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在发现戒指不翼而飞之后,就让你老婆看着保姆以防她逃走?”罗石不可思议地问道。
“对,当然了!”
“那是否你问过她戒指在哪儿?”
“她当然不承认。不但不承认,还说我们冤枉她。”钱益冷笑,“我一看她就知道有问题。”
“钱先生,你的怀疑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这样随便拘禁和污蔑他人,是触犯法律的行为,你不会不知道吧?”
到这一刻罗石才意识到,原来生活中很多人的法律意识竟然如此淡薄!
钱益根本不在意:“警官,你们不按我提供的线索赶紧去找戒指,怎么反而在这里教育起我来了?章春芳在我家做事,见财起意,是最大的嫌疑犯,我肯定不能放她走!”
“根据你说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去现场看看。再加上涉及金额巨大,我得通知刑警队的同事过来协助调查。”罗石站起来,迅速将刚才的碎片信息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你提到的家人,现在都在吗?”
“小舅子应该上班去了。”钱益看看时间,“其他人都在。”
“恕我冒昧多问一句,小舅子也和你们一起住?”
按照正常的家庭关系,再有钱也不用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整个就像暴发户开的嘉年华会。
“我老婆非要他留下来。我能怎么办?反正房子很大,四百多平的大平层,龙城花园你还不知道?北城第一豪宅。”
行了,再听下去就忍无可忍。罗石叹了口气:“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陆远洲接到电话一口回绝:“我派人跟你去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我亲自跑一趟?”
“当事人说他丢的东西价值百万,我们派出所管不了这么大的案子。你赶紧来吧,用你多年的老刑侦经验,最好是当场抓到那个偷戒指的贼,否则我们处境很难看。”罗石把大概情况一说,陆远洲掐了香烟狠狠用脚踩灭:“等着,我马上来。”
西河路派出所门口,钱益那辆豪华宾利旁若无人地发着光,罗石径直走到警车前上车,直奔龙城花园。
李海洋跟着去的,气得不行:“这家伙太嚣张,咱们还得给他找戒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不是还要投诉小陈?”
“有空你好好教教陈越,做事不能急躁,而且最忌讳的就是武断。有很多事跟看上去其实完全相反,没有证据怎么敢随便下定论?人家投诉他并非没有道理。”罗石提醒李海洋,“咱们的工作是要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而不是反过来。”
李海洋心服口服:“你批评得对,回去我跟他说。”
....
陆远洲这火爆脾气,罗石没到他却先到了。
钱益和罗石他们一起上的楼。上去后开门进去后愣住,陆远洲正在问话,气场强大,在场气氛紧张。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们用一条布带绑着她的手,这是犯法的!”陆远洲冷冷地看着钱益的老婆和岳母,“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保姆章春芳悲愤难当:“警察同志,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是我偷的,我没做过!”
陆远洲点头:“你别急,这个问题待会儿再说。谁对谁错自然会有结果。”
罗石和李海洋进来了:“怎么样?”
陆远洲说:“这家的每个人都一口咬定是保姆偷的,这倒是很奇怪。大半夜你们都不睡觉,看着别人偷东西?”
钱益走过来:“警官,去卧室看看呗,戒指就是在那儿丢的。”
.........
钱益带罗石和陆远洲去卧室看现场,李海洋搂在客厅内询问具体情况,并且简单做个笔录。
推开卧室的门,钱益径直走到床的右侧:“我晚上就睡这边。”
卧室紧拉着窗帘,光线很暗。罗石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这里还有其他的门吗?我是说,套间会不会还有门可以进出?”
“没了,就是进来的这个门。”
陆远洲瞄了眼钱益的手,无名指上戒指的御痕清晰可见。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戒指不摘下来?”
“不摘。一直戴着。这个戒指我很宝贝,就怕丢了。”
“有人从你手指上把它撸掉你竟然没有察觉?”
“这就是奇怪地地方。警官,我怀疑被人下了药。”钱益压低声音靠近陆远洲,“昨天夜里我睡得特别死,当中一次都没起来过。按照平时的习惯我最少起夜一次的。”
陆远洲不动声色:“睡觉前你吃过什么?或者说,喝过什么?”
“一杯红酒。”
“杯子呢?”
“早就被章春芳洗了。”钱益恨恨地说,“肯定是这样。”
陆远洲:“把手举起来我看看。”
钱益怔了怔,举起手,陆远洲和罗石不约而同看到了手指关节处的一抹淤痕。
“这个地方,估计是摘戒指的时候太用力,给蹭到了。你不觉得疼?”罗石仔细观察那处淤痕,若有所思,“正常来讲戒指摘不掉不能硬摘,这个偷戒指的人为什么这么着急?”
“他或许用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润滑油之类的。”陆远洲想了想,“没看出谋财的迹象,倒像是个恶作剧。”
“警官,这戒指值多少钱你知道吗?”钱益瞪大双眼,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又来了,“能买下北城三套普通公寓都不止!”
“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丢了?你该好好想想,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陆远洲厌恶地瞪他一眼,“或者这么说,在你的家庭成员里,你跟谁的关系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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