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石的目光落在袋中物上:“纽扣?”
“一颗塑料纽扣。”高琳说,“有可能是死者生前无意中吃下去的,又或者这是故意在给我们留下证据。”
话一出口,会议室鸦雀无声,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从解剖结果来看,死者生前虽然没有经受身体上的虐待,但我相信心理上一定是极度恐慌与紧的。”高琳把袋子递给罗石。
陆远洲问:“罗警官,其他九名死者还有什么共同之处?”
罗石接过袋子,摇摇头:“没有。到目前为止,共同特征就是刚才说过的那些。这颗纽扣算是凶手第一次出现重大疏漏,我猜,他可能还没有察觉。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突破口。”
陆远洲站起身来:“把纽扣交给鉴证科化验,查找来源,其他人,继续跟踪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线索!今天的会议先到这儿,散会。”
走出刑侦队的会议室,陆远洲从后面叫住罗石:“刚才是不是还有保留?说说。”
罗石笑着说:“不愧是陆大队长,老侦查员,怎么看出来的?”
“说吧,我心里着急,现在线索追到出租车那儿就断了。监控录像找不到孙莉莉下车后的行踪。”
“和前面九名死者的情况基本一致。凶手选择目标人物的地点和方式还不清楚。按正常情况推理,如果遇到被强制劫持的话,受害人肯定会竭力挣扎,但是从验尸结果来看,并不是这样。这是本案的疑点之一。”
“会不会是熟人?”陆远洲推测。
“可能性不大。即便是其中的一个,也不可能全部都认识。除非,还有共同点我们没查到。”罗石看看时间,“我先走,有情况随时联系。”
路上袁丽萍打电话:“不是让你回家一趟吗?怎么不来?”
“妈,我忙着呢,没时间。”
“我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快点!”袁丽萍说,“你在哪儿呢?”
罗石了解母亲的脾气,说一不二,只能回答:“那我马上到,不过我立刻得回所里。”
袁丽萍已经挂断了。
到了家门口发觉大门虚掩着,罗石走进去叫了声:“妈?”
袁丽萍在里面应了声:“进来吧。”
客厅沙发上,袁丽萍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手中的东西,看见罗石招了招手:“快过来。”
罗石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走过去说:“妈,我真的很忙,有什么事儿你快点说,我得回所里!”
袁丽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递给罗石:“看看这个。”
罗石接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很陈旧,上面是一块空地,远远的有个人的背影。
“这是什么?”罗石奇怪地看着母亲。
“我在你爸爸的遗物中翻出来的。”袁丽萍说,“以前从没见过这张照片,可是你爸爸把它藏在了他放手表的地方,所以我估计,可能很重要。”
罗石想起来父亲的手表是他生前唯一值钱的东西,是结婚那会儿母亲送给他的,他当宝贝一样收着,舍不得戴。
眼前这张照片已经发黄了。上面的那个背影有点模糊,乍一看,就是个风景照。
“这是谁?我爸拍的?”
“不知道。但是你爸生前,有一天下班回来的时候神神秘秘地,他跟我说,别人都不知道那个凶手是谁,有可能就被我找到了!我当时还骂他来着,说他一个保安,整天想着跟警察一样破案,发神经呢吧?”
“什么凶手?”罗石心里一紧。
“就是那个专门杀女人的!”袁丽萍说,“这几天我晚上都睡不好,电视上一说那个凶手又出来了,我就突然想起来你爸爸以前没少提起那个凶手的事情。他说,凶手很聪明,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是他太自大了,自大就会露出破绽。”
“什么破绽?您怎么从来没说过?”罗石着急了,“我爸还说什么了,他发现了什么?”
袁丽萍叹气说:“那时候你还小,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多吓人啊。再说了,你爸爸又不是警察,整天自己瞎琢磨,我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话?要不是这么多年凶手都没抓到,我也不会重新思考他说过的话。或许,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可惜,跟我说完这些不到一个月他就走了。”
罗石死死盯着手中的照片——虽然非常陈旧,相纸已经泛黄,但是能看出照片中显示的季节应该是冬天。那片空地上有隐约的白色,黄色交错。黄色的是泥土地,北城的郊外在冬季草都荒芜了,而白色,则是还没有全部融化的雪,被踩过之后有些沾上了泥土。那个背影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中等个头,灰色外套,藏青色裤子,黑色的鞋——戴着帽子!
这应该是个男人。
“我爸为什么拍他?这人是谁?”罗石转过脸问母亲,“他有没有提过?”
“没有。从来没见过。可能早就在了,我没注意。这是从一堆旧照片里翻出来的。”
“还有其他照片?”罗石站起来,“快给我看看!”
“都在里面,你自己去看吧,没什么,都是你爸爸生前的老照片。”袁丽萍说。
罗石已经快步走了进去。
父母的房间还维持着多年前的样子,一尘不染。
罗石看到了大床上放着的几十张旧照片。
他走过去,一张张拿起来看。
父亲的过往再次映入眼帘:一身制服,笑容隐忍而坚毅。
他总是昂首挺胸,一身正气。虽然,他并不是警察,只是个保安队长。
爸,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罗石在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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