是个老大爷，晨练的时候发现树底下躺着个人，天还黑着看不清，他走到不远处叫了一声，那人没反应，后来他觉得不对掉头就回去打电话。110来了之后一看，立刻就通知了刑警队。
罗石看到了曹越明。
“曹老师，怎么样？”罗石打个招呼，挨着曹越明蹲下来。
“你自己看吧。”曹越明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多说，“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说完，站起来拎着工具箱离开了。
罗石不是第一次面对尸体，但是这会儿天刚蒙蒙亮，看到孟婉宁的时候突然很想吐。
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后停下，胸口憋得慌。
这是第十一个受害人。
孟婉宁穿着一件华丽的晚礼服，涂着口红和胭脂。
罗石想起来那天过去看她的时候，她紧张慌乱语无伦次又气急败坏，看来她的感觉是对的。
“是她吗？”陆远洲走过来。
“是她。”罗石声音低下去，“她找过我，说有人跟踪她。”
陆远洲一愣，把烟掐了往地上一扔：“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不汇报？”
“陆队，我当时觉得孟婉宁这个人本身就有点问题，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不符合受害人特征。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家庭妇女，不工作，爱慕虚荣，有可能私生活还有问题。孟婉宁是未婚，连男朋友都没有，我认为她不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
罗石说完，忍不住胃里翻上来的恶心，捂住嘴抛到一边，狂吐。
陆远洲气得直摇头，跟身边的手下交代：“等他吐完，回来开会！”
......
“没想到第十一个受害人紧随其后，来得这么快！这说明什么？凶手在挑衅我们警方！”
陆远洲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在场的专案组成员都没吱声。
高琳来的时候看到罗石脸色不好还没来得及问，一看这情形赶紧乖乖坐下，没想到陆远洲发了雷霆之怒，气得要吐血。
“陆队，能不能确定这是第十一个受害者？会不会有人模仿犯罪？”有人质疑。
“为什么这么问？”
“案发到现在谣言满天飞，会不会有人想趁机搞事情？”
“杀人好玩吗？再说，现场细节我们从未披露过，外界不可能知道。你们看到受害人尸体的样子了，和前几个一模一样！”
罗石已经缓和了很多，听到这个忽然说：“尸体运回来了？”
高琳接过问题：“运回来了，曹老师正在工作。”
罗石目光凝重：“高法医，麻烦你给曹老师打电话，请他查验一下死者的内裤。”
高琳拿出手机拨通，问过之后等了几秒后面带微笑看着陆远洲：“内裤不是男式的！”
陆远洲疑惑不解看着高琳：“难道真有人模仿作案？”
“有这个可能。这个案子备受关注，即使警方没有披露相关细节，也不能防止某些消息外泄。”罗石感觉好些了，可头还是昏的，“但是这种小地方就难说了。”
正说着，高琳递给他一杯水。
罗石接过去，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抿了一口后继续：“如果细节不符，有可能不是礼服杀手所为。模仿作案可能性很大。孟婉宁是我跟的，排查工作我去。”
陆远洲“嗯”了一声：“我给你派两个人？”
“不用，一个人够了，需要的时候再说。”罗石站起身，“没什么事我先走。”
.........
这是个好消息。模仿作案的可能性一经提出，案情变得相对简单明朗起来。
也就是说，礼服杀手还没动，下一个受害者并非孟婉宁。
孟婉宁可能是其他原因被害，至于究竟是什么，还得一点点查。
罗石看看时间还早，可也没空回家睡觉了，只能去所里等着。
走到市局门口的时候高琳追上来：“等等。”
罗石转过身，欣慰地拉住高琳的手：“你怎么跑出来了？我没事。”
高琳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我师叔说刚才在现场你吐了？”
“可能没睡好。”罗石低声说，“我得回去了。”
高琳看看时间：“我还没吃早饭，陪我吃点儿？”
市局大院出去不远有一条街，好几家卖早餐的。
高琳和罗石找了家店进去，坐下来，叫了豆浆油条。
罗石本来吃不下，见高琳担心自己，勉强吃了点儿。
“你瘦了。”高琳说，“该休息的时候休息，案子破不完的。”
“孟婉宁的死我有责任。你没看见陆队生我气呢。”罗石闷声说，心里还是难受。
“他什么时候不生气？一天到晚都是那样，不是批评这个就是训斥那个，别理他！”高琳把油条掰开，跑进罗石的豆浆里，“这个吃法试过没？”
罗石愕然抬头，高琳微笑着，含情脉脉。
“高琳，谢谢。”
“又说傻话，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每次在关键时候都这么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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