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军将那辆战车毁掉，显示不会追击的诚意。
恶来驾车，没有了辎重干扰，马车轻快很多。
他们是前天傍晚出发，拂晓赶到阻击地点，回来时已是凌晨。
从孟津到朝歌一百多华里，沿途五座烽火台、十二个驿站竟空无一人，所有守卫都跑了。
烽火、驿站的预警、消息送达功效全部失效，可见军心是何其不稳。
形势比预想的还要严峻。
思忖着破敌之策，不知间竟然睡着了。
亢奋的叫门声把贾佳吵醒。
想象中的灯火通明、紧张、繁忙、有序、昼夜协调的施工场面却没有见到。
城下只有少量的民夫在夯土加固。
城上防守很是稀松，守备也不多，寥寥数盏红灯笼。
重伤员已经安排到太医院了，轻伤员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又重新回到各自的建制里。
恶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阵亡将士的花名册整理出来交给相关机构做善后。
“叮咚。”又一熟悉的机械响声，贾佳眼睛顿时一亮。
“恭喜宿主孟津阻击凯旋而归，系统奖励宿主一套化学药品。”
“硫化钾、硫磺粉末、、”
“给我这些干嘛？哦，对了，系统是让我做火药吧。”
“宿主你猜。”
…………
贾佳睡意全无。
朝歌承平日久，护城河多年未有清淤开挖，多处已经淤塞。
河水深处只有五六尺深，浅处才有尺许深，根本起不到防御效果。
原以为商纣王会利用这几天发动军士百姓加深加宽，注入河水。
结果现场只有区区几十人干活，他想象中的万人会战的场面根本没有。
城门楼子不见长一寸，滚石、檑木只是略有增加。
城内虽有兵丁巡夜，但是盘查并不严密。
大户人家门口照旧挂着喜庆红色的灯笼，照亮了路口张贴的戒严布告。
这些布告都是皮子揉制的。
这是除夕前夕，虽然没有张灯结彩的庆祝场面。
但是大敌来临的紧张备战的气氛也没有。
高墙大院偶有丝竹管弦之声。
这些官宦死到临头还在纵情声色。
寒风中带着呛人的烟火味道，灰烬刮的到处都是，这是哪着火了？
他带着一肚子疑问直奔王宫。
在楼亭殿宇之间匆忙寻找仍不见大王踪迹。
宫内守卫甚是松懈，让贾佳这个外人可以随便行走。
西北角鼓乐齐鸣，古琴声声，贾佳寻声而去，这是一处僻静幽深的别院。
院中燃一高香，香味甚浓。
有亲卫在正堂外面守候。
面目熟悉，很多参与了巨桥之战，但见了贾佳却如木雕一样，反应迟钝，木讷至极。
推门而进，香烟缭绕、烟气腾腾。
商王帝辛盘腿闭目坐于榻上，身边有几位近臣侍候。
女防也在，屋内香味奇异，让人欲罢不能。
贾佳拱手向商纣王以及几位近臣施礼。
好半天帝辛才抬起头来，目光呆滞的如同痴呆老人。
迟滞半天才说：“你，来，了。”
与以前精明矍铄判若两人。
屋内遍插香炉，满地龟壳鹿骨。
贾佳明白了商纣王在进行焚香祷告之类的仪式。
他也不明白其中的流程，只是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心有不忍，便问。
“大王这几日为国事操劳属实忙碌坏了，夜深了，大王还请早早歇息。”
又是半天，大王才迟迟说道：“不休，不休。”
眼神依旧是呆滞无光，纵使过于疲惫也不至于反应迟钝。
“不知大王所做何事，还请赐教。”贾佳问向身边近臣。
近臣均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女防也在其中，全完一少年应有的顽皮劲。
香味浓郁，欲罢不能，贾佳倦意袭头站着就能睡着。
一人大步流星迈进院落：“小娃子，小娃子，别人说你在这呢，你在不在。喂喂，有吃的吗，来些吃食，快饿死我了。”
那人嗅了嗅道：“又不是妇道人家怎么这么香啊，谁家姑娘要嫁人啊。”
亲卫昏昏沉沉不答话。
那人举拳头就要打人，“又不拿吃的，又不答话岂不找打。”说罢就要动人。
贾佳赶紧推门出去：“恶来，休要打人，我在这，我在这。”
“嘻嘻，哈哈，到处寻不到你，有人说你朝这个小院来了，果真在这里。”
“大王也在。”
“真好，你们做什么呢，真香，真香。嘿嘿嘿，是不是有好吃的给我留着呢。”
“大王在焚香祷告、明心净气。”
“少骗我了，焚香祷告我又不是不知道，哪有这么香甜。”
恶来闻到了香味之中的不同之处。
院内短暂逗留，贾佳清醒很多，香味扑鼻，却有一丝丝异味令人欲呕。
不好，香内有毒。
“快把香掐了。快！”
“掐了？”恶来不解。
“对，对，对，没时间解释了。”
院内高香被掐灭。
在没有确切证据前，做事最好稳重些，万一搞错了，岂不贻笑大方。
贾佳对恶来说：“你在这儿稍后。”
他将门推到最大说道：“恶来有事奏报。”
半天，商纣王迟迟说道：“来吧。”
见到恶来，商纣王以及女防没有任何喜色，如同两个蜡像面无表情。
贾佳随口说：“香者，传心达意，上与祖先神灵感通，放在外面才可直达天庭。”
“对，对，该放在外面，放在外面。”
不由分说，贾佳把一大四小五个香炉抱在外面，又自行掐灭了。
寒风呼啸，院内、屋内香味消散干净，所有高香扑灭。
亲卫好像大病初愈，久睡方醒，屋内传来恶来责备儿子的声音。
“你在大王身边不知道小心侍候，却昏昏沉沉，要你何用。”
“孩儿辜负了父母期望，当罚，当罚。”女防虽年幼却敢做敢当。
“寡人沐浴斋戒，焚香祷告，不知为何如此乏顿，只是现在稍微好些。”
这更验证了贾佳的猜测。
能在香火里下毒的除去主管祭祀典礼的大宗伯微子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一切都是个人推断，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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